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包里的手機響起來。

是出版社那邊的電話。

白瀅拿著手機離開病房，編輯問了畫稿進度，順便要了地址，給寄過年禮，說是每個跟出版社合作的作者都有。白瀅把地址發過去，然后給莊園那邊去了電話，讓張媽煲個清淡點的粥。回到病房，看見江月笙已經坐起來靠在枕頭上，眼里的神比剛才更沉。

沒理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顧自玩著手機，等時間差不多就回去取粥。

“白瀅。”

江月笙在這時張了口，聲音無力而沙啞。

白瀅抬起頭，看著他：“嗯？”

江月笙說：“你能不能別離開我？”

他眼底閃著某些緒，雖然白瀅很驚訝他說的這句話，但沒這個心思去琢磨。

從前，琢磨他太多，到頭來都是自作多。

所以現在，不要去猜他心里的事了。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跟人打架，才這麼重的傷……”白瀅后面的話頓了頓，隨后語調冷下去，“但那又怎樣。”

他上的這些傷，說實在，本比不過這些年所的折磨。

也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什麼，江月笙就這麼愣愣看著，表都沒一下。

最后，他目輕輕閃了一閃，流出許些哀傷的緒，還是說：“你能不能別離開我。”

就跟完全沒聽到白瀅剛才說的那些似的。

白瀅眨眨眼：“那你的小人怎麼辦？程雪，一直等著你過去看。不過前兩天，我替你去過了，好的。”

聞言，江月笙的臉一下子沉下來：“你去找干什麼？”

看到他這個樣子，白瀅簡直覺得好笑。他一邊說著好話想要挽留，一邊又那樣放不下程雪。他這樣的人要是放在古代，多紅多不舍，后院都塞滿了吧。不過現在又有什麼差別呢，只不過不能給那些人們一個名分罷了，出軌，哪樣他得了。

“我也沒去做什麼，就是回憶了一下……從前。”白瀅拉開屜，把那份文件放在江月笙上，原本就打算等他醒過來后，拿給他瞧的，“這是金給我的鑒定報告，程雪的病鑒定報告。出報告的醫生，就是介紹給你的那位，你看完后有什麼疑問，可以找醫生問問。至于那家私人醫院里的人，你以后還是不要信了。”

報告最后一頁，是醫生的自述。在進那家私人醫院之后，那邊的院長就找了該醫生談話，這麼大的事，又是跟江家有關，醫生不敢輕易在外面提，所以私下里做了這份病報告。

程雪在摔下樓時的確傷了腦子，但只是昏迷了幾天就蘇醒了。如今，更是健康毫無病痛。至于為什麼選擇在這時候醒過來，白瀅覺得是程雪認為不能再裝下去了。還記得白瀅那天跟著江月笙去醫院，江月笙把堵在墻角，兩人之間的就快在那一瞬間控制不住的發，看到病床上的程雪了一下。

之后，程雪的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

因為程雪知道，自己再裝下去也沒有用了，可能還會把到邊的拱手讓給別人。

與其“賺”那點醫藥費，不如努力讓自己為江家夫人。

一想到這些事，白瀅的心就像被一塊石頭著，沉甸甸的不過氣。

起要走時，的手腕被江月笙抓住。

“別走，好嗎？”

他換臺詞了。

別走，兩層意思。

別離開這個病房，陪著他。別離開他的邊，繼續跟著他。

這兩層意思，說的人，和聽的人，都心照不宣。

白瀅深吸一口氣，任由江月笙這麼抓著，說：“好呀，你跟程雪劃清關系，以后也不要沾花惹草，我就不走了。”

江月笙臉還白著，這會兒看起來似乎更脆弱了。

他的目直愣愣看著白瀅：“我答應你，以后只有你。至于程雪……”

后面要說的話，他停了，抿著。

白瀅問：“就算騙了你，你還是舍不得？”

他低頭看著那份的文件，沒有打開的意思。

最后，他把東西放去一邊，視線始終是那樣低低垂著：“我虧欠不比虧欠你。”

白瀅角有些僵：“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其實白瀅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只是……剛剛還在期待什麼啊，真是可笑。

期待一個心里只有別人的丈夫，斬斷把心思放在上嗎？

用他曾經無數次嘲辱過的詞來形容：配麼？

不配，那就走唄。

白瀅從他手中離，他五指收，掐著，看到白瀅吃痛皺了皺眉，他才松開。

手腕上掐出的紅印，白瀅了，對他說：“就快過年了，想讓我們回去住幾天。不過我打算出去旅游，陪你回去見過之后，我就出發了。”

跟江月笙住在老宅，避

免不了在江老夫人面前裝和諧，但白瀅不太想累著自己。

江老夫人知道出去玩兒，應該也不會拒絕。

當然，說是去旅游，其實只不過是給自己在外面訂了酒店，準備在那兒待幾天。

說實話，一個人還真不敢往陌生地方跑的。沒有其他想說的了，白瀅轉離開，江月笙從床上直起子，忽然扶著腦袋“嘶”了聲。

白瀅頓住腳步，手指攥角。

“自己的自己知道，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讓沈雁給你帶粥，我等有空再來。”

“恐怕，你是不會再來了。”江月笙扯了扯皮，自嘲諷刺。

白瀅平復紛的心，回頭沖他了個笑，語氣溫：“來呢，到時候不是還要在老宅見面，至也要在面前裝一裝。”

意思也就是說，在那之前，都不會來看他了。

江月笙沉默地看著，笑得那麼甜，眼睛里卻那麼冷。

冷進骨髓里，結冰那種要命的冷。

大年三十那天，沈雁把江月笙從醫院接了出來。

來到老宅，白瀅已在門外，就等著跟江月笙一同進去。

營造，兩人是一起來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