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慧溫和地道：“大嫂，我吃的又什麼？”好像牛卻又比牛濃稠，還放了紅豆，總之，特別爽口，若非顧著場合，真想再來一份。

水玲瓏打了個手勢，枝繁和葉茂給各位主子奉上溫水，水玲瓏笑道：“紅豆雙皮，補氣，容養，還有窩蛋雙皮，沒這麼甜，但營養價值極好，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做給你吃。”

喬慧過意不去地道：“說了別進廚房了。”

水玲瓏喝了點兒溫水，舒爽地嘆了口氣：“就在暖閣里做的，沒進廚房。”

三公主羨慕得口水橫流，這才是的正經婆婆！應該和水玲瓏一起住才對！饞……

蓁眼眸一眨，出絢爛如花的笑靨，整個房間都房間明亮人了好幾分：“世子妃手藝真好，我能拜你為師嗎？我會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的！”

水玲瓏挑了挑眉，一笑出聲：“我耐心不怎麼好，怕是做不來夫子呢！”

蓁卻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雙臂疊置于桌上，認真地看著水玲瓏道：“我悟很好的，你教一遍我就能會！你要是脾氣上來了，罵我也無所謂！”

竟是……這樣虔誠！

若換做別人定不大好意思拒絕蓁的懇求，可惜水玲瓏這人臉皮比墻厚，水玲瓏就說道：“我不喜歡收徒弟。”

蓁一噎，笑容僵在了角。

幾人又天南地北地侃了一陣，三公主挽住水玲瓏的胳膊，一副有悄悄話要講的樣子，喬慧便邀請蓁再回湖邊聽戲。待到們離去，三公主的眼神一閃，嬉皮笑臉道：“你可不可以多做一點，我給郭焱帶一份回去？”

“不可以！”

“為什麼？郭焱他是你……”

水玲瓏一記冰冷的眸打去，像出鞘的寶劍寒芒乍現，三公主嚇得狠狠一驚，未說完的話悉數堵在了嚨。

枝繁的瞳仁左右一，福著子道：“奴婢把東西撤下，大小姐有事一聲即可，奴婢在門口候著。”端著桌上的盤子和碗離開了房間。

水玲瓏不說話，冷氣自散了開來，三公主了把冷汗，果然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麼，好強勢的氣息！比母后的還上三分！

水玲瓏一點一點喝完杯子里的溫水，語氣如常道：“想討郭焱的歡心，就自己努力！”

三公主咬了咬，妖孽啊妖孽，怎麼知道自己想借花獻佛來著？唉！不是不努力啊，但郭焱本都不拿正眼瞧，連著兩回行房還都是使了手段的，傳出去不笑掉人的大牙？

除了姚那樣的奇葩，別的男子大多喜溫的人，瞧瞧三公主張口閉口“我父皇”，將公主的架子端的足足的，渾然忘了自己的另外兩重份——賢妻和惠媳，試問，哪個男人得了？

水玲瓏覺得自己有必要點撥一番：“你看看平時郭大夫人怎麼對郭焱的，你就怎麼對郭焱，時間長了，郭焱慢慢就會接你的。”像個母親一樣溫，這種提示應該很明顯了。

像郭大夫人那樣？三公主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爾后不知想到了什麼，三公主繞了繞鬢角的秀發，笑得眉眼彎彎：“你和我說說上輩子的事好不好？我上輩子幾歲才生郭焱的孩子？”

你沒生下來，流產了……

“我和郭焱后面是不是很幸福、很恩啊？”

郭焱戰死，你遠嫁胡國被待致死……

“還有我大哥！他什麼時候登基的呀？”

他替你遠征東部報仇，死在了半路……

水玲瓏扶額，趕轉移了話題：“好了，天機不可泄，否則會影響今生的運勢，總之，這輩子你和郭焱幸福滿就對了。”不待三公主做出反應，又接著道，“郭焱呢？他這幾天不是休假嗎？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三公主小孩子心，一下子就忘了剛才提到的話題：“哦，郭焱被我父皇召進宮了。”

很快到了午膳時分，眾人一起到天安居用了膳，老太君手氣好，贏了滿缽，夫人運氣也不錯，甄氏持平，不輸不贏，姚大夫人可輸慘了，直拍著腦門兒道：“哎喲喂，瞧瞧瞧瞧！你們這手氣，差點兒把我輸得喝西北風了！”

夫人打趣道：“今兒王妃生辰，旺老太君！”

“那又是誰旺了你？”姚大夫人反過來打趣了一番。

老太君歡喜，哈哈大笑：“大人被調回京城，必是要更上一層樓，家又怎麼不旺？”

這時，看戲的人和吃食的人相繼，夫人一眼瞧見兒，笑盈盈地道：“旺我的除了蓁兒還能有誰？”笑意有些意味難辨。

蓁淺笑，明眸善睞：“娘啊，你們說什麼呢？”

