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出了牢房外,眼淚更洶涌了。
鄭知敬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眶也微微泛著紅意。
不過小半刻,顧時行出現在了牢門外。
似有所察,鄭知敬往牢房外看去,牢房的境,但也很平靜地道:“我招。”
顧時行下頜微抬,看向早已準備的主簿,讓其進了牢房,他也隨之進去。
這事也該是有個結果了。
蒙冤四年,背負污名而逝的許通判也該沉冤昭雪了。
第98章 共同進退才是顧家的祖訓。……
鄭知敬對當年陷害許通判的事供認不諱。他代了事的起因,也代了又是如何蒙混過關的。
他因通匪被許通判懷疑,所以先下手為強,讓在通緝令上的山賊假意被捕,待指認了許通判后再李代桃僵,尋了死囚來假扮他們。
而許通判之所以會認罪,皆是全家都已經落獄,鄭知敬便以全家老的命相要挾。
許通判知曉是他不認罪,也難以活著出去,如此不如保住家人一命,所以最后只能含淚認罪,背負著污名而逝。
鄭知敬也承認是自己所謀算,而一些衙役或是有小有權勢的人也因他賄賂而參與到了其中。
鄭知敬被游街的時候,被砸了不知道多的爛菜葉和臭蛋。
鄭知敬被判秋后斬首,其父母流放北境。
而吳太守知道自己已經有失察之責,已經向朝廷送去了檢討,以及辭的折子。
最打擊吳太守的不是因為失察之責,而是自己看錯了人。這個人不僅通匪,還陷害了朝廷命,讓自己晚節不保,更重要的是他把自己的掌上珠許給了他。
顧時行與蘇蘊這兩日也準備回金都了,所以院中都是打理行禮的下人,把準備好的什抬去前院放著,明日也好裝車。
院中抬著,或是捧著行李的人從月門魚貫而出。
蘇蘊在旁囑咐:“小心些,里邊有七嬸送的陵川瓷,別弄壞了。”
顧時行從外進來,看了眼魚貫而出的行李,收回目向院中的妻子。
走近后,才打趣地問:“你這是要把整個陵川都搬回去嗎?”
蘇蘊輕瞪而來他一眼,與他進了屋子,才解釋道:“這還算了的,那些陵川貴眷知曉我要回金都了,一個個都送了好些禮來,我都沒收。而族中親眷知曉我不會收太過貴重的禮,所以只送了陵川的特產讓我帶回去,也有好些是托我帶給母親的。”
顧時行略微詫異:“都是們所贈的?”
蘇蘊給他倒了一杯溫茶,遞給他:“那倒不是,有些是我今早去挑選的。畢竟難得來陵川,也不好不給府中的姊妹,還有蘇家的兄弟姊妹帶些禮回去,還有哥哥的小閨也準備了許多。”
顧時行接過茶水,輕笑:“你倒是什麼都想到了,若是禮不夠的話,下午我與你外出一同挑選。”
蘇蘊搖頭:“你尚有雜務未理完,我與七嬸們去就好。”
說到這,蘇蘊才問:“你方才去尋七叔都說了什麼?”
顧時行飲了茶水,才道:“審問鄭知敬才得知他這四年來依舊有給與他通匪的那一伙山賊通風報信。每每有剿匪都會事先給他們消息,讓他們撤退,這些年來嶺南的山賊雖然收斂,但嶺南幾乎所有的搶掠財都是這一伙山賊所為。”
聞言,蘇蘊蹙眉頭,擔憂道:“若是不管,只怕過個幾年,山賊又會繼續猖狂起來。”
“那鄭知敬可有供出山賊藏匿之?”
顧時行放下杯盞,搖頭:“那些人雖從他這里取得信息,但同時也提防著他,鄭知敬只知大概位置,不知準確的位置。”頓了頓,又道:“這事不歸我管,我已經讓七叔留意,若探得所在,便立刻派人去剿滅。”
現今太守雖然還未卸任,但心都已經不在政務上了,所以現在陵川大多事務都是為知州的顧七叔在管。
蘇蘊輕呼了一口氣:“不過好在許通判能沉冤昭雪了,原本被流放的許家人也能回到陵川了。”
說到這,蘇蘊問:“那鄭娘子如何理?”
這兩日一直忙碌,也沒有問他。
顧時行道:“鄭知敬招供前還提了一個要求,不要牽連他的妻子,我思索過后,便讓姑子廟,十年不得出廟。”
蘇蘊聞言,嘆了一口氣,心里總是覺得堵得慌。
上前一步,雙手從他腰側穿過,抱住了他,近了他的膛,嘆息道:“若那鄭知敬不是那種心不正的人,與鄭娘子而言他確實是個難尋的良人。”
話語到這,語氣中帶了許多的嘆:“往后便是遇上再大的風浪,你也不能把我推開,我們要同進同退。”
信顧時行的為人,他不會做像鄭知敬那樣泯滅良心的事。但遇上困難,他恐也會做出像鄭知敬一樣的選擇。
顧時行環抱住了,著的發髻,低聲給了承諾:“好,同進同退。”
聽到他應好,蘇蘊松了一口氣,埋在他的膛之中汲屬于他的清冷的氣息,舒心且安心。
似乎越發的眷獨屬他的氣息了。
晚間,族中親眷做了踐行小宴,來時的接風小宴熱鬧歡喜,走時的踐行小宴卻是多了幾分傷。
畢竟都在陵川相了一個余月,相起來也舒心,蘇蘊自然也是不舍的,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只能期下一回的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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