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府上

針線在裂開的皮上穿梭著，孟婆并無幾分避諱的意思，在后站著的正是今夕寧。

“你的這雙眼睛生得好，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孟婆緩緩說著，竟換了一種聲線，如同年輕的子一般。

今夕寧隨后笑了笑：“這雙眼睛的確為我帶來了許多便利，但也并非與生俱來的，這不是我的造化，而是劫難。”

“呵……你可曾見過真正的劫難？”孟婆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不屑。

“林前輩，”今夕寧的目從那被隨手擱置的藥盒上看過：“我不管您曾經經歷過什麼，但若對我想要保護的人了心思，我便不會善罷甘休。”

聽直接挑明了說，鏡中的孟婆忽然間笑了起來。

放下了針線，皮囊的裂口越來越大，約出了孟婆皮下的另一張人的臉來。

“你，也看到我的名字了？”

“若不是本便屬于地界，又怎會在鬼帝職時出面主持大局，林前輩，還有與地同上的其他名字，其實都是屬于地界的吧。”

今夕寧曾經去判司查過，地界所有的鬼仙，亦或者是會短暫在地界停留的生靈，哪怕是在地獄當中服刑的罪犯，不管死活，他們的名字都會被記錄下來，本不可能有。

可那被刻在與地同石碑上的名字們，竟然找不出一丁點關于他們的信息，只是今日才想起了判司外的那棵老樹仙。

孟婆的皮囊之下，那年輕人的雙眼漸漸了出來。

直直地盯著鏡中那恐怖的自己，目當中卻滿是悲哀。

“是啊……都是屬于地界的，五方鬼帝來拜，十殿閻羅不敢直視，他們曾經，都是多麼的風，可最后呢，當他們的名字出現在那塊碑上的時候，也終究逃不過一個與地同的命運……”

“還有誰會記得他們呢，倘若我也消散了，那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人記得了……我和他們。”

孟婆的皮囊徹底從頭上落，林塵月緩緩扭過了頭來，滿是鮮的一張臉，帶著含著野心的目向著今夕寧看去。

“這不公平。”

“與地同的命運，”今夕寧對上了的眼睛：“是什麼？”

卻見林塵月彎一笑：“當你的名字也出現在那塊碑上的時候，便知道了。”

今夕寧眨了眨眸子，許久后才說道：“你殺了孟婆，偽裝的模樣，將那些生魂囚在忘川當中，是為了引厄難花神來地界，而今又想要做些什麼？”

“已經找到那些生魂了。”林塵月緩緩站起，朝著今夕寧走了過來。

“別打的主意，”今夕寧看著停在了自己面前的人：“不是你能對付的。”

“我知道，很強大，但與地同上的那些前輩們會助我的，”林塵月笑著，輕輕拍了拍今夕寧的肩膀：“厄難花神是不同的，被困在地界這麼久了，我還以為自己再無希出去了呢。”

今夕寧的勸阻并沒有對林塵月起到半點作用，完全褪下了孟婆的皮囊，越過向著忘川走去了。

知道，自己是攔不住林塵月的，已經是很古老的存在了，只怕天界的上神也無法攔得住。

而這一次，是沖著落兒來的。

今夕寧皺了眉頭，瞳眸當中出現了一張寫滿了他人名字的臉，正是楊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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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灰霧散去之后，呈現在楚落面前的，是上百位目呆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生魂。

生魂的上寫滿了他人的名字，陶岢、解鴻暉、丁飛塵、清暉……

不需要用心去查探，也能夠看出這些生魂如今所呈現出來的乃是某種困陣。

這些名字如同道道枷鎖般施加在生魂的上，于周盤旋著一層層氣息，這些氣原本分布于地界各，不曾出現在這無序之地，但如今卻盤旋在生魂的周。

氣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在楚落出現后，它們借著生魂之口發出了一道道聲音。

“厄難花神。”

“厄難花神……”

“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楚落位于困陣的正中央，一雙雙呆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諸位前輩。”

楚落能夠到它們的力量，雖然這些力量還不夠放在眼中的，但它們的力量正在增強。

從地界的各匯聚而來，速度極快，若一直持續下去，它們的力量總會蓋過自己。

但此刻令楚落更加好奇的，是它們的份。

心中有一個猜測，在這片無序之地中的存在，是否就相當于九十九重天上的存在。

已經沒有了實，只有意識還存在。

或許說，他們的意識要依靠類似于生魂這樣的介，才能夠存在。

“這些生魂，我要帶走。”

待楚落的聲音落下后，立刻便傳來了回答的聲音。

“很憾，厄難花神，你無法離開這個地方。”

“你被寄予了很大的希，或許你還不知道這些希究竟有多大，但我們認為由塵月代替你去微塵天地履行神職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生魂當中出現的這道聲音，楚落忽而挑了挑眉，輕笑道：“代替我？”

“塵月是我們都看好的孩子，從小便很努力。”

“曾經有前往天界的機會，卻還是選擇留在地界陪我們這些老人，誰能想到最后的名字也出現在了與地同上。”

“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們都希塵月能夠活下去，可是時間終究不多了。”

“還好你來到了地界，這樣，塵月就可以取代你后離開地界，去往人界，好好做微塵天地的神靈，一定能夠管理好人界。”

“你們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楚落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不由笑道：“我稱你們一句前輩，是看在你們年紀大的份上，可你們現在已經連實都沒有了，又是以什麼份來與我說話的？”

“厄難花神。”

四周忽然寂靜下來了，而楚落的后則響起了一道人的聲音。

轉頭看去，正對上了林塵月那雙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