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浮現白瀅的影，江月笙抿了抿：“嗯，還在等我。”

男孩母親跟男孩父親使了個眼，男孩父親立即意會：“先生，你等我兩分鐘！”

之后他跑回家里，拿來了幾個熱乎乎的包子：“我看你們是外地車牌，回去應該還要點時間。我跟我老婆是做包子生意的，這些給你們在路上吃，當作我們一點心意。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口味的，我就都裝了兩個。”

說著，就把分裝好的熱包子塞到三人手里，給江月笙的時候，他還特意囑咐了句：“代我向您夫人問好，今天真的太謝你了！這里還有一盒玫瑰花茶，是我們家自己做的，送給您夫人。”

江月笙問：“你們還做玫瑰生意？”

男孩父親臉上紅了紅，聲音也下來：“是我老婆喜歡這些花，也喜歡喝玫瑰花茶，我就專門在家門口找了一小塊地，種了那麼幾株食用玫瑰。”

江月笙看了看明塑料盒里的干玫瑰，這種大小和，一定得心澆灌才能養出來。

他彎了彎笑：“大哥還疼嫂子的。”

男孩父親說：“我老婆跟我時，我口袋里沒幾分錢，后來做包子生意，也跟著我早起晚睡。不瞞您說，我兒子是早產兒，是我老婆冒著生命生下來的。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我給種點喜歡的花，也沒什麼，不及對我半分好。”

他一邊訴說著，一邊回頭看自己的妻子，這對夫妻臉上都堆滿了幸福的笑意。

江月笙看到他們上的服都舊了：“養家不容易，你們賺的都是辛苦錢。有困難的話，需要我幫助嗎？”

男孩父親聽出他的意思，搖搖頭笑：“先生今天救了我們的兒子，就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我們激不盡！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干什麼都是開心的，不覺得辛苦。”

江月笙從他們上看到了家的溫馨，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回在腦海里的，是無休止的爭吵和哭泣。

他也想起了白瀅，想起那些年，想起最近的事，心像沉進了灰暗的無底。

告別這些人離開，他坐在車上，思緒紛，深深閉上了雙眼。

晚上八點多，江月笙回到莊園。

餐廳的燈還亮著，他停下上樓的腳步，走進餐廳。

白瀅正坐在餐桌前，上隨意穿著一件家居服，頭發也七八糟的，正拿著手機邊刷視頻邊吃面。

看到江月笙回來，白瀅愣了愣，之后又看到他渾是泥，心里不由奇怪。

“怎麼這麼晚才吃飯？”江月笙語氣平和，拉開椅子坐下來，“這是給你的。”

是一個包子和那盒玫瑰花茶。

白瀅垂下目，看也不看那些東西一眼。

江月笙也這才看到，吃的是方便面。

他眉心皺起來，搶過的碗丟進洗水池。

白瀅臉暗下來，抓起那個包子砸在他背上，又把玫瑰花茶摔在地上。

江月笙回頭看著一地狼藉，臉上怒意頓生：“白瀅，兩天不見，你是要反了？”

張媽和傭人們聽到靜進來，江月笙提高聲音對著一屋子的人發怒：“讓在家備孕你們都沒聽到嗎？居然由著吃這種東西，一個個不想干了就滾！”

“是我自己要吃的！”

白瀅大步站在張媽和傭人前，讓他們都先出去，然后對江月笙坦白，“我就是不想備孕，所以才故意作息不規律，故意吃這些你認為是垃圾的東西！當初不得一腳把我踢開的是你，現在著我留下來的也是你。當初說不要孩子的是你，現在說要孩子的又是你。江月笙，你能不能遵從一下我的意見，不要說什麼就必須按你說的是什麼！”

從未見過白瀅如此激烈的反對，江月笙冷笑一聲：“怎麼？你不想生？”

話畢，他抓住的胳膊往外走。

白瀅掙扎反抗：“你要帶我去哪里？”

江月笙掰開抓門邊的手指，一把將錮在懷里：“去醫院，帶你做結扎！”

白瀅心里一驚，張口咬在他手臂上。

他就好像沒有痛覺，仍這麼死死抱著。

片刻之后，他說：“你不是不想生嗎？結扎而已，等你想通了，再恢復生育也不遲。”接著他又自我嘲諷地笑了下，輕哼，“嗯，明白了。我看你喜歡小孩的，你其實也愿意生，只是不愿意跟我生唄。”

“你覺得，孩子出生在我跟你這樣的家庭里，會幸福嗎？”

白瀅仰起臉，嗤笑地看著他。

覺到他力氣松懈，立即推開他，從他懷里出來，遠遠站著。

聞此言，江月笙心下有所一窒，眸底沉下來：“他別無選擇。”

白瀅冷笑搖頭：“我可以選擇！我選擇不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不讓你做他的父親！”

的那雙眼，冰冷徹骨。

江月笙覺得似曾相識。

像一直藏在噩夢里的那個人，

看他時的那雙眼睛，比手里滴的刀還要冷。

外面一陣雷響，他回過神，著站在燈火通明中的白瀅。

他渾發冷地扯扯角，干出聲：“白瀅，你是不是真以為，我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