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認定了玉珠因為無知，口出狂言後， 袁熙甚至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玉珠，輕聲道：“也許你本不知道， 一旦被侯府拋棄， 你的結局會是如何？”

玉珠倒是很認真的想了想， 道：“我在婚前便與太尉大人商議過了，他早在我與他婚前，便給了我些房產別院， 依照太尉大人的君子風範， 就算是被休了的話，也不至於索要會贈與的錢產……所以， 還請白夫人莫要再替我擔心了。”

玉珠說的是真心實意，早在沒有婚前， 便千方百計地要堯暮野做下保證，甚至最好寫下文書明證， 闡明二人什麼時候和離，怎麼個離法。

而且就算太尉分手風度不佳，盡是索要回了之前贈與的田產的話， 玉珠經營璞玉渾金多時， 除了給堯家每月固定的進項外，也是暗自存了心眼留了一筆暗帳的，雖不至於富可敵國，四海通達，但是回到小鄉里安穩度日是絕無憂愁的。

世事無常，玉珠雖然不像袁熙一般唯恐失去，但是仍是依照自己的多年的生存之道的慣，給自己留下了條退路。

可惜太尉大人對此反應甚大，次次都咬牙切齒，一副要活吃了的樣子，這才對手寫文書一事不了了之。

可是這在袁熙聽來，卻像是玉珠在對進行莫大的嘲諷一般，一時臉有些微妙的難堪，但是迅速恢復了神笑道：“太尉夫人真是有趣，竟然剛剛新婚便想這和離，也不知太尉大人作何想？”

玉珠笑了，直言相告道：“白夫人，我今日同你講這些，是希你明白，無論我與太尉大人好不不好，全都不必外人心。不過是一段姻緣而已，白夫人當知對於太尉這等經歷甚多的男子來說，混不算什麼；對於我這種人微言輕的子來說，只要不死人，也可以淡然放下。白夫人與其在這裡心擔憂，不若盡心照顧好白侯，他與太尉一樣盡是大魏棟樑，關係國計民生，應當盡心照顧才是！”

這下袁熙終於聽明白了玉珠話語裡的意思，這個看似溫順的西北小婦全是看明白了自己的挑撥之心，所以語帶嘲諷地告知自己，與太尉大人的姻緣本就是豆腐一塊，一拍即散，原來也沒存了什麼天長地久的奢，本無需費力挑撥的，還是請白夫人將飽滿的力移送到別為好。

袁熙的臉又是微微難堪，沒有想到這個袁玉珠竟是這般特立獨行，全不似尋常嫁豪門的子那般，對栓牢丈夫的心，心積慮，惶惶不可終日。

若真是這般的話，那麼先前暗示挑唆的言語，在這個袁玉珠的眼中豈不是全都了笑話？這個人是鐵石做心腸？還是改嫁慣了的？遇到了堯暮野那等男人，竟然也能守住本心無謂得失嗎？

雖然被玉珠突然出言打擊，袁熙倒是很快便收拾妥帖了緒，笑著道：“我現在才有些明白，太尉大人為何獨獨鍾於你，你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

玉珠每次與這位袁熙談，心其實都是甚累的，如今該說的也全說了，袁熙這般會懂眼，以後大概也不會在自己這裡使勁兒了，至於會不會去拿舊脅迫煩擾太尉大人，如今玉珠倒是全然不甚在意了。

於是二人客氣一番後，便各自采了花分開，準備參加晚上的百花酒宴去了。

玉珠回去後，薰染了，帶了微微甜香，便帶著打扮梨花仙子的堯姝亭一起出發，去大殿赴宴。

到達會場時，玉珠才發現自己熏香的舉全有些畫蛇添足了。只見行宮的大殿裡，真是華霓衫，豔香浮！的這點子丁香味道，全被撲面而來的各種花香味道全盤覆蓋殆盡。

幸而玉珠聰明，選擇的是與淡雅丁香搭配的素袍，一縷白衫在各種大紅大紫的霓衫裡顯得分外清淨雅致。而小姑子也是一白，甚是驚恐地吸了吸鼻子道：“嫂嫂，這是宮人拿了濃香薰染殿的蚊蟲嗎？”

