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小林子已爬到三角架梯上頭,一剪刀下去,將那開得最高最艷的剪落,此時已經拿在手上,放到梯子邊掛著的籃子里,正準備拿剪子接著再剪。
金喜本想提醒,但自家主子陷自我不可自拔,喚了一聲見人沒反應,也就見慣不怪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方嬪再也顧不得哀嘆,手中著帕子,似是氣得有些狠了,這呆子太監不會聽人言,若不是蓮妹妹的人,定不會忍的。
幾步走過去,走到小林子剪梅花的那棵樹下,語氣有些發地道:“住手,誰讓你剪的?”
小林子正要朝著另一支梅花下手,冷不丁聽到樹下有人對他說話,他愣了愣,很老實地答道:“主子讓的。”
“誰?”方嬪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主子。”小林子答完,見方嬪好像沒什麼事了,接著一剪刀下去,“咔嚓”一聲,另一支花枝應聲而落。
方嬪還在怔愣中,見狀下意識想訓斥,可這是蓮妹妹吩咐的,又猶豫了……
想了想,也好,若是不剪,這些開得正盛的寒梅,不久后也是要零落泥碾作塵的,既是蓮妹妹要剪的,定然是為了高雅的趣,那當然是可以的。
這麼一想,方嬪完全想通了,看著小林子一枝枝的往下剪,把好好的一棵梅樹剪得七零八落的,也毫不可惜,反而還給人挑哪支最好。
不過方嬪對小林子這邊是毫不可惜了,卻轉而對小吉子他們抖雪這邊,開始心疼起那些寒梅來。
“力氣小一些,將花瓣搖落便不了……”
“哎,皺那朵花了,小心些……”
本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剩余兩棵梅樹的積雪采完的小吉子們,在方嬪指揮下痛苦不堪,力氣輕了搖不落雪,重了方嬪不同意,實在矯,一會兒的事被生生拖了兩刻鐘才完事。
等回去路上,小吉子心累得慌,都懶得跟方嬪講話了,被垂問時,他只簡潔的應個一兩句,不想多說,免得讓人發病。
卻沒想到就算是這樣,方嬪還不放過他們,定要讓他們回去后,找文雅能眼的瓷罐用來裝雪,最好上頭是歲寒三友圖,若是沒有,典雅的蘭草瓷罐也行,總之方嬪連說了幾種,直到小吉子他們聽明白了才肯罷休……
蒼瀾院哪有跟文雅扯上干系的拾啊,嗚呼哀哉,小吉子愁出了一肚子苦水。
與此同時,蒼瀾院主殿外有幾道影在忙碌,其中一人大大的杏眼,彎彎的眉,雙頰白里紅,此刻正笑得見牙不見眼,呼哧呼哧指揮人堆雪,玩得不亦樂乎。
花房里,齊嬤嬤瞇著眼睛做小鞋子,聽著外頭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時不時過窗子看外頭一眼,看到人乖乖的,才算安心。
昨夜北風呼嘯,今日一早起床,蓮花走出門一瞧,整個天地都被銀裝素裹,看得雙眼冒出。
匆匆將早膳完,在齊嬤嬤不贊同的目之中,又坐了一小會兒,終于按捺不住出,帶著人在院子中轉悠,看得心的。
這還不夠,想起了好幾條好點子,開始一一吩咐起來,其一便是找個地兒升個爐子,弄個湯水滾滾的鍋子,將羊片得薄薄的,放進去一涮撈出,蘸著醬吃。
下雪天與鍋子很搭,這便是齊嬤嬤和的午膳了,派人去問皇帝午膳回不回來吃,得知皇帝很忙,臨近年關萬事忙,不由大為可惜,想著等往后有機會再說。
不過想到了別的法子補償,那就是趁著下雪,試試那勞什子“煮雪烹茶”的法子,等皇帝回來給他泡一壺嘗嘗,至于嘛,和齊嬤嬤先行嘗嘗再說,只嘗一小口是無礙的,這便是第二個點子了。
這第三個點子嘛,那就是堆雪人呀,多好玩啊!
說干就干,把人分幾波派了出去,能用的人都用上,自己則跟小青和兩三個鏟雪的小太監,開始弄起了雪人。
指揮弄的雪人,什麼樣的都有,小馬駒、金元寶、胖嘟嘟的雪人都有都有,偏偏新意很多,每個雪人鼻子眼睛經過的妙手點睛,都弄得萌萌的有趣得很,每堆好一個,眾人看著雪人都哈哈笑個一番。
這些雪人在蒼瀾院主殿外堆了一排,跟個樂園似的,把一大片雪地都薅了。
此刻剛堆好一個雪人,蓮花讓人照著說的安鼻子眼睛,才弄完沒來得及欣賞,就聽見有人喚:“蓮妹妹。”
“嗯?”蓮花轉頭看去,驚喜地出聲:“方姐姐,你怎麼來了?”
方嬪眸帶喜悅,聲若水:“好久不曾見蓮妹妹,姐姐便來了,妹妹這些日子可好?”
蓮花神采飛揚地道:“當然好呀,方姐姐,你快過來瞧瞧我讓他們堆的雪人。”說著就要過來拉人。
方嬪心頭怡悅,走幾步過去,被蓮花拉著去看那些雪人。
兩人在外頭待了一會兒,方嬪看雪人雖不似梅蘭竹一般雅秀,卻別致可,不由笑夸了幾句,每個都品了一番,聽得蓮花大開眼界,方姐姐的詞兒好多,好多都聽不懂呢。
崇拜地看著方嬪,讓方嬪歡喜不已,掩著笑個不停,只覺得蓮花哪哪都懂。
期間遇到一個小曲,兩個宮抬著一個炭爐,隔著不遠對們行禮后抬主殿。
其中一個宮,方嬪有印象,頭回來蒼瀾院時就在大門不遠遇見過這個宮,當時覺得十分眼,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此時再見到這個宮,方嬪不看得出神,確定很久以前的的確確是見過這個宮的,只是在哪見過呢?
“方姐姐,你看這個大元寶呢?”
方嬪醒過神來,便見到了那俗氣不已用雪堆的元寶,剛想皺眉,便看到了蓮花殷切地著的雙眼,似在期待能再說出些什麼真知灼見來。
下意識便笑,搜腸刮肚地開始夸起來,聽得蓮花頻頻點頭,連聲夸贊方嬪見識廣博,讓方嬪開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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