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座的阮王妃仿佛一只斗敗了的孔雀,低垂著頭,突然就哭了起來,
“小厲王妃這樣說,莫非是嫌棄我們阮王府住在這里,到了你們厲王府嗎?如今齊王府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我們阮王府又遠來是客,關于齊王府的什麼章程都沒有,都城日日都有事要稟,咱們能拿個什麼主意啊?說到底,只是來做客的罷了。”
“都城有例法,百姓若是犯了例法,自有衙門管事,怎麼也不會找上齊王府來。”
花錦繼續喝茶,慢條斯理的與阮王妃周旋,
“你們阮王府的人,大可放心的在齊王府住著,宅子那麼大,你們也就區區五百多人,盡管放心大膽住就是。”
面對的不不慢,阮王妃一時無語,虞夫人卻是冷笑一聲,坐直了子,嚴厲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給齊王府當家做主的,是北地小厲王妃呢,怎麼著,老與阮王妃今日來拜訪齊王側太妃,卻是小厲王妃在替齊王側太妃說話?”
話音一落,大廳里安靜異常,阮王妃的眼底出驚懼,偏頭看向虞夫人,暗示虞夫人不要招惹花錦。
但虞夫人哪里見識過花錦的厲害,沒有親眼看見過花錦打死人,因此現在還有大無畏神,只道:
“難道老說錯了嗎?這里是齊王別院,可不是厲王別院。”
“這位夫人!”
花錦放下茶盞,起來,帶著一五彩斑斕的,立在虞夫人和阮王妃的面前,問道:
“可有誥命?夫家在哪里做?”
阮王妃心頭發寒,急忙回道:
“這位是,是本妃的阿娘。”
“既是民婦,用這樣的態度同本妃說話,當真是欠教訓了。”
花錦負手而立,儀萬千,同略顯窘迫的阮王妃相比,的上本沒幾件首飾。
但一個人的氣勢,本就不是通過那些金銀玉堆疊出來的。
可是虞夫人沒什麼眼力,雖嫁首富之家,但同樣也是被虞家養在深閨里的,只怪氣道:
“老生的兒也是王妃,論輩分,阮王妃還是小厲王妃的嬸嬸,老的態度也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別說這齊王別院不該小厲王妃做主,小厲王要納妾,也不該小厲王妃做主。”
“是嗎?本王的王妃,竟做不得本王的主,這話就連本王的母妃都未曾對本王說過,反而經由個不想干的老虔婆說出來,倒也是個新鮮事兒。”
一道充滿了威嚴的男聲,從廳外傳來。
廳三人皆看過去,正是穿玄扎繡錦袍的厲云卿,踱步走。
“見過小厲王爺。”
阮王妃和虞夫人急忙行禮,花錦象征的彎了彎膝,在外人面前給厲云卿點兒面子。
平常時候,不會給厲云卿行禮。
厲云卿也不要給他行禮。
進廳的小厲王,握住了花錦的手,同一起坐下來。
虞夫人張口就要告狀,今日正好遇到了小厲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把花錦殘害了虞佳佳的事兒,告訴給小厲王聽。
在虞夫人看來,花錦不讓虞佳佳進厲王府,才是造虞佳佳得了臆想癥的主要原因。
結果,虞夫人剛張口,厲云卿鋒利的雙眸落在虞夫人上,聲音充滿了威嚴,
“這是哪里來的混賬東西?見到本王,竟不下跪。”
兩名穿銀戰甲的神策軍走進來,這一招就把虞夫人給架起來,在地上,給厲云卿和花錦各磕了三個頭。
“咚咚咚”的,額頭到地上的聲音響起,各磕三個頭,也就是六個頭之后,虞夫人的腦門兒都已經是鮮淋漓。
花錦挑眉,抿著紅沒有說話,不太習慣別人給磕頭。
下座的阮王妃早已經嚇的跪了下來,沖渾殺伐氣的厲云卿大呼,
“小厲王,小厲王不要啊......可是我阿娘啊......”
