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
“玲瓏。”
……
一聲聲,滿含寵溺,,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疼進骨。
水玲瓏的額頭抵住諸葛鈺的,聽著他輕輕的呢喃,一顆心仿佛要化水,連子也得直不起來,就那麼靠在他結實有力的臂彎里。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那麼熱衷房事,更他溫的擁抱和親吻。一旦回京,二人想再這般相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諸葛鈺急,急得哪怕公然上了的馬車。水玲瓏想說他魯莽,但又有什麼立場?自己也想這個男人啊,白天理公務時尚不覺得,可夜深人靜時,獨守空房,著冰涼的床鋪,就寂寞得無法安眠,記不清從何時起,不點安神香都睡不著了。
諸葛鈺一手攬住纖腰,一手揭開熏爐,以指尖挑了一點香灰放在鼻下聞了聞,濃眉就是一蹙:“又加重分量了?”
水玲瓏的臉頰在他懷里蹭了蹭,若無其事道:“哦,加了一點點。”
諸葛鈺用一旁的帕子了手,又掬起白皙的臉頰,難掩疼惜地道:“今晚我留下,你好生睡,別再點安神香了。你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水玲瓏點了點頭,如果可以,希這一路沒有盡頭,但想想幾個孩子,又覺得這本是白日做夢。
諸葛鈺摟了,和親無間地在一起,二人的心跳都仿佛跳出了同一個節奏:“不要再讓我等了,我等不下去了玲瓏。”
水玲瓏的素手一握,在他后背的錦服上揪出了幾道褶痕,良久,闔上眸子,幽幽一嘆:“我知道了。這回是真的,等奕兒大婚,我就向太后請旨,讓放我出宮。”
諸葛鈺離開馬車吩咐眾人扎營,柳綠笑瞇瞇地打了簾子進來,水玲瓏想著晚上能與諸葛鈺同眠,心中歡喜,便多了幾分與柳綠談話的心:“笑什麼呢?瞧把你樂的。”
柳綠神兮兮地遞過子,小聲道:“娘娘您知道奴婢剛剛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了嗎?”
若在以往水玲瓏才懶得搭理,今兒心不錯,遂問道:“什麼?”
柳綠寵若驚,自打宮,娘娘的脾氣一日不如一日,說是喜怒無常也不為過了,但眼下娘娘眉眼含春,眼波和,角掛著散不開的笑,顯然,心好得不得了。不用告訴,也知道這是王爺功勞。笑了笑,說道:“奴婢剛隨梁太醫探了梅小主,梅小主沒什麼大礙,奴婢便回來復命。半路,奴婢到了皇上,奴婢想著皇上好歹是梅小主的夫君,這事兒告知他一聲是應該的,奴婢就說了。然后呀,皇上急得不得了,理都沒理奴婢就那麼走掉了!奴婢回頭一看,皇上去的方向可不正是梅小主的馬車麼?”
這話,多多帶了些主觀彩,但聽起來是沒有破綻的,因為就連自己都不覺著自己夸大其詞了。
水玲瓏聞言心頭歡喜:“皇上當真去看梅小主了?”
柳綠點頭如搗蒜:“千真萬確!您要是不信呀,待會兒皇上回來,您大可問問皇上!”
水玲瓏挑了挑眉:“算了,他若喜歡就寵著吧,宮里孩子,他多個玩伴也是好的。暈車之人飲食要清淡些,吩咐廚子單獨為熬些薏米粥。”
說完,又想起了那個肚兜,笑容淡了幾分,“你去查一下皇上邊的宮人,看有沒有誰了不該有的心思。”
要讓知道誰背地里狐主,定一子打出宮去!
“啊——”
朵兒安完莊姨娘,打算上清兒的馬車看看的病時,和掀了簾子走出來的荀奕了個正著。
荀奕形敏捷,在二人即將撞到的前一秒施展輕功躍到了三米開外,紫擺一晃,殘留了一淡淡的龍涎香,朵兒狠狠一驚,卻不自地順著這種氣息看向了荀奕,此時的荀奕已經轉,邁著步子離開,朵兒只看到一個側臉,可盡管是側臉,已經攝去了所有魂魄。
梅夫人,堪稱熄族第一人,被譽為“天上的明月”、“海底的珍珠”,清兒得真傳,亦沉魚落雁、梳云掠月,朵兒以為再也不會看見比梅夫人和清兒更麗的子,事實上的確沒到,但就在方才,發現一名容貌更勝一籌的……男子!確切地說,是一名年。
如此尊貴艷、如此氣度不凡的年,除了當今天子,還能有誰?
