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白瀅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驚異，但很快恢復平靜。

笑笑說：“我來找表哥吃飯，要一起嗎？”

沒有回答白瀅的話，他冷著臉直徑進了電梯。

白瀅看著電梯下行的數字，呆站了片刻，轉去找裴晉。

江月笙在喬都的幾天，白瀅天天外出，他有幾次在商場看到白瀅跟著裴晉出餐廳，也在晚上到裴晉送白瀅回來，兩人關系親的不得了，幾乎是天天見面，天天在一起吃飯，天天在莊園門口依依惜別。

反而他，像個礙事的第三者。

從公司出來，江月笙在車上又開始頭疼了。

沈雁心里越來越擔心，他在旁邊盯了幾天，但公司事那麼多，江月笙也支開過他幾次，所以還是在垃圾桶里發現了一些被丟掉的藥。這樣下去，萬一況嚴重，后果誰也無法預料。無奈之下，他只好把這件事告訴了白瀅。

半夜，江月笙靜悄悄地回來，背過躺在床沿。

他與白瀅之間的距離很大，幾乎就是湊合了一夜，等第二天天亮，他又起來了。

洗漱出來，白瀅坐在床上，目幽幽看著他。

他心里怔了怔，問：“吵醒你了？”

白瀅下床換了服：“起來陪你吃早飯。”

之后洗漱完出來，江月笙還在房間里。他如履薄冰地過來拉住的手，眼里泛起淺淺的笑意。

看起來，是那麼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白瀅這次沒推開，由著他拉手。

過了一會兒，他又輕輕抱著，說：“老婆，你看我很好哄的，以后我們都別互相生氣了。”

白瀅拍拍他的背：“那你要聽話。”

“嗯，聽你的話，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江月笙滿口答應。

他牽著的手下樓，今天的胃口不錯，把一整個吐司蛋都吃完了，不像前幾天，沒咬兩口就說飽了。

等他吃完飯，白瀅倒了杯水：“你吃了藥再去公司。”

江月笙點點頭，看著喝牛，跟說這些天到的一些趣事。

比如公司里有對上午鬧矛盾，下午就看到兩人手拉手下班了。比如有只流浪貓躥進了樓下大廳，保安給它找了個紙盒，打算養著。這些江月笙本來都不覺得什麼，可現在想來倒還有趣的。果然是心好，看什麼都那麼妙。

白瀅默默聽著，吃完最后一口吐司了。

抬起頭看著他，說：“水快涼了，快吃藥吧。”

江月笙臉上滿是笑意，聽話地把藥吞了，然后在白瀅臉上親了一下：“老婆，最近公司事多，我不能回來陪你吃晚飯了。”

白瀅說：“那我把飯菜帶去公司，跟你一起吃好不好？”

江月笙高興地不得了，步伐輕松地去了公司。

傍晚，白瀅掐著時間點到了江氏大樓。這會兒是員工下班時間，江月笙也應該不會太忙。

來到辦公室，小助理說江月笙還在和高層開會，沈雁安排在這邊招待白瀅。

白瀅也沒什麼其他事，就讓小助理先走了。

大概等了半小時，會議散場，江月笙一進來就抱著白瀅：“老婆，你是不是了？你可以先吃點，不用這樣等我，我會心疼。”

白瀅輕輕推開他，把保溫壺里的飯菜和湯都拿出來。

江月笙坐在對面，一直笑盈盈的。

他跟不停地在說話，但回應甚，最多只是點點頭或“嗯”兩下。

漸漸的，江月笙低頭吃飯，沒有再吭聲。

他這次吃的很慢，心不在焉的樣子。

白瀅吃完后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江月笙著筷子，默默看著，眼神里的黯淡下去。

飯后半小時，白瀅把藥給江月笙，看著他服下，然后收拾東西回去。

后面半個月，日日都是如此。白瀅盯著江月笙吃飯吃藥，江月笙都乖乖照做，只是除了這點，兩人之間沒別的通，各懷心思地到了去醫院復診那一天。

醫生說，江月笙現在的況，可以進行手了。

進手室前，江月笙握住白瀅的手，問：“你之前主陪我吃飯、看著我吃藥，就是在等這一天吧？”

白瀅點了下頭，冷漠地承認：“是，我希你快點恢復。”

恢復過來意味著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手燈亮起，白瀅站在門外，目呆滯地站了一會兒，隨后轉離開醫院。

手進行地很順利，江月笙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讓沈雁把白誠松找過來。

住院恢復期間，白瀅從未出現。

張媽和幾個傭人過來照顧，江月笙也沒問起過白瀅的事，倒是張媽主代，白瀅最近都在莊園，但把自己關在房里，還用家里的打印機打印了不東西，不知在做什麼。

江月笙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角扯出一諷刺。

做什麼。自然是在準備離婚

的材料。

是怕他不同意，準備打這個司呢。

這些天，醫生讓他放輕緒，可以試著去回憶從前的事。

而他的腦海里，滿是自己搖尾乞憐的卑微，和白瀅冷酷薄的淡漠。

這些，像一把裹挾風雪的刃，狠狠刺在心口正中的位置，又痛又冷。

出院那天，白瀅沒在莊園。

江月笙讓張媽打電話把人回來，不管現在在哪里、在做什麼。

白瀅剛離開律師事務所，就接到了張媽的電話。正好，也有事要跟江月笙談。

再次見到江月笙，白瀅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看到他那雙暗黑決絕的眼，知道是他“回來”了。

江月笙兩手搭在沙發坐在那兒，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只封的文件袋。

白瀅掃了眼，不知那是什麼，不過也沒心思去猜，開口便說：“離婚的事，拖了那麼久，我們找個時間去辦一下。”

能簡單快速的解決，就走民政局。如果江月笙一定要把事搞得那麼復雜，那麼也已經找好委托律師了，愿意奉陪。

而聽到那兩個字，江月笙眉心皺了皺。

他目看著，眸底泛出了冷意：“白瀅，我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