一陣被銳割破的疼,痛覺讓白瀅清醒過來,發現手上已經鮮直流。
程雪丟掉那塊沾的玻璃,驚恐地呼江月笙。
江月笙聽到聲音以為又鬧起來了,煩心地碾滅煙頭過去。
看到白瀅滿手是,他臉猛然怔了一怔,立馬抱起白瀅離開酒店,趕往醫院。
白瀅做了急手,右手的三手指都有很深的損傷程度。從手室出來,白瀅覺得自己整條胳膊都麻著,本使不上力。護士把推到一間已經有三個病人的房間,快速做了一下記錄后就走了。
白瀅避開同病房里那些怪異打量的目,吃力地背過,面向墻躺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江月笙才找過來。
這里環境并不好,他和白瀅說:“我給你轉到好一點的醫院。”
白瀅垂著眼,搖頭:“不用了,我不習慣這里,我打算回國。”
江月笙遲疑了一下,說:“我給你安排。”
接著,兩人陷長久的沉默。
病房里不停有人進進出出,白瀅的臉寡淡,毫無神,像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獨立的空間,外界任何因素都容不了。
江月笙,言又止。后來想了想,還是說:“這件事不怪雪兒。”他解釋說,“我問過了,只是幫忙收拾玻璃碎片,手是你自己扎的。”
白瀅目閃爍了一下,長長的眼睫了。
說:“我有怪誰嗎?你突然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多余?”
江月笙頓了頓,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次是意外。所以你不要揣測別的東西,好好養傷就行。”
花瓶倒下之后,白瀅一直都懵著,也不清楚手是怎麼被割傷的,可程雪那番說辭,反倒讓生疑。
但知道,江月笙已經相信了程雪,說什麼都是多余。
這會兒也沒心力去爭這些,手指神經被割斷,就算現在通過手修復,醫生說也有很大可能留下后癥。現在擔心的是,右手還能不能恢復得和以前一樣,現在麻藥已過,仍使不上一點力氣,那三手指本就不了。
白瀅沒在醫院待下去,江月笙接回了酒店,每天晚上再帶去醫院做檢查,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
酒店那邊查了監控,花瓶倒下時的畫面正好被來往的人群遮擋,看不出是被人倒還是意外傾斜。不過酒店方還是主承擔了白瀅治療的費用,也免除這幾天的房費,這件事也就這麼過了。
這些天雷電較多,所以能回喬都的航班很。江月笙給白瀅定了后天的機票,他不放心讓白瀅一個人,但自己又走不開,便讓沈雁跟著回去,把人送到莊園為止。
江月笙跟白瀅解釋程雪出現在這兒的事,一五一十沒有瞞。
回應他的,是白瀅躺在床上靜默的背影。
安靜的房間,手機提示音響了兩聲,是短信。
江月笙低頭看了看,攥著手指起:“臨時有幾份文件要看,我回趟公司,你好好休息。”
他離開房間,讓外面的兩個保鏢守住門口,不要讓別人進去,也不要讓白瀅出來。
江月笙走后,白瀅從床上起來,右手垂在側像被折斷的花枝,走一步晃一下。
來到衛生間,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看著鏡子里面蒼白的自己。接著,作緩慢地抬起右手,傷的手指用紗布厚厚包著,藥味刺鼻。試圖了,已經幾天了,那三手指像離了的,毫無知覺。
白瀅心里空空的,難,想哭又哭不出來的那個難。
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房間安靜地像被時間凝固,蜷著呆坐在那兒,許久許久。
忽然,手機電話鈴突兀地響起。
白瀅渾抖了抖,轉頭去看。
是裴晉打來的,接起電話,輕輕了一聲:“表哥。”
裴晉那邊比較安靜,應該是在辦公室,新公司有個文件更改了條款,需要重新簽字。
聽后,白瀅為難:“可我現在不在喬都。”
裴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出國了?”
“嗯。”白瀅把話題繞回文件上,“事很急嗎?能不能緩幾天我過去?”
裴晉說:“文件是臨時打回來的,過幾天上周末和月底,后面到局里審核的時間恐怕會很長。”
做生意這件事,搶的就是時間,就是商機。
白瀅明白裴晉的意思,可是也查過航班了,每一條路線耗時過長,就算今天晚上返回,也趕不及。
正為難時,那邊裴晉開了口:“我前幾天給你去刻了私章,本來想等你回來再跟你說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就用你的個人章去簽字。”
白瀅松了口氣,低聲答應:“嗯,那就麻煩表哥幫我簽吧,公司要。”
“你還好嗎?”
裴晉聽聲音不太對,似比平時虛弱,于是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