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攻勢，外加甜言語，總算是讓水航歌歇了把水玲瓏送太子府的心思，但秦芳儀仍心有余悸，兒曾經提醒水玲瓏有意勾引太子，當時不以為然，而今一想，卻覺得水玲瓏的確是跟太子有那麼點兒不明不白的曖昧關系。至于勸水航歌的那些瞎編造的言辭，說實話自己都不信，只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夫人，老夫人痊愈，過兩天要恢復去福壽院晨昏定省了。”詩看著一臉紅暈外加兩個大黑眼圈仿佛中了邪似的秦芳儀，心頭一，小聲提醒道。

“知道了。”秦芳儀微微皺眉，老夫人子大好，水敏輝歸家在即，水玲瓏如日中天，分開了沒什麼，可放一起就令鬧心了，再加一個有孕的周姨娘，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想到了什麼，秦芳儀的眼底慕地閃過一道亮，“我讓大哥買的鸚鵡到了沒？你去丞相府問問。”Μ.166xs.cc

“是！”詩躬退了出去。

秦芳儀又喚來畫意，“告訴二小姐，讓給老夫人抄一本《般若波羅心經》，恭賀老夫人康復。”

畫意的睫了，心道老天爺不公平，差往往是詩的，苦差卻是的。

老夫人痊愈，府里一片喜氣洋洋，福壽院也再次熱鬧了起來。但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瞧各位主子坐的地方就明白了。

老夫人畏寒，端坐在炕上，背后墊了個四喜團枕，在旁邊是含笑不語的水玲瓏，秦芳儀和水玲溪則坐在下首的冒椅上。老夫人不待見庶孫兒，平日里也不準們過來請安，可水玲瓏不僅來了，還明正大地坐了連水玲溪都不曾坐過的位置，這水玲溪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水玲瓏看向水玲溪，笑容可掬道：“一大早誰惹了二妹？二妹怎生眉頭鎖的？”

老夫人順勢去，水玲溪正在氣頭上眼底自然有幾分怒意，聽了水玲瓏的話預備收斂可還是晚了一步，老夫人花白的眉就是一擰：“嫌棄我這病老婆子就直說，這里不需要你請安！”

“我沒有！”水玲溪本能地駁了回去，因為太急于給自己洗白，語氣便不怎麼好了，說完，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忙起行了一禮，“祖母。”

水玲瓏輕拍著老夫人的背，一邊替順氣，一邊語重心長道：“二妹，不是做姐姐的說你，祖母大病初愈，不得刺激，你再心有不平也不該當著祖母的面嚷，年一過二妹及笄，太子府便會上門提親，這驕躁的子得改改才是。”

老夫人的臉一沉，不過是說了兩句就敢心有不平，還沒嫁過去就擺起太子妃的譜兒了？

“大姐！你……”

眼看著水玲溪又要跳進水玲瓏設下的陷阱，秦芳儀一把抓住水玲溪的手，制止了接下來的話：“玲溪我說過你多回了，你祖母再也不會纏綿病榻，偏你擔心了那麼久。”

水玲溪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配合著掉了兩滴淚：“是我不好，太擔心所以失了態，倒大姐笑話。”

“你擔心你祖母原本沒錯，但憂形于讓你祖母反過來擔心你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這率真的子，嫁人之后還不得愁壞了我們……”說到最后，秦芳儀竟抹起了淚，“你要是有你大姐一半聰慧，我也不至于碎了心。”

聰慧？拐著彎罵城府深、無容人之量，跟一個率真妹妹斤斤計較吧。水玲瓏幽靜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一意味深長的波，看來秦芳儀和之間短暫的平衡局面已經徹底打破了，就不知是什麼加劇了矛盾的進程。

老夫人半信半疑地看向們。

秦芳儀掐了掐水玲溪的手，水玲溪會意，站起，從丫鬟白蘭的手里取了佛經，跪在老夫人跟前，笑意道：“玲溪擔心祖母，徹夜難眠，抄了一本《般若波羅心經》給祖母祈福，還祖母別嫌棄玲溪字跡丑陋，難以眼。”

真意切，眼角還掛著淚珠。

老夫人的心了大半，探出手，正要去拿，水玲瓏笑呵呵地道：“二妹也真是的，顧著孝敬祖母，也不管自己子了？你慢慢抄，晚幾天再給祖母，祖母又不會怪你，何必急于一時？熬夜多傷啦！”

老夫人眸一涼，收回了準備去拿佛經的手。

水玲溪的笑容僵在了角，說“徹夜難眠”是想博得祖母同，被水玲瓏一諷刺竟了“臨時抱佛腳”，真真是可惡！

水玲瓏居高臨下地看著，不，俯視！笑道：“妹妹給我吧，我替祖母收好。”

兩姐妹同時拽住書本，一個坐著，一個跪著，偏坐著的是庶，而跪著的是嫡。水玲溪只覺比丟了文試冠軍還沒面子！氣得牙，愣是不肯松手，最后，還是秦芳儀咳嗽了兩聲，才心不甘不愿地把書給了水玲瓏。

水玲瓏翻開佛經看了看，簪花小楷，閨中子最鐘意的字。前世水玲溪最荀楓欣賞的不是的容貌，而是的一手好字，荀楓曾夸：“玲溪書，如花舞，低昂芙蓉；又如登臺，仙娥弄影；又若紅蓮映水，碧治浮霞……”足見其高逸清婉、流暢瘦潔。眼前佛經上的字雖，但與水玲溪的水準本不在同一個檔次。

膽子……可真大啊。

秦芳儀喝了一口茶，余瞟向水玲瓏，到底是小瞧了這丫頭，原以為老夫人沒多日子可活，水玲瓏再怎麼結也無濟于事，是以，沒讓玲溪去湊那份熱鬧。誰料，老夫人居然痊愈了！水玲瓏在老夫人最孤單、最難捱的時候盡了孝，哪怕才一個多月，卻生生過了玲溪的十多年！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本事連都自嘆不如。

“老夫人，丞相府的秦夫人和秦二公子來了。”門外的丫鬟恭敬地稟報了一聲。

秦芳儀心頭一喜，一上午的霾被一掃而空，總算是來了！

老夫人了發髻上的珠花，道：“請他們進來。”

秦老丞相共兩子一，長子秦淮為元配所出，在朝中任四品副驍騎參領，親后與丞相府分家住進了自己的府邸，次子秦徹和秦芳儀乃續弦曹氏所出。丫鬟口中的秦夫人正是秦徹的妻子——闋氏。

闋氏是個十分明能干的子，侍奉公婆、管理庶務、接人待……無一不令人稱贊，只一缺點，生不出孩子。好在深得丈夫的心，倒也沒因犯了七出而被休出家門，反而姨娘們生了孩子，通通養在膝下，這麼多年過去，除了兩個小姐實在是子羸弱沒熬過三歲，其他孩子都健康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