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咬著不說話。

江月笙又說：“你也不用這麼遠跑過來，我雖說要盯著項目六個月，但也不用每天在這兒，我過段時間就會回去。”

程雪放下筷子，小聲：“可是……我還是想跟你待在一個地方，否則人欺負了也不會有人護著。”

話里有話，江月笙抬起頭打量著。

繼續說：“就是這幾天家里的幾個傭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授意，但他們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我就是有點怕，怕在這期間又發生點什麼，我就見不到你了。”

能授意那些傭人的，只有江家。

那麼除卻江月笙，還剩下誰？

這些江月笙聽得不太舒服，轉開話題叮囑程雪：“這里不比喬都，你沒事不要自己一個人出門。”

程雪點點頭，看出他臉不好，也就不再說了。

吃完飯，江月笙送程雪回房，站在走廊沒進去。

程雪把從喬都帶來的東西翻出來，說太重了，讓江月笙進來拿。

江月笙在門外不，最后見實在拿不，便進了房間。

無非是一些堅果和粽子那些。

江月笙看著那些東西說：“以后出門都不用帶這些，外面都有。”

程雪目閃了閃，慌地低下頭：“對不起，我第一次出國，不太懂。我是怕你在這里吃不慣，才拿了這些過來。”

江月笙把那些東西裝回袋子：“我在這里忙，沒閑暇吃這些東西，你留著自己沒事的時候啃吧。”

程雪眼里暗下來，低著頭像是要哭的樣子。

江月笙見難過，便又隨手拿了一些，帶回去給白瀅吃。

程雪往袋子里多塞了點，目煜煜地著他，眼里似乎還有話要說。

孤男寡共一室，又是這樣的氣氛，江月笙在開口之前說：“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向大門走。

程雪小跑上來，從后面抱住他：“月笙，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怕打雷。”

江月笙掰開的手指：“白瀅也怕，我得回去。”

“白瀅……也來了？”

程雪臉煞白，早該想到了，若非白瀅在這兒，江月笙又怎會不敢來找。

心里狠了狠，揪著江月笙的袖不放，兩眼求：“月笙，你能不能再陪陪我？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我就放你回去陪白瀅。”

…………

客廳里開著電視，白瀅坐在沙發上，兩眼出神。

想進公司找到媽媽的，如果有江月笙的允許，白誠松不敢攔。可要怎麼跟江月笙提這件事，江月笙用這個拿，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同意。

正想著，房間門開，江月笙提著一袋東西回來了。

白瀅問：“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

從江月笙離開到現在，足足四個小時。

江月笙眼神飄忽不定：“見了個同事，聊了點工作。”

他把袋子放在桌上，說是同事給的，從喬都帶來的。

白瀅把那些吃的收拾到儲柜，順便拿了包方便面：“那還你要吃嗎？”

他剛才吃了一半就走，應該還沒飽，白瀅準備給他煮點。

表現好，他心就好，說不定回喬都后就會帶去公司看看了。

江月笙背對著，把大掛在架上：“外面吃過了。”

白瀅拿面的作頓了頓，默默放了回去。

是夜，江月笙躺上床的時候，白瀅在他上聞到了一不屬于他的味道。

香水味，士香調的香水。

白瀅抬起頭著他，問：“你見的是同事嗎？”

“嗯，負責跟進這次項目，沈雁在理別的事，所以就來找我了。”

江月笙面不改地回答，手指繞著白瀅的頭發，覺白瀅對他的態度開始轉好了。

或許是因為白家公司的事，不過沒關系，只要能乖乖待在他邊就好。

這晚，江月笙做了夢。

夢見自己站在高樓下，周圍車水馬龍。他抬起頭，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狂風暴雨的樓頂，搖搖墜。他向父親大吼，意圖阻止他往下跳，然后瘋狂地跑進樓里，電梯壞了，他就爬樓梯，拼了命地往上跑。

可那些樓梯像永無止盡，他永遠都到不了父親所在的頂樓。

終于，他看到了一扇門，他向那扇門撲過去，一道白刺他的眼睛，接著他親眼看到父親從樓頂邊緣倒了下去。

“不！不！”他嘶聲大吼，大雨沖刷著他的雙眼，面前漸漸變了紅。

他悲痛地倒在地上，看到天空劃過白骨一樣的閃電。

一聲雷鳴，他從夢里驚醒，外面下著大雨。

白瀅睡的不安，不停往他懷里。

江月笙抖地將摟在懷里，眼角潤。

“轟隆隆！”

閃電劈過窗外，雷聲轟鳴，震耳聾。

是父親……在責怪他嗎？

江月笙不住地在心中祈求父親原諒，哪怕真的要遭懲罰，也請沖著他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