“說打牌呢，也沒什麼！快進來！”夫人笑著拉過了兒的手，沖冷幽茹謙和地道，“這孩子還是和兒時一樣頑皮，罵了多回也不張記，鬧著你了吧？”

冷幽茹保持著一貫的清冷笑意：“好，中途們幾個孩子去了我兒媳的院子，也不知玩得盡興不盡興。”

夫人的眼底閃過一難以掩飾的詫異，細看，約有點兒興：“鬧騰世子妃了？”

問話間，水玲瓏與三公主攜手走了進來，水玲瓏就替蓁答道：“小姐溫嫻靜，何來鬧騰一說？倒是我有了子懶得很，沒法兒做小姐的夫子，小姐莫怪。”

主攤牌！

水玲瓏幻想著蓁的各種反應，或詫異、或尷尬、或惱，卻萬萬沒想到會是……

蓁快走了行至冷幽茹邊，眉眼含笑道：“王妃，您就幫我一個忙得了，我天天來看您，若是巧世子妃得空教我，我便學習一番，若是不得空，我給您跑兒辦事，怎麼樣？”

喬慧想起自己請水玲瓏教廚藝時水玲瓏答應得那般爽快，再對比水玲瓏拒絕蓁時的果決，心下了然，水玲瓏兒不樂意。頓了頓，友好地笑道：“小姐若真想學，就等我大嫂臨盆了再來了吧！懷著子的人太勞了不好。”

“學什麼呀？”老太君問。

“廚藝。”喬慧恭敬地答。

這是有些勞了，老太君下意識地想幫水玲瓏拒絕，三公主而出，毫不客氣地道：“我明天送兩個廚給你，不用謝！”

蓁這回是真的呆怔了，卻不得不行了一禮道：“不必了，我不學了。”

小輩們的小曲沒影響整的氛圍，食上桌，眾人吃得非常歡樂，用過膳，幾名中年婦人又圍著老太君講了些們那個年紀的趣事兒。

水玲瓏困得不行，早早兒地回了墨荷院歇息，待到一覺醒來已是日落西山，府里的戲班子散了，客人也走了，老太君和冷幽茹都乏得很，便免了晚輩的請安，等幾個爺們兒回府了再倆。

令水玲瓏萬分奇怪的是，休朝幾個月的諸葛流云也破天荒地去了。

枝繁服侍水玲瓏更，作小心翼翼，生怕惹這尊煞神，自從水玲瓏知曉枝繁瞞了諸葛姝的不論心思后，水玲瓏一連數日不理，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承不住巨大的力和彷徨了。尤其水玲瓏那句“嗯，到嫁人的年齡了”，就嚇得半死！

水玲瓏并非不曉得枝繁的，但不給這丫鬟一點兒教訓，永遠認不清自己的份！友和衷心，兩者可以兼得，但必須重視后者超過前者，否則的話，他日一有風云變幻，難保枝繁不調轉槍口對準。這筋，得替枝繁擰正了！

穿戴整齊，葉茂在門外稟報，喬慧來了。

水玲瓏揮退了枝繁，留了葉茂在房服侍。

枝繁眸一暗，抱著水玲瓏換下的走了出去。

水玲瓏招呼喬慧在冒椅上坐下，一臉笑容地道：“上午才歇了我這兒，眼下又過來，可是有事？”

喬慧心急如焚了一下午，水玲瓏一問，便開門見山地說了：“大嫂，你對小姐和夫人有什麼印象？”

“印象不深，二人都不算那種很有特征的人，夫人子與普通婦好似沒太大區別，也或許是頭一回見面不甚了解，至于小姐，開朗活潑，麗大方，快人快語……”幾乎都是褒義詞，的第一印象的確如此，就不知喬慧緣何這樣問了。

喬慧握著茶杯，疑不解道：“我打聽過了，大人的任期原本是兩屆六年，前幾天才突然奉召返京的，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大人返京，郭焱宮，諸葛流云上朝……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其間會否有某種聯系呢？水玲瓏按了按眉心，注意到了喬慧話里影的另一重含義：“你沒事打聽家的消息做什麼？”

喬慧把三天前與甄氏閑聊的話講了一遍：“我婆婆長吁短嘆，說王妃請誰不好，為何要請夫人？我想追問，但我婆婆不告訴我了，恰好晚上肅侯府的人送了補品上門，我讓秀兒借著回禮的機會向我娘探了探消息，你猜，我探到了什麼？”

喬慧的神很激，仿佛做了一件熱沸騰的大事，連額角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水玲瓏估著喬慧長這麼大就沒這樣玩過手段，看來胎一事令長進不。水玲瓏配合著出了十分好奇和張的表：“什麼呀？”

