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背后傳來窸窸窣窣換服的聲音，皇帝慢悠悠地轉過頭來。

眼是一頭如瀑的順秀發，下面約約出一片冰玉骨，兩片蝴蝶骨勾勒出好的形狀，肚兜的細帶從蝴蝶骨下方穿過，纖纖細腰不足盈盈一握，好一個人背！

再看下面，腰窩半出來，下方是包裹著微微翹起的……

皇帝頭滾了滾，還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這麼看這小妃嬪，此時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句話來：“若冰雪，綽約若子”。

若不是還在白日，一會兒還有正事，真想現在就……

皇帝忍了忍，轉過頭去，不敢再看，這個小妃嬪真是生得無一不合他意，不能再看了，再看要出事了……

等蓮花換好，發現萬歲爺果真沒看，心里暗暗地想：嗯，萬歲爺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以前可能是誤會他了。

雖然蓮花現在不嫌棄皇帝麻煩了，也覺得他對很好了，甚至對他有了別樣的愫，但是心里對皇帝多多還殘留一些他總坑東西的印象，畢竟當初打劫兩回清茶的事實在令印象太深刻了。

看換好，皇帝松了口氣，方才差點克制不住了。

面上沒顯什麼，來到梳妝臺前，想幫挑搭配的首飾，翻了翻，發現幾乎全是廉價的絹花，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突然想起他剛來時也是如此，沒什麼首飾，后面還將以前攢下的銀子補到了食材里，哪還有什麼銀子置辦首飾。

皇帝心有些復雜，自他登基以來，砍了很多后宮的花銷，其中就將嬪妃每月的首飾宮份給砍了，認為后宮的嬪妃還當以節儉為主。

只逢年過節從他私庫里出，給各宮嬪妃賞賜些首飾。

蓮花看皇帝盯著的首飾盒沉默不語，神有些不對，便也湊過去看的首飾盒，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啊。

“你的首飾就這些？”皇帝開口道。

“是啊。”蓮花拿起這幾日新做的木芙蓉，往頭上比了比，得梳妝了，要不來不及了。

“這幾年就沒分到首飾給你？”逢年過節他都有賞賜讓貴妃分下去，就算再，每個嬪妃一件還是夠的，就一樣沒分到嗎？

“嗯？爺在說什麼？”蓮花開始手挽發髻。

“每年都沒人分給你嗎？”皇帝聲音有些干，他無法想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過得有多苦，可卻毫不覺得。

“分什麼？首飾嗎？宮份里沒有呀。”蓮花照了照銅鏡，滿意地點點頭，不照鏡子梳的發髻都沒歪，真厲害。

皇帝心里五味雜陳，默默不言地看著挽發髻，這樣看來宮里低等妃嬪的日子并不好過，難得過得如此樂觀，毫沒有憂愁的模樣。

幾個月前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那時就如此鮮活，完全看不出來日子過得這般苦。

時間迫，蓮花也管不了那麼多禮數了，直接坐在銅鏡前接著挽發，皇帝則站在旁邊看，不一會兒就看將兩邊發髻梳好了，真是又快又好。

他知道別的子若是梳頭，不得要費不時間，沒想到還有這項才能。

待梳好了發髻，蓮花左右照照了，然后拿出一朵大的，幾朵小的木芙蓉花，說道：“爺，您看這樣的發髻簪一朵大的花，旁邊再簪幾朵小的，是不是就很好看了？”邊說邊往上。

皇帝站后，看著銅鏡里的俏可人，拿過那朵最大的花，幫在頭上，說道：“不錯。”

蓮花笑瞇了眼，覺萬歲爺越來越好了呢。

起朝萬歲爺行了個禮，對他說道：“謝謝爺的畫龍點睛，位置得正正好。奴婢已經準備妥當，這就要過去了。”說著就要告退。

“不上胭脂？”皇帝有些驚訝。

雖然平日里這小妃嬪幾乎沒上過胭脂，皮好，白中著，不上其實也沒什麼。

何況他也不上胭脂，覺上了反而遮擋了的，顯得不真實不自然。

但賞花宴這種場合他以為會上一些，畢竟似乎還重視的，而且他知道其他嬪妃個個都恨不得將臉上的能論斤。

記得幾年前，有一回他巧遇到過一個妃嬪，臉上涂得跟個假人似的，上熏香濃烈得像是幾里地外就能聞見，臉上的表幽怨又，像漢見了，里滴滴著萬歲爺，令他極其反胃，讓他給弄到廟里祈福去了，來個眼不見為凈。

此后像這種巧遇爭寵的戲碼倒是了許多，不過妃嬪們熏香的習慣卻是一點都沒有改，無論妝容如何淡，多多都會點。

“啊？忘了，還好有萬歲爺提醒。”蓮花說完又急急忙忙坐回梳妝臺前，翻起其中一個小盒子，用手指往里點了點，然后在臉上抹了抹，再點了點口脂，闔上蓋子又準備走。

抹胭脂這麼簡單？這是不是有點敷衍了？

皇帝有些震驚，又有些疑，不說子梳妝敷面最費時嗎，怎麼到了這小妃嬪這里，就都摻了水？

看又準備走，皇帝追問一句：“不描眉了？”

他可有些手，想試試給描眉的覺。

蓮花急匆匆起，說道：“爺您看奴婢眉不好的麼，不描了不描了，快來不及了，奴婢先行告退。”

說著行了個半禮，然后朝外小跑而去，邊跑邊喊：“小青，快走快走。”

皇帝只得憾，看來只能下次找機會了。

其實賞花宴在近一個時辰后才開，可誰讓蓮花品級低呢，只得早早過去等著，難不還要比品級高的妃嬪等？

那可有點大不敬了，宮里品級越高的妃嬪到得越晚，這是心照不宣的慣例，像貴妃那樣的，才有資格掐著點最后軸出場。

這次的賞花宴貴妃也請了皇帝，說是知道萬歲爺繁忙平日里也不敢拿這種小事打擾爺，只是希爺在政事繁忙之余也要惜，故而舉辦了賞花宴，希爺可以放松放松，皇帝想了想，答應了。

這幾個月他在后宮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確實也是時候臉了。

不過皇帝沒有和蓮花說，不知道是想看到時候驚訝的表，還是想看埋怨他不告訴嗔的樣子，總之是瞞了下來，想看看到時候的反應。

他是皇帝，倒是不用去那麼早，賞花宴開后再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