再怎麼說,都是個王妃,該有的面還是得有,但這小厲王比花錦都還要不講面。
那是可娘親,就這樣被兩個兵摁在地上行大禮,這讓阮王妃的心里怎麼想?
厲云卿神冰冷,示意神策軍放開虞夫人。
虞夫人暈頭轉向的跪在地上,里卻還沒忘告狀,
“小厲王饒命,是老,老實在氣不過,我們虞家的二小姐對小厲王一片衷,想嫁小厲王為妾,卻屢屢遭到小厲王妃的阻攔,是老不好,一時急了,實在是小厲王妃只手遮天,就這樣,害得我那小兒得了失心瘋,可都是為了和王爺在一起啊......”
“又是為了這個事!”
厲云卿不耐煩了,他煩躁道:
“你們虞家是有多大的臉,以為虞佳佳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還能進本王的厲王府?早知道你們這樣難纏,當初就該直接讓孫國公把你們這個二小姐帶走,省得糾纏上本王,也浪費了本王王妃的時間和力。”
關于虞佳佳的癡心妄想,上回厲云卿就已經有所見聞,畢竟虞佳佳是真的瘋的很厲害,他以為虞家至有點兒自知之明。
結果看這樣子,不僅僅是虞佳佳瘋,就連這個虞夫人,也一樣的瘋。
虞夫人趴在地上,跪行了兩步,急切道:
“不是,不是,佳佳肚子里的孩子,我們會想辦法弄掉,虞家的意思是,只要王爺肯納了,虞家,虞家愿意拿出一半家產來,給佳佳做嫁妝。”
突然拋出這麼一個重磅消息,讓阮王妃都忍不住震驚了。
只聽阮王妃尖道:
“阿娘!”
虞家只有和虞佳佳兩個兒,阮王妃如今的日子過得這樣簡單,人生破天荒第一次,竟然被下人們圍住討要工錢。
而即便是這樣,虞夫人也沒有拿出錢來,替將工錢付了。
反而是趁著氣暈之際,將的大部分頭面首飾給當了。
阮王妃心里頭本來就有些膈應,又聽虞夫人說,愿意拿出虞家一半的家財給虞佳佳當嫁妝,只要小厲王肯接虞佳佳,阮王妃這下便是徹底的心里不平衡了。
這手心手背都是,阿娘怎麼能這樣?
怎麼能這樣?
阮王妃上前,將虞夫人的袖子拉住,想和講講道理,虞夫人卻將阮王妃的手甩開。
現在只想讓厲云卿接虞佳佳,于是還待再說,厲云卿卻是起來,
“簡直不知所謂,本王懶得同你們糾纏,轟出去。”
又是一群神策軍過來,架著虞夫人和阮王妃的手臂,不管們倆怎麼掙扎喊,一點兒面都不講的,就這樣把這倆人給丟出了齊王別院。
直接將這兩個養尊優慣了的婦人,給摔的七葷八素。
阮王妃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其他,只扯住虞夫人的袖子,
“阿娘,您不是說您出來時沒有帶多銀錢嗎?如今佳佳的嫁妝,您又是哪里來的?阿娘啊,您看看兒我,如今您的大兒過得這是什麼日子啊,您怎麼也不心疼心疼我啊。”
“我還不心疼你?你自己數數看,這幾年你從娘家拿走了多錢?”
虞夫人滿臉都是,哭著拍打起阮王妃來,
“兒啊,你們這阮王府就是個無底啊,現在不比當初了,你看看阮王爺和小厲王爺,你比一比這兩個男人的氣勢,只有不顧一切的把佳佳塞給小厲王,咱們家才有翻的機會。”
說虞夫人傻嗎?面對花錦的時候,實在是太不會看人臉了,看起來就是個傻的。
但這個時候,又想的相當明白。
阮王就是個繡花枕頭,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這個時候再給阮王錢,虞家都會被這個男人給拖垮。
但是小厲王跟阮王不一樣,小厲王手里有兵,還是百戰百勝的神策軍,只有和小厲王聯姻了,虞家才有機會從湖山郡里困而出。
如果虞家還剩下一筆錢,那就應該花在刀刃上,以嫁妝的形式投給小厲王,助他招兵買馬打下湖山郡,總比拿給阮王花的強。
阮王妃哭哭啼啼的,心里還是不太服氣,可是被虞夫人苦口婆心的那麼一說,也總算是不鬧了。
只哽咽著,坐在馬車里問虞夫人,
“可是阿娘,您方才也看到了小厲王的態度,他本就不愿意娶佳佳,咱們虞家如何同小厲王聯姻?”