水玲瓏的表大大取悅了喬慧，真心覺得自己辦了件特了不起的事兒，乃至于激得有些張，連呼吸都開始急促：“大嫂，你可知大哥從前的未婚妻都是誰？”

水玲瓏搖頭，沒關注過。

喬慧的眼神兒一亮，越發認為自己有價值了：“后面兩任暫且不談了，第一任是羅國公府的羅小姐。”Μ.166xs.cc

羅國公府祖上出過兩任宰相、三任將軍，在先皇時期也算昌盛，卻因大世子驕奢無度又教子無方，幾名孫兒比當初的諸葛鈺有過之二五，國公爺被活活氣死，偌大的國公府失了頂梁柱，瞬間天塌一般，好在國公夫人是一名份顯赫的郡主，勉強維持住了國公府的家業，但也在兩年前去世了，水玲瓏還是回了尚書府才聽到的消息。至于國公府和諸葛鈺的姻親，卻沒聽誰提過。

“嗯？”水玲瓏看著喬慧示意繼續。

喬慧又道：“其實，王妃一開始相中的世子妃人選也不是！”

水玲瓏睜大了眸子……諸葛鈺你到底被冷幽茹“賣”了幾回？

喬慧一本正經道：“王妃最先想定的是家千金蓁！”

水玲瓏端著茶杯的手一，指甲掐出了道道月牙兒：“蓁的份會否太低了些？”

按照從好到次的標準，沒理由先選次的蓁，爾后才是國公府的羅小姐，畢竟諸葛鈺第一次定親時，除了有頑劣之名，并無克妻之說。

但很快，水玲瓏釋然，冷幽茹定誰就打算殺掉誰，自然不樂意找個太棘手的，以免對方查出蛛馬跡，就不知事怎麼演變羅小姐與王府定親的？

喬慧嘆了口氣，道：“夫人和王妃都非常滿意這門親事，私底下見了面，也合了二人的庚帖，誰料，尚未正式上門納吉，大人就被調去燕城做知府了，大人不放心把兒獨自留在京城，親事就黃了。但夫人的母親與羅國公夫人是閨中好友，一番計量之后，親事便落在羅小姐頭上了。”

這麼說，蓁和諸葛鈺……錯過了？！那諸葛鈺每年去燕城……是不是等蓁？

喬慧又是一嘆：“以前不傳聞大哥克妻嗎？小姐或許……躲過了一劫呢。”

水玲瓏的眼神閃了閃，意味深長地笑道：“是啊，你大哥非得上我這種命的才扛得住。”語畢，想起蓁展示出來的好學的態度，分明是想與套近乎來著。

“噗——”喬慧笑了，隨后再次肅然了神，“大嫂你別往心里去，小姐與大哥早不可能了。”

蓁與同歲，這個年齡仍未議親，著實見！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爾后，道：“嗯，的確不可能。”不論如何，蓁敢來，死！諸葛鈺敢收，照樣死！

若在談起郡王與別的人時也能有這子自信該有多好……喬慧黯然神傷了片刻，斂起負面緒，說道：“若是羅小姐從墳墓里爬出來，那我無話可說，這門親事早定了，但蓁與咱們王府連納吉都沒走，不算定親的，所以蓁再怎麼折騰也無濟于事。”

言辭間，篤定了蓁有介水玲瓏與諸葛鈺的打算，實際上，這毫無據可言，只是一種安郡王和董佳琳帶給的心理影。

喬慧蹙了蹙眉，見水玲瓏陷沉思，權當水玲瓏傷心了，忙勸道：“大嫂你真不要往心里去，我想……王妃會宴請夫人沒別的意思，就故人聚聚。你和大哥的這般要好，你又有孕在，別說以小姐的份不大可能委與人做妾，便是大哥也絕不舍得傷大嫂的心的。”

喬慧苦一笑，艷羨地接著自己的話頭，道：“爺爺回來的第一晚，所有人都參加了急集合，就我與你缺席。”

講到這里，停住。

水玲瓏不明所以地看向了，那晚的事知曉得不多……

喬慧深吸一口氣，仰頭看向房梁緩緩地道：“爺爺很惱火，要罰我們，但你不能來是因為大哥提前點了你的睡，所以爺爺罰了大哥，我們兩個在馬棚刷了一整晚的戰馬，有人監視著，連懶和談話都不行，我快累暈了，大嫂，你真幸福。”

那晚，竟有這樣的幕。

心底微漾開一層莫名的緒，水玲瓏按住口，出了若有所思的神：“大人一家是幾號返的京？”

喬慧不假思索地道：“四天前，十一號。”

水玲瓏追問：“你和二嬸聊到家是幾號？”

喬慧答道：“十二號。”

冷幽茹病倒的那晚，貌似是二月底的樣子。水玲瓏又想起今天在天安居，冷幽茹三番兩次言又止的神態……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冷笑，有些人怎麼就是學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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