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瀅深吸一口氣，轉過來與他面對面，迎著那雙目仰起頭：“我當時真的太想逃離那個家了，所以順從了的安排。”

江月笙那雙眼越來越暗，下頜崩著。

他忽笑了下，說：“這些不是早跟我說過，只是你后悔得太晚。現在，只要雪兒躺在床上一天，你就必須待在我邊一天。等醒了，你還得過去給賠罪。若原諒你，那才算了結。”

“嗯，我知道的。”白瀅輕點了下頭，冷風吹的鼻子有些酸，“我有空就會來陪陪程雪，多跟說說話。”

江月笙嘲道：“人是你傷的，我不大信得過你。你不用自己跑來，等我找你的時候，隨隨到就行。”

兩人回到莊園，深夜躺在一張床上都默不作聲。

江月笙睡不著，把背對他躺著的白瀅拉起來弄。

一晚上換了好幾個姿勢，直到天邊泛起蟹殼青，江月笙才消停。

白瀅覺得他似有一火在往上發。

早上起來，上到都是曖昧的痕跡。好在已經冬天，服都包裹嚴實，也看不出什麼。

之后幾天，江月笙沒再找去醫院。

白瀅也不敢對程雪的事多問，也便沒說了。

有天白瀅拉開窗簾，外面下了小雪。

雪花薄薄一層蓋在屋檐和地上，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有種無邊無際的遼闊。

室開著中央空調，但還是有些許涼。

白瀅抱著暖手袋下樓，發現江月笙正坐在客廳里，今天沒去公司。過了一會兒，想起來，今天是江月笙父親的忌日。往年這個時候，江月笙都會停下手頭的工作，親手準備忌日要用的東西。

白瀅轉回房，江月笙住：“你跟我去老宅。”

江父的牌位供奉在老宅祠堂，每年江月笙都要去祠堂跪拜祭奠。

白瀅跟著去過，但江月笙沒讓進祠堂。

這次大概也一樣。

原本白瀅沒什麼意見，只是想起母親忌日的時候，江月笙連骨灰都不肯讓看一眼。

心中有氣，也對這怨得很！

白瀅顧自回了房，拿出平板開始畫畫。

沒一會兒，江月笙沉著臉走進來，丟掉手里的東西把拽了出來。

外面冰天雪地，江月笙拖著塞進車里，張媽拿著大跑在后面。

江月笙接過大丟在車里，接著進后座，讓沈雁出發去老宅。

白瀅拉車門把，從里面打不開，是上鎖了。

江月笙把大給裹，系上安全帶。

白瀅手沒進袖子，可以說這樣一裹就跟被綁了沒什麼兩樣。

知道，如果今天不出現，江老夫人那兒江月笙說不過去。

所以江月笙綁也要把綁去。

氣得不停吸鼻子，江月笙給套上雪地靴，還往脖子上纏了條圍巾，差點沒把勒死。

江月笙了幾張紙，掉的眼淚鼻涕：“是不是慣著你？再哭就把你丟了！”

白瀅激怒道：“我媽媽忌日的時候，你連骨灰都不讓我看一眼，憑什麼讓我每年跟著你去祭奠你爸！你又不讓我進祠堂，每次都讓我在外面守著，刮風下雨你心疼過我沒有！你有至親要懷念祭奠，我也有。換位思考，你真的不覺得自己那樣做很殘忍嗎？”

白瀅心尖發酸要死，很難過自己沒人保護好媽媽，也好討厭這樣的江月笙。

江月笙真的把丟在半路了。

他讓沈雁靠邊停車，直接把推了出去。

白瀅踉踉蹌蹌摔在雪地里，看著那輛車開遠，消失在白茫茫的雪霧里。

大落在車上，上只穿著，凍得渾發抖。

雪越下越大，幾乎要看不清前面的路。

白瀅哽咽地從地上爬起來，鼻子冷的發紅，沒帶手機，這種天氣路上的出租車也很，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

沒有辦法，只好按照頭頂的路牌走，不過……該去哪里。

雪風中，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貓。

順著聲音過去，看到樹底下放著一只紙箱，里面有只三花的小貓在爬。

應該是被丟了很久了，紙箱已經被雪浸，小貓上也答答的。

白瀅蹲下把小貓抱在懷里：“你也沒有人要嗎？”

小貓凍得發抖，一個勁地往胳膊里鉆，慢慢的也安靜下來了。

白瀅抱著小貓站在路邊研究路牌，要不先找輛車回莊園，到時候也有錢付車費了。

這時，一輛黑豪車緩緩停在前面，駕駛座的年輕男人降下車窗。

看到他，白瀅想認又怕認錯。“上車。”

直到聽到聲音，白瀅才確定，的確是裴晉。

“表哥。”坐進車里，輕輕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