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什麼能讓他生氣啊,都是家常事,按理說本惹不到學神才對。
可他臉上這表qíng,簡直分分鐘想吃人的神qíng啊。
太子轉頭問,聲音冷淡:“怎麼不繼續說了?”
徐冉張著眼睛他,小心翼翼道:“殿下好像生氣了……”
太子扭頭,正襟危坐:“沒有。”
哦……徐冉撇撇,他是太子他最大,他說沒有那就沒有咯。
繼續沉默。
太子忍不住往那邊探。因兩人坐在同一邊,他又比高出許多,低眼去瞧,只看得見的側臉,小微抿著,左邊臉頰白里紅。
視線再一往下,的手反扣著袖子,手指不停地揪著袖角。
太子想起從前與閑聊,談起小癖好,說自己特別張時,便喜歡揪著袖角。心里七上八下的,便想著手里抓點什麼,才有踏實。
仔細觀察,偶爾幾次沒做完堂外題,被他逮著查的時候,確實也是如此。
袖都快要被揪破了。
如今小姑娘為什麼要張?張些什麼,是因為意識到自己的錯怕他不肯開恩原諒麼?
太子輕輕嘆口氣,真拿沒辦法。
手輕輕按住揪袖的手,聲音緩和:“孤不生氣了。”
徐冉:嗯哼?
著了的手,便想著握,許是覺得這樣做太過失態,太子忙地收回手,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并未想過責怪,若是話說得太重,免不得又張了。
淡淡道:“你素日學業繁重,得了閑空,多玩樂玩樂是應該的。”
怎麼聽出了原諒的口氣?這是在回應剛才說的那通廢話麼?徐冉怔了怔,該回些什麼話,謝謝學神準許玩樂麼?可是又沒簽賣合同,只是應了個兩年禮訓契約而已,如今是寒假,并不用去東宮禮訓,按道理來說,是可以自己安排時間的。
雖是覺得太子這話說的奇怪,但還是笑著開口道:“謝謝殿下。”
太子點點頭,很好。
問起剛才去而復返的事qíng,徐冉答:“本來今天約了蘇娘子去逛書市,想著不能讓一直等著,便又回去找使去蘇府傳話。”頓了頓,道:“要是知道殿下在車里,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到了門口又返回去的。”
表qíng真摯,一副誠實可信的正義臉。
太子悶了悶。原來今日也不準備來東宮的,要是他沒來傳,就高高興興跟著好友逛書市去了。
因著打定主意將沒想起來東宮的事qíng掀過去,此時自然也不準備翻舊賬。太子只抬手點點的鼻子,聲音狠狠吐出四個字:“沒心沒肺。”
徐冉頭一笑,以為太子說的是為東宮放蘇桃鴿子的事,笑咧咧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改日我定會做出補償的。”等和蘇桃上了街,只要是蘇蘇想買的書,不是貴得離譜,全部都買下來送給蘇蘇,就當是對今日失約的補償了。
太子一聽,好奇問:“你要如何補償?”小姑娘這態度,竟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許多。還想著補償呢,他能要什麼補償。
徐冉想,也不好當著面和太子說要買耽小huáng書給蘇蘇的事,抿抿笑:“這個就不說了。”
故作神。太子眸中閃過一笑意,總歸他是要知道的。
?
☆、第78章
?等到了東宮,太子心qíng已然大好。
他先下的馬車,而后便是徐冉下馬車。福東海準備上前扶,太子往前一擋,先一步出手去。
福東海灰溜溜回手。
徐二娘子也是神人,只一會的功夫,便已經將殿下哄好了。他要是能有徐二娘子哄人的一半功力,只怕這會子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福東海羨慕地看著太子扶徐冉下車,吩咐宮人往后退幾步,切莫打擾了兩人共。
太子與徐冉上臺階。
徐冉忽地想起一個事,哎呀一聲,停下步子轉過頭,竟然忘記向學神拜年了!剛剛一上馬車見著他,他又是那般yīn沉表qíng,竟忘了說新年祝福語了。
幾千銀子還等著呢,這個馬屁一定得拍好。
鞠鞠然朝太子彎腰一拜,說了一堆新年語,一口氣不帶氣的,太子欣然下,小姑娘還是惦記著他的。
這些天聽人說過的拜年碎語,被一人全說齊了。
徐冉抬眼瞄,學神這表qíng,是滿意的意思?這個馬屁看來他很用,那接下來就該給發歲錢了?
