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番外四 帝寵（73）

說完，卻又搖了搖頭：“可是這樣不妥啊，咱們也在這聊城之中，這一放火，豈不是將咱們也燒了？而且，這是一把火，沒得個助燃的東西，也燒不起來的。可如今這形勢，要在阿其那的眼皮子底下澆點桐油或者將整個聊城都鋪上易燃，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昭笑了起來：“傻弟弟，這天底下，并不是只有火才能屠盡生靈的。”

見楚君墨一臉茫然，昭角微微一翹：“還有水呀……”

“水？”君墨瞪大了眼：“可是這聊城哪來的水？且水淹聊城，豈不是要與他們同歸于盡了？”

“你且瞧著便是，看你皇姐如何水淹聊城。”昭角微微一翹：“不過，雖打算水淹聊城，可是我倒是從未想過要與阿其那他們同歸于盡的。南詔國大軍尚未抵達聊城外，這幾日，阿其那唯恐咱們發現端倪，我派出去的傳遞書信也好，炸橋也好的人，都并未到任何阻攔。可是事實上，咱們已經先他一步發現了城中的，這便是咱們的生機……”

見楚君墨仍舊一臉茫然，昭卻也不再多言，笑著轉過：“來人，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傳信給劉平安，他調遣大軍前來抵南詔國的進攻。”

昭將信寫完，遞給了流蘇，就聽見棠梨在門口稟報著：“夫人，顧清澤求見。”

昭挑了挑眉：“讓他進來吧。”

“這顧清澤又是何人？”楚君墨蹙了蹙眉，問著昭。

昭笑了笑：“是去年年底甄選的皇商，如今軍中的糧餉，可都仰仗他。”

正說話間，就瞧見顧清澤從門外走了進來，應是將昭方才的話聽得分明，一進門就笑著道：“原來，草民在陛下眼中，就是一個移的糧倉啊？”

昭抿笑了起來：“大約也差不了多了，怎麼，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一聽昭這樣一問，顧清澤便斂了笑，臉變得凝重了起來：“這幾日得了閑，城中巡查顧家的商鋪，卻發現，這聊城之中有些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昭心中有了猜想。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聽見顧清澤開口道：“顧氏所有的商鋪，似乎所有商鋪掌柜都被換了人。我本以為，是府中管事因為一些緣故調換了人，忘了與我稟報。只是后來卻覺得不對勁，若是因故調換，不會聊城中全部更換。全部更換了掌柜這樣大的事，管事不可能忘記與我稟報。”

昭聽著顧清澤這樣說，卻竟還有心思笑了起來：“是啊，我們只怕是要被困死在這聊城了。”

顧清澤一怔，便明白了過來，昭說著話，十有八九是已經發現了端倪。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顧清澤沉了片刻，開口道。

“哦？”昭詫異地看向顧清澤，連君墨眼中亦是亮了起來。

顧清澤卻沒有立刻開口，思量了片刻，方道：“陛下覺得，從道走，可行得通？”

“你倒是與我想到一去了。”昭又笑了：“只是，阿其那在這城中盤

桓數月，城中有哪些道，只怕早已經掌握得一清二楚。可若是新挖一條……”

昭搖了搖頭：“這城中到都是南詔國的耳目，挖道這樣大的靜，很難瞞得過。”

顧清澤神溫和，低聲道：“草民冒犯了。”

昭尚未反應過來顧清澤為何要這樣說，就瞧見顧清澤朝著靠近了過來，附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昭愣了一下，才凝神聽著，眼睛漸漸染上了一抹亮。

“顧公子料事如神，竟早做好了打算，實在讓人佩服，如此一來，倒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昭笑了起來。

顧清澤倒是一副謙遜模樣：“不過是被算計得多了，習慣將事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罷了。”

頓了頓，又問昭：“陛下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南詔國今日調集兵馬，朝著前柳關來了，前柳關不過一道關卡而已，其實還是沖著聊城來的，便是為了對我形前后包圍之勢，讓我走投無路，我自然要等著他們布置妥當了。等著阿其那以為萬無一失，以為我勢必會死在這聊城的時候，我才好離開。”昭應著。

顧清澤頷首，卻又有些疑：“邊關大軍，陛下不準備調集到聊城來？”

“不，我準備將大軍調集到聊城后方，到時候南詔國大軍境，占領聊城，定是要繼續北上的。我將大軍放在聊城后面，正好可以養蓄銳，等著南詔國占領聊城，尚未布防之際進攻，將南詔國大軍趕出聊城，趕出楚國……”

君墨同顧清澤一同離開。

君墨的目落在顧清澤的上，微微瞇了瞇眼，心中暗自想著，皇姐興許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看的目，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那樣的目，君墨見過無數次，在蘇丞相的上，蘇丞相看皇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目。

不同的是，這個顧清澤，比蘇丞相多了幾分克制。

這顧清澤，莫不是慕皇姐？

只是皇姐知道不知道？

君墨心中暗自思量著，回了屋。

沒兩日，便有消息傳來，南詔國大軍抵達了聊城對面，與聊城隔了一條滄浪江相著。

昭先去見了阿朵，將這個消息給了，下午，君墨便又去了關押著阿朵的房間。

君墨拿了棋同阿朵下棋，阿朵一見著君墨，眼神中帶著探究：“你怎麼來了？”

君墨垂下頭：“阿姐最近有些忙，也不讓我離開客棧，我一個人在客棧中實在有些無趣。阿姐并不阻攔我來找你，說，客棧里里外外守備森嚴，你想逃也逃不掉……”

君墨一邊說著，一邊將棋盤擺在了桌子上。

這一局棋，兩人都下得有些心不在焉。

阿朵亦是發現了君墨的失常，微微挑了挑眉：“你有心事？”

今日流蘇倒是不在旁邊，君墨低著頭，聲音中滿是疑不解：“我覺得，我阿姐好似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