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了飯,太子拿來大氅為披上,兩人往思明殿的廣場散步去。
那里新修了凰樓,早就定好要建的,如今方是竣工了。
爬上高樓,徐冉已經累得氣吁吁。
站在高樓,風無限高,太子指著前方道:“你看,那里是徐府。”
徐冉順著他指的的方向看去,果然能依稀見自家宅院的廓。
太子指著更遠點的地方道,“那邊是嶺東,這個時節,坡上開滿梅花,乃是文人雅士誦作詩的最好去。”
徐冉踮起腳看,無奈高問題,長了脖子還是不見。
太子勾起角,眼神和:“快些長,長高些便能得遠。”
收起高的事,徐冉倒是蠻開心的。與去年九月相比,已經長了五厘米,再長長,以后能到一米六五也說不定。
高不勝寒,雖冷了點,但視野開闊,令人心舒暢。
兩人同時負手后,遙遠。
“日子過得真快,轉瞬就是一年了,yīn易逝啊!”
“小小年紀,說話這般老沉,跟誰學的?”
“嘻嘻,跟殿下學的。”
太子抬手點點的額頭,“胡說。”
說話間,一片冰涼鉆進脖頸,徐冉一,以為是學神了的后脖頸,下意識捂住。
又不是演什麼巨人,可不想被削脖頸!
回一看,唉,殿下沒有脖子,再一抬頭,天空旋旋轉轉落下幾片鵝白,竟是下雪了。
等了這麼久的雪,終于來了。徐冉出手去接,興地沖太子道:“殿下你看,下雪了!”
看雪,太子看,一如既往平淡的語氣里多了似喜悅,“是啊,下雪了。”
因著下雪的緣故,兩人很快自高樓而下,進了chūn華殿,在暖爐邊看雪吃東西。
“若要積雪,興許得等明日了。”
徐冉:“等地上積了厚雪,我要去玩雪的!”
太子打趣問:“與劉閣老一起獨釣寒江雪?”
徐冉連忙擺手:“殿下抬舉,我可沒那種興致。”
過了會,太子漫不經心地道:“雪中琴賞梅,想來自有一番別致的意趣,今日孤了兩首曲子,你自當還一首,就后日罷,孤派人接你過來。”
徐冉有些猶豫,后日啊,好像約了阿燕……唔,算了,還是聽學神罷,他可是大老板!
甜甜應下,“好的!”
太子今日特地騰出一天閑,等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閣那邊便差人來請了。為的是六國盟會的事,拖不得,太子只得讓福東海送徐冉回去。
等到了徐府后門,福東海想著這幾日因為徐冉沒來東宮,東宮上下糙木皆兵的qíng況,不由地出聲提點:“娘子,您初一沒來,初二也沒來,殿下足足等到初五,您還是沒來,殿下雖有耐心,卻也經不起這般耗法。”福東海又嘆,“那些朝廷重臣,皇室宗親們,哪一個不是上趕著來東宮賀新年的,要知道,這大周除了人,就屬殿下……”
話沒說完,便被徐冉打斷:“福公公,你是說殿下一直等著我上東宮拜年?”?
☆、第79章
?福東海嘆氣,哎呦呦,敢qíng徐二娘子還沒反應過來!
急死個人吶!
徐冉回想之前太子來接時那詭異的氣氛,以及太子莫名其妙說什麼不生氣啊之類的話,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學神其實是希主過去東宮拜年的?
福東海忍不住囑咐一句:“娘子,過兩天去東宮,您可得好好討殿下歡心。殿下對您,那真真是上心了。”
已經完全反應過來的徐冉,悔得那一個淚流滿面。連連向福東海道謝,謝他的提點。
福東海擺擺手。只要這小兩口好,他們這些東宮宮人才有好日子過。都是些分事,沒什麼謝不謝的。
徐冉淚灑,一路朝書房狂奔。
徐老爺正在看書,抬頭瞄了瞄:“冉冉啊,你回來了,殿下召你過去有何要事?”
徐冉鼓著腮幫子,氣沖沖地,“爹,都怪你!殿下生我氣了!”而且又沒收了一遍的歲錢!要是早點主過去東宮拜年,說不定那九千兩銀子早就進兜了!
如今才知,拍那麼多馬屁有什麼用,時機不對,都白搭!
徐老爺一聽,忙地放下書,“冉冉,你好好說,殿下為什麼生氣?”