嘿嘿嘿。
這副得意期盼的小模樣正好被他瞧在眼里,太子繼續往前走,才剛剛原諒了,此刻若是再夸,怕是要恃寵而了。
于是收斂神qíng,淡漠道:“你這番心意,孤收下了。”
徐冉一怔,就這樣,沒有了?
不應該表示表示嘛!
急急跟上去,湊到跟前笑,想著應該怎麼提醒他,既不能太明顯,又能讓太子主提出給歲錢。想啊想地,話還沒說出口,臺階已經走完了。
太子領往chūn華殿而去。
要是此刻再不提,等了殿,要想將話題扯回來,那就難辦了。徐冉一鼓作氣,剛湊到太子跟前,太子便回沖道,“孤忘記了一事。”
徐冉:終于想起了歲錢的事qíng麼!
太子:“孤也祝你新年大吉。”
說罷就殿了。
徐冉仿佛看到幾千兩銀子從眼前飛走,yù哭無淚地站在風中搖擺。
北風那個chuī啊……
等了殿,太子取來琴,提起那日在城南時的許諾,一首《浣溪沙》。一曲畢,抬頭見垂頭喪氣,毫沒有他想象中的如癡如醉。
旁人聽他奏一曲,可三月不知ròu味。小姑娘既通樂理,為何是這般神qíng?
難道他彈得不好?
太子這一凝眸而視,徐冉立馬回過神,拍手鼓掌:“好,彈得好,簡直是天籟之音!不愧是我大周的雅君殿下!”
假惺惺的。太子揮手讓坐過去,待坐到邊了,轉頭問:“你為何這般怏怏不樂。”
徐冉剛要開口繼續誆。
太子:“說實話。”
聽起來是個好機會,要不直接說?徐冉咽了咽,輕聲道:“去別人家拜年都有歲錢……”來你東宮怎麼可以不給歲錢呢!
原來是想著要歲錢,小姑娘,小財迷!太子站起來,“你在這等著。”
說罷便往殿門口去了。
徐冉等啊等的,不多時,太子終于回來,手上多了個荷包,是剛從銀庫里拿的。
隨手往徐冉懷里一丟,昂首站立,一雙眼睛斜著看過去,慵懶而自驕,“這是孤給你的歲錢,你拆開看看。”
徐冉忙地打開荷包一看,嘿喲,是三張嶄新的銀票呢,千兩的面值,三千兩呢!
太子:“可還滿意?”
徐冉小jī琢磨似地點頭:“滿意滿意,可滿意了!謝謝殿下,殿下簡直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沒有誰能和您比的了。”
太子點點頭,看著笑得這般開心,心里頭自是高興。轉念一想,加上這三千兩,小姑娘存在他這里的銀兩便有足足九千兩,比一般同齡人不知富裕多倍,這般開心也是理所應當的。
徐冉正興地數錢,來來回回三張,卻數了好幾遍。忽地聽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既清點過了,便收起來罷。”
然后就是一雙好看的手攤開在眼前。
徐冉警覺:“殿下?”
太子輕輕晃了晃攤開的手心,“拿來罷,和之前的六千兩放一塊。”
徐冉荷包,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學神怎麼可能用相同的手段騙三次!這樣厚無恥的事qíng,學神一定不會gān的!做夢,一定是做夢!
太子眉頭微皺,索xing出手去拿。幾經周折,終是將荷包從手里扯了出來。
徐冉的雙手在抖,著太子往里殿而去的背影,心幾乎遭到了無法愈合的重創。
嗚嗚嗚,太欺負人了!
等太子歸來,想著方才定是沒有用心聽,于是又了一首《蘇幕遮》。
這回,徐冉不再面無表qíng怏怏無力了。
太子彈一聲,就大聲喊:“好!彈得好!”搖頭晃腦,聲音激昂,大有化悲痛為力量的意味。
太子很是滿意。
就該有這種反應才對。
折騰下來,已近中午,太子命人傳膳,與一起吃午膳。
徐冉一口氣吃三大碗飯。
得不了他東宮的銀子,多吃點飯也是好的。要知道,狠起來吃,也是可以將一個國家吃窮的。
小姑娘胃口不錯。太子心qíng愉悅,命福東海賞賜今日膳房當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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