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此行回去,再找算賬。”
聞達:“明白。那……先生那邊?”
君聞笙想到自己正腦上頭的父親:“暫時不告訴他。”
“是。”
……
君慕風整整忍了三天,沒去找。
寧家現在被整個帝都上流圈的無數雙眼睛盯著,那小婦人又是新寡,他要是明目張膽的進了,很不方便,很有可能對名聲有損。
但是。
君聞笙卻明目張膽的進了。
彼時。
薛知棠正在寧家的客廳修剪花朵。
修的又是那盆不釋手的幽靈蘭花。
寧家的別墅,如今就一個主人,傭人也很稀,君聞笙進門的時候,整個客廳就一個人。
君聞笙來了。
裝沒看見,甚至頭都沒抬。
君聞笙在對面坐下,一直等到修剪完一朵,薛知棠才懶懶的抬起眼,“怎麼這麼大剌剌的進來了,要是被人看見了……”
“我是你親生的嗎?你竟然說這種話?”
薛知棠輕嗅了下花瓣:“不是。”
君聞笙:“……”
他里里外外做了三遍親子鑒定,他親媽這麼虎的嗎?現在又不認他了?
薛知棠:“找我什麼事?”
君聞笙目一寸寸的打量著。
發烏黑,眉眼白皙,拿著剪刀的手青蔥纖細,上著一件月白的旗袍,整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便是飄渺出塵,人如玉。
“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真是難以想象,你會是我母親。”
薛知棠聞言,輕飄飄看他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這話把君聞笙問住了。
他邊接的最多的,就是鐘曼華。
鐘曼華有個兒,和他差不多大,現在也四十歲左右,形略顯臃腫,眼尾有皺紋,手背滄桑,刻下了歲月的痕跡,和上流圈的貴婦一般無二。
雖然他理想中的母親必然不似鐘曼華那樣險刻薄。
至也是‘貴婦’形象。
可他面前的母親。
說是,恐怕都有人信。
君聞笙沉默了半晌,輕輕啟了:“我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要苛待妹妹?
為什麼要把他弄丟?
為什麼父親現在不認識?
很多事。
他想知道一個答案。
薛知棠睨了他幾秒,紅微勾:“大人的事,小孩子還是不要好奇了。”
君聞笙皺眉:“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去查,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薛知棠看他一眼。
君聞笙竟從那雙眸底看到了輕蔑。
嗯?
他被親媽輕蔑了?
君聞笙畔抿,似乎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站起:“其實在幾個月前,在那場招商會的初次見面,你就已經認出我了對不對?”
那天自己的臉,眼眶通紅。
那時候,君聞笙只以為自己被無辜輕薄了。
薛知棠頭也沒抬,沒有回話。
君聞笙繼續追問:“那時隔這麼久,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告訴我?你心里……”心底到底有沒有我?
最后一句話,君聞笙沒有問出口。
明知道他是的兒子,卻這麼久了,才來認他,認了之后,就好像認了一顆小白菜一樣,平靜到一個擁抱都沒有。
君聞笙有些煩躁。
見還是不說話,無波無瀾風輕云淡的模樣,君聞笙有些挫敗。
他轉走。
但是又覺得自己這一趟仿佛是燕過無痕,一拳打在棉花上,他非要留下點什麼,于是又轉過,拿起薛知棠面前的茶杯。
將里面一碗茶一飲而盡,最后‘啪’的一聲放回茶幾:“我還會再來的。”
說罷。
他大步離去。
君聞笙從小被教養的極好,向來從不會做出這種非常沒有禮貌的舉,但或許心底抑了太多怒氣怨氣和不甘,又或許是面前之人是自己的母親,他短暫的選擇了放肆張揚,像一個沒有吃到糖的孩子,發泄著心中不滿。
……
君聞笙去了醫院。
手下查到的消息,妹妹目前因為傷住院,況在慢慢好轉。
只是——
剛到那一樓層。
他便看到了……他老爹。
他父親此時正和S國的總統閣下并肩站在長廊,兩人言談舉止溫和從容,像是在洽談著什麼事。
君聞笙剛想避開。
君慕風已經看到了他。
“你怎麼在這兒?”
君聞笙沒辦法,只能走到他們面前,信口胡諏:“腰疼,來看看。”
說著不忘和傅瑾州頷首作禮。
君慕風接著問:“那醫生怎麼說?”
君聞笙:“……腰間盤突出。”
君慕風:“……”
傅瑾州:“……”
君慕風笑了聲,看向傅瑾州:“讓先生見笑了,犬子平日懶散又不運,這種小病說出去真是貽笑大方。”
傅瑾州面容清雋:“無妨。”
君慕風說完,又跟君聞笙解釋:“我最近一直想跟傅先生談雙方貿易出口的事,但是傅先生一直沒有時間,知道他24小時都在醫院陪伴夫人,所以我趕過來,在這里和傅先生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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