玉珠可顧不上回答，向來不耐熏香氣味，連忙屏住呼吸，想先去殿外一口氣，結果發現，早就到了的太尉大人，正用巾帕捂著鼻子皺眉快步走了出來。

看見自己的夫人這般淡雅的打扮，堯暮野也長臂一撈，便將拎提到了角落裡，服著的頸狠狠地吸了兩大口。

帶著微甜的乾淨氣息，終於了太尉大人飽摧殘的鼻腔。讓大魏棟樑能安然的活了過來。

只是鬧得一旁的妹妹甚是臉紅，只覺得一向冷傲不可親近的哥哥原來私下裡是這般跟嫂嫂相的。

就在這時，又有兩三個人快步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廣俊王甚是惱火地說道：“哪個不開眼的給皇上出了這等主意？還百花仙，現在才來了一半的貴府夫人們，本王就要被熏得升仙了，這要是全來了，豈不是要濃香攝魂，七步之便要人命？”

廣俊王自從在賽舟大會上掉落了遮布，最近一段時間都有些懶得見人。偶爾見見親朋好友，只要對方敢將目下移半寸，廣俊王就會然大怒。京城第一書畫王爺的脾氣越發乖戾了。

後來，他在自己妻妾們舉辦的茶宴裡偶爾聽到，別府的夫人們誇讚王爺甚是偉岸的話，終於轉悲憤為狂喜。

原來他那日一後，竟然京城一半的吏自慚形穢，床幔間也不甚給力，被自家的妻妾暗自抱怨。

一時間，好奇心作祟，幾位夫人更是在茶宴上骨地問廣俊王的妻妾，王爺那裡，是大而無用，還是形神兼備？

廣俊王聽到這，一時心花怒放，盡掃連日霾，竟然了茶室，親自告知那些傻眼了的貴婦們，自己完全是定海的神針，搞得定所用的谷壑深淵。

當時場面的尷尬，除了廣俊王外，真是能在場所有的貴婦人們窒息。

一時間，廣俊王府的茶宴，再無人肯來。

不過楊素倒是渾不在意，從此自信非凡的王爺又可以重出江湖，所以這次行宮伴駕，他也來了。可沒想到行宮的第一場晚宴，便是百毒大會，嗆得得他頻頻咳嗽，照著這般熬度下去，很容易傷了本，擎天玉柱也要萎了一繡花針！

所以他便跟著白家兩兄弟一起出來了。

這一出來，轉了個拐角，便看到太尉旁站立的丁香仙子。真是讓眼睛為之一亮，這等素素雅雅清淡的模樣，才凡的仙氣呢！那大殿裡的全都是花妖不好不好！難道扮作牡丹仙子，便恨不得在臉上全滿了牡丹的花鈿不？

“堯太尉與夫人為何不進去？我們共一桌飲酒可好？”

當廣俊王看著玉珠向自己時，臉頰微微一紅，仿若回想起了江邊的驚鴻一瞥時，他頓時得意地了腰，立意是要出個彎弓大雕。

可惜太尉見不慣他這等莫名的炫耀模樣，只說：“我有不適，要帶夫人回去休息了。”

一旁的白侯卻笑了笑說：“既然來到此，若是日日早睡豈不是辜負了來此遊玩的本意？我們幾個好久沒有在一飲酒了，何不趁此機會一起飲酒言歡，再順便說一說最近的政務。”

堯暮野在最近的政事的確是有許多要與白水流商議的地方，二人私下裡就算友誼衰減，但是依然是大魏皇帝的左膀右臂，回避不得的，於是便欣然同意，各自帶了眷去了大殿另一側的花園裡。

堯姝亭看見白水流後的白水清，心裡甚是不悅，但是了嫂嫂的薰陶，也心知，若是太過避嫌，反而有自己還放不下他的嫌疑，反而人輕看了，所以當下便落落大方隨著兄嫂一同與那白家兄弟，還有袁熙，廣俊王等人坐在了一。

