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和醉仙樓打擂臺賽的是群芳閣,兩家互相別苗頭,不過因為有水仙兒,醉仙樓能穩穩群芳閣一頭。
那時的醉仙樓人人趨之若鶩,為了見水仙兒一面,那些公子爺都得著,誰見了不一聲崔媽媽!
崔三娘深刻地明白,人紅是非多,總有這樣那樣的人打主意,且長江后浪推前浪,們這一行的姑娘吃的就是年輕那碗飯,紅不過幾年,總有新人代替舊人。
正因為這些道理崔三娘懂得很,所以在水仙兒當紅時管得甚嚴,食住行往來人丁一律都得管,就連水仙兒每日施什麼黛穿什麼裳都需經過同意,就為了保持水仙兒當紅的勢頭。
也怪過分強勢,總覺得水仙兒的賣契在手里,又是為了人好,人會乖乖聽的,又在的嚴看管之下翻不起什麼風浪來,沒想到這樣反而激起了水仙兒的逆反之心,讓人早對有所不滿。
在一次駁了水仙兒想見某個公子后,水仙兒就不對勁了,此后幾日大發脾氣不肯見人,最后一日被狠狠訓了一通關了起來,當夜以為水仙兒想明白了,便準備放人出來,誰知道水仙兒已經吞金自盡,只留留一封滿是怨恨的信。
沒多久就傳出了醉仙樓崔媽媽刻薄嚴苛死當紅花魁水仙兒的消息,傳得遍地都是,原來那些沖著水仙兒來的公子爺,為了替水仙兒出氣,紛紛給醉仙樓下絆子找事。
這些都是家大勢大的公子爺啊,崔三娘哪招架得住,墻倒眾人推,自此醉仙樓一落千丈,樓里的姑娘紛紛出走,因著平日管得嚴,這些姑娘出去后沒一個說好話的。
崔三娘也落了個薄待和死姑娘的不好名聲,揚州城再也沒有姑娘敢跟著,背后的勢力見無用也不再保,沒多久崔三娘便落了個收拾包袱慘淡收場的下場,若不是這些年還有些許人脈,興許命都丟了。
要是沒后來的事,崔三娘這輩子興許都不會踏足青樓一行,直到后來偶然發現,醉仙樓發生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是人設的局,那背后之人就是群芳閣的老鴇!
前頭水仙兒主提出想見的那個公子,乃是群芳閣派來的,也怪貪心,見人文質彬彬出手大方,便讓水仙兒見了幾次。
卻沒想到幾次之后,水仙兒對那人了,時常瞞著與那公子紙箋往來,字里行間都是抒發被管著的苦悶和對那公子的相思,那公子定也在信中挑唆了,崔三娘猜測。
在水仙兒自殺之前,那公子送來信箋,說崔媽媽管得太總也見不到水仙兒,今生恐無,要與水仙兒了斷,這才使得水仙兒與大發脾氣,再一次和那公子信箋得到決絕的回復后,水仙兒難以承,對崔三娘升起了濃濃的怨恨,最終吞金自盡。
好個群芳閣!
崔三娘有了這個發現后如何能甘心,這人狠厲了一輩子,沒想到被人害得如此,恨不能將群芳閣夷為平地,心中憋著一口氣,一直想要東山再起,將群芳閣狠狠踩在腳下,再報當年之仇。
于是拿著那些年存的本錢在揚州府暗中開了個賣皮生意的花樓,在各大青樓中夾生存,卻不敢以崔三娘的名頭開。
因著各大青樓的傾軋,花樓做的最下等的生意,能買賣來的俱是下等貨,這般便了死循環,姑娘不好生意起不來,生意起不來便買不了好的姑娘,日子過得艱難沒什麼本錢。
為了維持花樓的生意,也為了讓生意再上一層樓,崔三娘咬咬牙跟柳二爺輾轉各做起了那無本生意,一方面是為了給樓里添新的姑娘,另一方面也在尋覓可以讓東山再起的好苗子。
奈何尋覓了好久都沒遇見滿意的,長得好的總一副小家子氣,要麼便是畏畏的,這樣的姑娘上不了臺面。
最是了解男人不過了,這樣的姑娘抓不住男人的心,只會令男人到乏味和無趣,在千百香風十里的揚州賺不到銀子,更別說讓復青樓大業。
直到遇到小蓮花,讓崔三娘眼睛一亮,小姑娘長相靈,一派不知世事的天真憨中又暗藏嫵之相,舉止大方,經得住場子。
閱人無數的一雙利眼越看小蓮花越滿意,堅信這個小姑娘經過的培養后,將來必定有大造化,能讓重回巔峰,自然也不肯讓柳二爺人,一汗都不許。
因著吸取了過往的教訓,崔三娘深深的知道對姑娘不能太過厲,和悅籠絡住人、恩威并施才是王道,就跟那群芳閣的老鴇那般瞧著和氣才能長久,不能讓姑娘心存怨懟,否則終有一日會遭反噬。
故而自打定主意后,這一路對小蓮花都極好,從未惡語相向,便是小蓮花一口一聲“吊梢娘”,也讓忍了下去。
對于有價值的,當然愿意假以辭,何況小蓮花的賣契還沒拿到手,而且小蓮花表現一切良好,對很依賴,清醒時也未想過逃走。
問過了,小蓮花無家可歸無可去,這麼個小孩若是不想流落街頭死,往后只能仰仗他們。
所以很放心,在小蓮花亦步亦趨跟著,好奇地問要做什麼時,也十分耐心,當然,這是另一件糟心事。
小姑娘力很好,每次下馬車歇息準備飯食時,小姑娘都跟著,做什麼都跟著,還心地要幫,讓都生出幾分喜之心來,不過連出恭小姑娘也想跟著時,就讓有些糟心了。
每次都幫倒忙就更糟心了,小姑娘每回都乖乖認錯,如此幾次后堅決不肯讓小姑娘幫了,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春水,哪是會做活兒的,能夠理解。
也因此沒法在飯里再給這些姑娘下藥,不過這些姑娘一路被他們調教過來,早沒了反抗之心,兼之柳二爺也勸說,于是便沒有再下藥讓們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