朵兒的心不控制地怦怦怦怦跳了起來,耳畔響起似有還無的話音,如置夢境,一時竟忘了做出反應,直到丹橘拿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問,“三小姐,你沒事吧?”才如夢初醒,了發燥的臉,訕訕笑道:“哦,我沒事,我想著小主暈車,晚膳是不是該吩咐廚子備些清淡的菜粥。”
丹橘頓了頓,咧笑道:“幸虧二小姐與我們同行呢!在梅家時夫人便常夸二小姐蕙質蘭心,有二小姐陪小主宮,小主的前程才多了一分保障!”
前……程……
朵兒想起莊姨娘的吩咐,心底的糾結更甚,了角,朵兒出一副笑容道:“今后我同你一樣都是小主邊的奴才,別再我‘三小姐’了,省得人聽去給小主徒增麻煩。”
丹橘愣了愣,微微一笑:“二……呃,朵兒說的對,我會改口的。”
“嗯。”朵兒的睫羽得略快,笑容卻是不變,“那麻煩你通知廚子吧,我與小主有些話要說。”
丹橘把熬好的藥遞到手上,說道:“行,我這就去!小主的藥你叮囑喝掉!”
朵兒拿好藥碗,踩著木階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便聞到了一淡雅的幽香,和腰帶上的一樣,是龍涎香的味道。這種味道,真是所有子的罌粟,聞了一下便想著再聞另一下。朵兒的臉紅得越發厲害,忙打開車窗,讓冷風吹散車廂的氣味。
接著,朵兒又喂清兒喝完一碗湯藥,清兒悠悠轉醒,打了呵欠,并不意外地道:“二姐姐,我口。”
朵兒盯著清兒的,只覺得它今日格外紅艷,但朵兒沒往心里去,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清兒邊,清兒大口大口地喝下,一連喝了三大杯才稍稍緩解了些。看向心不在焉的朵兒,疑地問:“二姐姐,你在想什麼呀?”
朵兒的子一僵,皮笑不笑道:“我……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清兒莞爾笑道:“二姐姐你說,我聽著呢!”
朵兒一路走來其實打好了腹稿,便是沒打腹稿,莊姨娘也已教了怎麼說,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又覺著有些難以啟齒,畢竟……
清兒推了推朵兒的胳膊:“你說呀我的好姐姐!別急死我!”
朵兒的眼神閃了閃,垂眸遮住不經意間浮現而出的慌,爾后關上車窗,低聲道:“我想說……”
“小主!柳綠姑姑來了!”門外,忽然響起了小丫鬟的通傳。
朵兒的長睫一,垂下了頭。
清兒掀開車窗,看向一旁的柳綠,蒼白著臉笑道:“柳綠姑姑好,可是太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柳綠瞧面微白,神卻不錯,深知梁太醫的針灸和湯藥起了作用,和悅道:“太妃娘娘得知小主子不適,特地囑咐廚子燉了些薏米粥讓小主暖胃。”
清兒再三謝過,并贈了柳綠一些熄族的駐藥品,待到柳綠離開,清兒才又拉著朵兒的手說:“好姐姐,你現在可以說了!”
朵兒的臉不大好看,底氣更不如先前的足:“哦,是這樣的,姨娘……”
“小主!”卻是丹橘笑嘻嘻地打了簾子進來,“奴婢剛剛去了小廚房,他們說太妃娘娘早吩咐他們熬粥,而且粥已經送來了!”看了一眼桌上冒著熱氣的小米粥,笑容越發燦爛,“嘿嘿,雖然沒機會見到太妃娘娘本人,但太妃娘娘如此關心小主,誰說不是將小主放在了心尖兒上呢?”
講這話時,丹橘的眼底著一子狡黠。
清兒莫名其妙。
倒是朵兒讀懂了丹橘的意思,的睫羽一陣猛,訕笑道:“是啊,小主麗質天,早晚能寵冠后宮。”
清兒的食指著太,聽不懂這倆人打的什麼啞謎,只是拉著朵兒的袖子問:“好姐姐,你還沒與我說事兒呢!”