堯暮野又宮人將大殿裡的吃食端來一些，伴著清風明月，宮燈高挑倒甚是舒爽。

白水清那日龍舟大賽上，被水下莫名的老拳暴打，臉上還掛著淤青，近幾日才算是消退了些，可是在他的臉上有明顯增添了幾新傷。

原來他在傷期間，一直在府養傷，不能出府去看，後來因為心惦念，便跑了出來，原本是想給一個驚喜，便翻牆，可誰知倒是拿那袁妙兒給了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意外。

在自己面前總是含帶怯的子，竟然與自己軍中的一個同袍衫不整地翻滾在了床榻之上。

涉世未深的青年，兩眼冒火地看著窗裡的浪翻滾，更是聽那同袍一聲聲的問袁妙兒，他同白家七相比，哪個更舒爽？

那袁妙兒竟然是放無比地說：“那等毫不解風的子，怎麼能與郎君你相比？”

這等綠雲頂的憋屈，白七哪裡挨過？一時間，他怪一聲，直沖進了屋，與那夫廝打在了一！

白水清在軍中歷練甚久，對於打架一事也甚是稔，而那位同袍卻因為剛剛在床榻上耗費了力，一時又被闖門的白水流驚嚇著了，落了下風，雖然後來努力回擊，仍然抵不過那雨點般的拳頭。

年的激憤，最是沒有輕重。最後當在袁妙兒一聲聲慘裡回過神來時，那人已經被白水流活生生地打死。

這件事，最後還是白親自出面收拾了殘局，那個被打死的倒楣鬼本是庶族出，雖然家中有錢，卻無什麼權勢。再說這事，他的七弟還占理一些，夫□□本就該接懲罰的。

白家在軍中一直無甚勢力，而白水流憑藉自己的軍功，如今也算是在軍旅裡小有名氣的青壯派，白水流怎麼會讓自己弟弟的前程折損在一個揚州瘦馬的上？

那袁妙兒被白水流命人安排割了舌頭免得說話，發賣給了沿海的娼船之上，供那些常年不得靠岸的漁夫們上船玩樂，這後半生都不會再上岸了。

而那被打死的同僚，也被安了倒賣軍的罪名，只對親眷說按軍法判了死罪，連都領不回。

於是人命關天的案子，最後不了了之。

白水清闖了禍後，原本甚是惶恐，但是看兄長妥帖地替自己置了後，自然是心存念，對於兄長更是言聽計從。雖然白家在軍中的勢力不如堯家，但是，因為白水流也意識到了白家的短板後，努力培植，如今也卓有效。而白水流更是將自己的弟弟調撥了水軍營，想要讓弟弟在此得以不堯家陸軍的勢力干擾，好好把握前程。

如今白家在江西親自主持，新建了水軍營，更是設立了船廠，建造的戰船得到了聖上的贊許，一時風頭無二，有取代尉遲老將軍之勢頭。

白水清遭逢了這等變打擊後，倒是變得穩重了許多，同時心愈加懷念與堯家小姐的那一段真。而且他的新嫂也點撥過他，若是能重新挽回堯小姐的芳心的話，與他的前程用不盡，更是他有些活心。

草芥出的子實在是骯髒俗氣，怎麼能同世家裡將養出來的貴兒相比？

如今每每回憶，他都是納悶自己是不是被灌了迷藥，不然為何會捨棄良玉，而握住了一塊骯髒的石頭？

所以，從方才看到了那堯姝亭起，他便一直抬眼地打量著。

幾日不見，堯姝亭竟然像是遇水青豆一般，萌發了新芽，長得愈發亭亭玉立了。

只見的材也漸漸甩了的單薄平板，帶出了凹凸有致的形，一套雪白的搭配著白玉雕琢的梨花的小發箍，蓬鬆的劉海將的明臉龐顯得愈加俏皮，怎麼看都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可是堯姝亭對他的頻頻直視卻到甚是不舒服，便藉口坐得麻，邀請嫂嫂陪起去附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