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小年快樂

聽到了門外的這一聲，蕭妃倒是深吸了一口氣。有六妹方才的一番話，似乎又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這事的確是瞞不了太久，與其等無法收拾倒不如坦然地面對。於是蕭妃便讓侍進來，服侍著倒在了床榻上，放下了幔簾後請了太醫監的太醫診脈。

因為已經快四個月，孕脈甚是明顯，那太醫手指搭了一會，便診斷了出來，一臉喜地恭喜蕭妃懷有龍種。

這樣的喜訊就連宮中的侍太監們也是面喜。主子了冷落，連帶著下面宮們也到了深宮冷意。

若是蕭妃娘娘此番能順利誕下龍種，豈不是滿宮便要就此翻，重獲盛寵？立刻有人接了太醫寫下的診書，一路飛跑地呈報給皇上。

可惜宮裡歡天喜地的氣氛並沒有染給蕭妃，在玉珠的攙扶下慢慢坐起。此時抬眼去，軒窗外霧靄沉沉，眼看著便是一場雷雨將至。

果不其然，就在玉珠準備離宮的時候，遠滾來了幾個炸雷，接著一場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屋簷下的雨珠連了串兒，那雨大得都看不清遠的宮殿。蕭妃自然不會讓玉珠冒雨出宮。

「你的子骨向來弱，若是淋了雨又要染風寒，不如雨停了再走，實在不行，我便遣人去跟守門的侍衛說一聲補了牌子手續，留你過一夜再說。」

外面雨下得實在是太，連屋都開始泛起了氣。

姐妹二人被困在屋，竟然重拾了兒時的樂趣，一起蓋著被子聽著雨聲，而玉珠則細細述說著在西北的經歷。

蕭妃聽聞蕭家的危困一時解了，心裡也是松了口氣，只是握住玉珠的手道：「真是太難為你還能替蕭家著想……只是以後，祖母那裡還是去為妙……」

玉珠知道二姐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回握了二姐的手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因為雨下得大，也不用擔憂著用別的嬪妃前來串門。玉珠一時也鬆懈了下來，二人聊了一會，再聽著窗外刷刷刷的雨聲，了耳中竟然引得人眼皮發粘，漸漸了夢中。

難得的大雨帶來的是難得的香夢。姐妹二人摟抱著睡得正酣，宮門外卻傳來了敲門的生意，因為雨下的甚大，屋的人也聽得不大真切。

等到有人著門簾進來的時候，二人還是猶在夢裡，直到幔簾起，夾裹進來一子涼氣進來，玉珠才被驚得先自睜開了眼。

可是這一睜眼不打，只看見一個男子猶如從剛從水底爬出的水怪一般，打散了的黑髮服在了前額，渾都在滴水。加之背著燈影，真是如壯碩怪一般。

剛從睡夢裡醒來，便看見壯碩的怪，堪比噩夢。

玉珠半張著，差一點就驚喊了出來。可是喊聲已經湧到了嗓子眼，又強自咽了回來。

可是接著一旁醒來的蕭妃可沒那般好定力了。睜開眼時，被嚇得哇的驚了一聲。

但是一聲大後，也終於定下神來，看清了那人一服在上打變了的龍袍。

「皇……皇上……」蕭妃徹底愣住了，沒有想到外面下了這麼大的雨，而皇上卻冒雨前來這堪比冷宮之。

玉珠暗自慶倖自己並沒有解，立刻從床上下來，跪在地上向漉漉的聖上請個萬福金安。

蕭妃也要下地，卻被聖上攔住了：「你有孕在，怎麼起這快，難道不知孕婦應當凡事慢上幾分嗎？」

說話間，聖上手攙扶著蕭妃起了，眼睛看著小腹，因為著寬鬆，一時倒也看不出什麼來。

於是他開口問道：「懷孕多久了？」

玉珠低頭聽著，可是心裡生怕二姐說錯話。不過想來聰慧的二姐反應倒是甚快，只低聲道：「自從上次小產後，月事不太準，這幾個月沒來，也沒放在心上，一時也說不大清，不過太醫說大概是有四個月了吧。」