朵兒的眼神一閃,調皮地笑道:“我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啊?不過是逗你開心的!”
“好呀!你居然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清兒“惱怒”地說完,揚起沒什麼力氣的小爪子撲向了朵兒,很快,兩姐妹鬧一團。
丹橘著二人親無間的樣子,目凝了凝,卻沒說話。
清兒本就子不適,沒玩多久便累得夠嗆,朵兒服侍用了膳,看著睡著才小心翼翼地回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莊姨娘一臉期待地著:“怎麼樣?小主怎麼說?”
朵兒了額頭,垂眸苦笑道:“我和小主說了,……沒表態。”
“沒表態?”莊姨娘狐疑地蹙了蹙眉,“你可把利弊關系都與分析清楚了?”
朵兒故作鎮定道:“分析了!姨娘你教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的!”
怪了,以對清兒的了解,事沒這麼棘手才對。清兒最容易糊弄了,尤其對朵兒,幾乎是不設防的,這回怎麼好像……疑上朵兒了?清兒天真單純,怕是沒這等心思,或許是……丹橘?
見莊姨娘怔怔出神,朵兒的心里一陣打鼓,以為發現自己撒謊了:“姨娘,你……你別生氣,要不我再去說說?”
這回,一定說!
莊姨娘卻擺了擺手,眼底有閃過:“不了,人家能拒絕你一次,就一定能拒絕你第二次!”
最重要的是懷疑臨行前夫人特別代了丹橘留個心眼,若再繼續莽撞行事,難免打草驚蛇,和朵兒的命現就在清兒手里,清兒一句話,們倆就都乖乖地赴死!
這回是沖了,看到水玲瓏幸福沒控制住自己的心魔,一怒之下草率做了決定。幸虧面對的是清兒和丹橘,若是水玲瓏呢?只怕已經被剝皮筋了!
一念至此,莊姨娘打了冷,闔上眸子,嘆道:“是我心急了,這事兒放一放,等我們悉了宮里的形式再從長計議。”這個法子是好的,只是得稍微變一下。
朵兒“哦”了一聲,如釋重負!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暮然發現茶壺下了一張紙,不無好奇地探出手,輕輕地拿起紙張,余隨意一掃便狠狠一驚:“娘你會寫字的呀?還寫得這麼好看!天啦,比母親的字還好看!也比夫子的字好看!這簡直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字!比名家書法也不差什麼了!我一直以為你目不識丁呢!娘你在給誰寫信?你在世上還有親人的麼?”
莊姨娘一把搶過信件,折好了在枕頭下,并怒不可遏道:“誰說是我寫的?我是孤兒,哪里還有親人?這是熄族的手帕留給我的信!你別胡說八道,明白嗎?”
朵兒嚇得渾發抖:“明……明白了……”
……
這一晚,荀奕破天荒地沒來與水玲瓏下棋,水玲瓏差人去問,被告知略有些累乏,歇著了。
水玲瓏沒說什麼,命人熬了參湯送去他帳篷。
夜半時分,諸葛鈺如約而至,水玲瓏在他懷里沉沉地睡了過去,無需熏香,無需安哄,就那麼被他抱著,心都是滿的。
這種簡單而幸福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京,水玲瓏不得不與諸葛鈺分道揚鑣。離開一段時日,朝中的折子堆積如山,大多是關于土地改革的爭議,大周的土地真正掌握在農民手中的較,許多都被權貴霸占,土地過分集中造社會生產萎,地主對農民的剝削加重,農民的日子不怎麼好過。而另一邊,大周歷經七年,平定了三王爺黨、前朝余孽以及一些流寇盜匪,當初為了打仗,征了大量士兵,現在國泰民安,士兵反倒無所事事,于是,水玲瓏與諸葛鈺商議之后,決定在邊陲地區實施“屯田制”,利用士兵和農民墾種荒地,以取得軍隊供養和稅糧。當然,它的局限也比較明顯,既不自由且辛苦。水玲瓏希大臣們提出相應的優化策略,為國家、軍隊和農民的利益尋到一個較好的契合點,奈何這些老匹夫,一個個的全都在謀劃家族的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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