徐冉將福東海說過的話重新敘述一遍。
徐老爺一捋胡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為父思慮不周,當初確實是該讓你上東宮拜年的。”
徐冉委屈臉,“今兒個要不是福公公提點,我還不知道呢。”
徐老爺小心翼翼問:“殿下有發怒嗎?”
徐冉想了想,“那倒沒有,一開始板著臉,后來也就和氣了。”
徐老爺松口氣,“福公公說得對,后日再上東宮,你確實得好好討殿下歡心。”
徐冉往椅子上一坐,不理他。
徐老爺拉拉的袖,“冉冉,這回確實是爹判斷失誤,下回你要想上東宮自己做主,啥時候都過去都行,爹再也不多了。”
徐冉心疼的九千兩銀子呢,這次可被爹坑慘了。
徐老爺嘆:“我以為如殿下這般清寒高節的人,定是不屑于底下臣子爭先獻的,哪里知道……由此可見,殿下已經將你視為未來的一把手,所以才會一直等著你過去東宮表心意。”
徐冉瞥徐老爺一眼,“后日上東宮,我就說是爹你不讓我過去東宮的。”
徐老爺一,忙地上前,為徐冉肩,諂道:“冉冉,比起爹來,殿下更喜歡你,所以啊,這個黑鍋,你背背也無妨。”
徐冉擺手。不背不背,這個黑鍋不背。
徐老爺嗚咽臉,“冉冉,我知道你孝順,你可是我的兒,肯定不忍讓爹心碎的……”
徐冉嘆口氣,勉為其難應下了:“再沒有下次了。”要知道,冰山學神的好值不是那麼容易刷的,背一次鍋,學神的好值就下降一點,得趕將這點好值刷回去。
徐老爺一顆心放下,轉而開始安徐冉:“作為帝王跟前一把手,必須擔得起君王的責罵,背得起黑鍋!”
徐冉翻白眼。
哼,胡說八道。
晚上吃飯,徐老爺特別殷勤,一直為徐冉夾菜,不停地噓寒問暖。等吃完了飯,徐老爺和徐冉回書房練字,徐老爺難得地搬來了椅子,讓坐著練字。
徐冉指指肩膀,“爹,這邊酸。”
徐老爺笑嘻嘻上前捶肩,一邊捶一邊問:“冉冉啊,你想好怎麼討好太子殿下了嗎?”
徐冉里叼著筆桿子,搖搖頭:“殿下又不是一般人,哪里那麼容易被討好?”
徐老爺:“要不后日彈琴時,你專門為殿下寫首頌詞,一邊彈一邊唱?”
不錯,這倒是個好主意!
父兩個一商量,最終決定還是由徐老爺cao刀。當晚便寫好了,徐冉一彈一唱,徐老爺鼓掌拍手,“不愧是我的兒,太子殿下聽了肯定高興!”
徐冉嫌徐老爺寫得太含蓄,自己提筆改了兩句,將最后兩句改“功蓋秋千無論比,恩澤萬代有人夸。”
徐老爺樂呵呵一拍徐冉腦袋,“有出息!改得好!”馬屁就得這麼拍!他家冉冉確實比他有天賦!
徐冉得意笑了笑,可是致力于要做大周第一馬屁jīng的人,功力自然渾厚。
等到約定的初八之日,福東海來接徐冉,徐冉一見福東海,就道:“福公公您放心,今兒個我一定好好結殿下。”
結……徐二娘子這用詞也太……福東海道:“不是結,是培養qíng。”
徐冉:“啊對!培養qíng!”培養推心置腹的君臣qíng!
雪連著下了兩天,地上已經厚厚一層白雪,馬車到了東宮宮階前,福東海開車簾,請徐冉下車。剛想出手去扶,提醒這路,話沒出口,徐冉便已經一腦往臺階上奔了。
太子立在玉階最高,姿拔,優雅而立。
四周皚皚白雪,仿佛一卷秀白的畫卷,徐冉抬頭,正好見他如水墨般深邃的雙眸,他也在看。
太子招招手。
徐冉一怔,而后加步伐往上沖。
一口氣爬完了玉階,許是太急匆匆,剛踏上最后一階時,腳下一,出于本能,直直往前手一把抓住了太子的手臂。
太子用力一撈,將撈懷中。
人在懷,如玉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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