皇上英俊的臉上微微浮現了些怒意，手著的肚子道：「真是糊塗！怎麼連人家的這點子事，都混混沌沌，也難怪前兩次都……」話說到此，又勉強收了回來。

可是蕭妃卻知聖上說的是前兩次流產的事，臉也變得有些蒼白。

就在這時，跪伏在地的玉珠突然開口說道：「蕭妃娘娘自便有些畏寒，這間宮殿挨臨湖，平日水氣便大，到了雨季就更加，若是弱之人，了寒氣，月事不穩也是常事。」

皇帝這時才移眼向了玉珠，似笑非笑地開口道：「朕一時心急，竟是忘了袁小姐起，快些起來吧，免得一會堯卿著了惱，一路再闖深宮裡來。」

這話雖然玩笑的分居多，可是從帝王的口中出來，便有可能是引燃海的一點火星子。

最起碼蕭妃聽得就是心一，立刻想到了幾日前，太尉為了玉珠而怒觀公主之事。

可是玉珠卻不急不緩地依然跪著道：「聖上之言實在是人惶恐。太尉大人並非為民而對觀公主不遜。還聖上明鑒。」

皇上挑了挑眉，手接過蕭妃遞來的手巾帕子，拭了後，便轉到了屏風後，旁若無人地讓太監服侍著換，全然不顧玉珠還在屋，只懶洋洋道：「那太尉又是為了哪個紅而如此怒氣衝天？」

玉珠低聲道：「那日回去，太尉申斥了民婦不知進退，開罪了觀公主，然後說了句‘聖上仁，不可讓遠嫁的公主玷污了聖上仁德的清譽，當是要讓觀公主明白‘傷人者終傷自’的道理，不然將來遠嫁南夷，若是也這般行事，又有何人肯對手下留。只是這個惡人，不好聖上和太后承擔，倒不若由他來一力承擔了。」

這時，皇上已經換了，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只是那一雙深眼倒是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玉珠，然後笑了笑道：「若是這般，那朕真是要好好謝一謝堯卿的一番苦心了。不過衝冠一怒只為紅，的確不是堯卿的做派……」

玉珠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可是心卻對這位聖上有了三五分的瞭解。這位說話倒是沒有辜負那皇權寶座，從來囂張得不顧忌著旁人的心思。

只是心思溫吞細膩若二姐，服侍這樣的男人，當是了怎麼樣的煎熬？

就在這時，宮門外又有太監稟告：「啟稟蕭妃娘娘，因為堯夫人出宮得早，所以堯府已經派來了馬車在宮門外等候著袁小姐。」

玉珠便借著這個由頭又向聖上與蕭妃鞠禮辭行。在門口換上了宮遞過來的蓑斗笠，換上了高齒的木屐，由一旁的玨兒打傘，一路激著水花小跑著出了宮門，然後便上了馬車。

等上了馬車後，玨兒這才小聲道：「六姑娘，您瘋了嗎？怎麼在聖上面前也那麼敢說？」

玉珠雖然帶了蓑斗笠，可是雨太大，了馬車裡時，服也全了，倒是有些理解了皇上來時的狼狽。

抹了抹額頭，半開玩笑道：「太尉大人曾說，天了由他頂著，我且試一試好不好用。」

玨兒都要被小姐的玩笑噎得瞪眼了。

這時玉珠才不急不緩地說道：「二姐在宮裡孤苦無依，雖然太后甚是喜，可是卻不注意保。在這宮裡，也唯有聖上才能保住母子二人的命。我看皇上今日能冒雨前來，心絕非對二姐無，可是該如何……」

話說了一半，玉珠便閉口不再言語了。只安靜地著水珠，著車外的陣陣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