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也小跑跟上萬歲爺,方才馮吉的話他是聽明白了,值守星辰殿的是他的干兒子張三才,如今馮吉又是這模樣,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張慶心中恨鐵不鋼,直罵張三才糊涂,真以為萬歲爺不去蒼瀾院蓮小主就是失寵了嗎?
馮吉是蓮小主的人,如今去星辰殿又是為了蓮小主的事,怎麼能將人給打了,還打在如此顯眼!
何況馮吉名頭上可還是星辰殿的人啊,典籍檔案上都還沒劃歸到蒼瀾院,真要去星辰殿名義上也說得過去,怎麼就把人給打了?真是糊涂啊,糊涂蛋!
皇帝可不管后之人想什麼,他只要想到那小妃嬪要委屈,心頭就發堵。
想到人有被刑的可能,就不由得發慌,心臟被住一般,疼得不行,直恨不得立刻到華慶殿去。
皇帝健步如飛,越走越快,后的人小跑著都快跟不上了。
而此時華慶殿陷了僵局。
貴妃震怒,鐵了心想要將人直接發落,徐昭儀則冷冷地站在蓮花前頭擋著,無人敢上前去。
“徐昭儀,莫非你想造反不!”貴妃厲喝出聲,眼中滿是森冷的殺意。
徐昭儀公然對抗的權威,怎能不令起殺心。
殿中跪著的蓮花心中微微泛起暖意,眼中的冷漠褪去了一些。
與徐昭儀不過就見過一面,竟能在所有人想置于死地時為而出,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正義公理在便足夠了。
不知為何蓮花心中冒起一個念頭,若是當年也有人能這樣,那……
也不知道為何有這個念頭,若有人能這樣,那就能什麼呢,接下來的想不出來了。
蓮花輕輕拉了拉徐昭儀的子下擺,抬起杏眼亮晶晶地看著,說道:“昭儀娘娘,謝謝您,只是不必了呢,奴婢已是無人能救。”
宮里有宮里的規矩,不想連累徐昭儀,一個人被發落總好過兩個人。
問激怒李人后悔嗎?那是不后悔的。
問后悔不拉李人一把嘛?那也是不后悔的。
從踏涼亭,聽到李人第一句話起,這樣的結局已在意料之中,幸好小青沒有被連累,只有一個人,幸好幸好。
徐昭儀有種無力,有一種直覺,不會是這個小答應推的人,只是眼下全是對這個小答應不利的證詞,也沒有外人看見,阻擋不了多久。
這個小答應很喜歡,第一次見時就很對的眼,很像那可的妹妹。
當年萬歲爺登基之初,因是徐大將軍之,被先太皇太后選中納宮中,為的是穩定時局,震懾各方人馬。
后來在一場親王的謀反中,逆賊為了迫爹就范,將的妹妹抓去,的妹妹就是在這場中死去,這是終的痛。
所以在聽到這個小答應出事時候,才趕來看看。
只是眼下怕是護不住了。
徐昭儀心中嘆氣,默然無語讓開了路。
貴妃見此心中暢快起來,揚起得逞的笑意道:“徐妹妹,何苦為謀害姐妹之人出頭呢。”
說著眼中利芒一閃,沖著底下的人說道:“來人啊,將這殘害李人的答應……”
正要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時,殿門外走進來一人,穿著流云紋袍子,腰間束著明黃玉帶。
貴妃余看到來人時,大驚失,霍然起:“萬歲爺!”
……
且說皇帝聽了小吉子的話后,匆匆趕往華慶殿。
終于趕到,華慶殿近在眼前。
皇帝冷眼瞧了一圈,神變得冽厲起來。
只見有幾個太監和老婆子在門前守著,外頭還三三兩兩散落著各宮的奴才,甚至還有主子站在外頭。
這可真夠熱鬧的,敢整個后宮都知道了,他最后才知!
若不是蒼瀾院那個小太監來找,或許人被發落了他都不知道。
想到這里,皇帝不由得怒火中燒,眼神更加冰冷起來。
華慶殿外的人發現了萬歲爺,慌慌張張下跪行禮。
皇帝也不人起來,越過眾人快步走了進去。
剛走進殿門,就聽到貴妃坐在上首想要將那小妃嬪發落,直令他目眥裂,雙眼如利刃般朝著貴妃去。
看清萬歲爺的眼神,貴妃心神俱震,忙下了寶座走向殿中帶著眾人恭迎皇帝。
“參見萬歲爺。”
皇帝不理眾人,雙目看向背對著他跪的人兒,他心心念念的小妃嬪。
他來了,可是毫無所,依然保持著先頭跪的姿勢,沒有隨著眾人向他行禮,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幸好啊,他趕到了!
若不然殘害宮妃的罪名被落實,被發落了,不死也要蛻層皮。
皇帝心中大為后怕,若是晚來一步,人已上刑,他會如何?!
蓮花此時知道萬歲爺來了,只覺渾僵,多日未見,未曾想是在這種形下遇到。
曾經暢想過再遇萬歲爺是何種景,想過在觥籌錯推杯換盞的宮宴上遇到,他在上座,在末座,彼時已恬靜淡然,可以笑著面對;
也想過在春花爛漫的花園漫步時遇到,在姹紫嫣紅的花叢前,垂首對他福行禮,祝愿他萬福;
可唯獨想不到是此種況之下,眾人指證,審殿中,是已定罪的歹毒犯人,而他依舊是高高在上不可及的天子。
想了一會兒,蓮花又自嘲一笑,隨即放松下來。
來就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罐子已經夠破的了,摔一次和摔兩次結局一樣,反正最壞也不過如此了。
知他一向賞罰分明,按規矩辦事,他來了也沒什麼不同的。
如今已定局,百口莫辯,不認為憑自己的說辭能取信于他。
若萬歲爺對還有過往誼的話,也許發落輕一些吧。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他從未真正心疼過,他有那麼多的妃嬪,對他而言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消遣罷了,消遣完了便離去,半點不留。
想到這里,蓮花神重新平靜下來,眼神再次冷漠起來。
沒有隨著眾人,反正也一直在跪著,轉個方向跪著跟現在跪著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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