“他不愿意娶,還不是膈應你二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
虞夫人著滿臉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神,
“只要那個孩子沒有了,咱們再將佳佳送去,看在嫁妝的面子上,小厲王怎麼可能不心?”
說著,虞夫人又笑了起來,
“我都打聽過了,他們北地窮山惡水的,就算地底全都是礦,可小厲王回到北地并沒有多久,本沒時間挖礦,他的家底還不厚,又要養神策軍,又要養護城軍,還有好多逃難的百姓進北地,這些都要錢養,小厲王肯定缺錢。”
這一點認知,給了虞夫人極大的信心。
只要厲云卿缺錢就好,他缺錢,即便郎心似鐵,面對虞家的一半家財,也會產生搖。
“到時候他將你阿爹救出來,把孫國公從湖山郡趕出去,你們阮王府又能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你有這麼一個威武強勢的妹夫,阮王敢把你如何?”
虞夫人拍了拍阮王妃的手,語重心長道:
“因此,兒啊,你要看準現在的形勢,千萬不要盲目的再給阮王爺錢了,咱們已經給不起了。”
阮王妃心中哀怨,雖然心里還是很不平衡,但也沒有反駁阿娘的話。
的確,真的給不起了。
母兩個在車子上合計著,準備一回齊王府,就把虞佳佳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讓虞佳佳休養幾日,再直接給厲云卿送過去。
也不講究名分,也不說什麼排場了,如今之際,只要厲云卿肯收了虞佳佳,那后面的事,就再說便是。
結果回到齊王府,就看見阮王披頭散發的滿院子跑。
阮王妃一驚,問伺候阮王的丫頭,
“王爺這是怎麼了?”
“姨娘將王爺的寶貝全出去當了,然后帶著孩子跑了。”
丫頭低聲的匯報著,那些阮王經年收集的寶貝,一個都沒剩下,全被姨娘了出去。
因而今日一早,發現了這事兒的阮王,一時不了打擊,又哭又鬧的折騰到了現在。
阮王妃和虞夫人皆是詫異的很,雖然說阮王花錢無度,經常買回來一些沒什麼價值的東西,但大多數還是值錢的。
如果真折算起來,阮王的那些寶貝估計能換上好幾萬金。
全給阮王的那個妾給卷走了?
一時間,阮王妃和虞夫人心頭十分的復雜,早知道這樣,上回們或許就不用當掉阮王妃的首飾,隨便阮王的一樣寶貝出去換錢,做得蔽些,阮王也不會知道。
“妃!”
披頭散發的阮王發現阮王妃回來了,他小跑著沖到阮王妃的面前,一把握住了阮王妃的手,
“妃,快,快些去替本王將那些寶貝贖回來,你給本王找的那個妾,也趕的抓回
來,本王要打死,打死!”
他恨得咬牙切齒,那侍妾就是個賤人,表面上對他恭順有加,騙取他的信任,背地里卻把他的那些寶貝全當了。
太賤。
但生氣歸生氣,阮王的那些寶貝都被當了谷旗州都城的當鋪,因為那位侍妾急著換錢,所以都是賤當,現在要贖回來,還是可以贖回來的。
時間長了,那些價值連城的古琴譜、奇石、古樂等,可就流落出谷旗州帝都了。
到時候再要一一尋回來,可不得需要更多的錢,耗費更多的力。
他殷切的看著阮王妃,要阮王妃給他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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