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娘子磕著瓜子道:“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長相端正的人,誰知道肚子里摻了多的壞水?”
七堂嬸又嘆氣,道:“先前我們家大人也與那許通判有來往,在傳出許通判被抓的事,我都擔憂得好幾宿沒睡著覺,生怕我家大人被牽連。”
在座的,有好些與那許通判的娘子有些,聽到這話,也是同。
蘇蘊不聲地掃了一眼太守娘子,太守娘子的神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還與旁年紀稍大些的婦人說話。
方才嘮嗑得最起勁的鄭娘子,面雖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卻是沒有搭話這個話題里邊。
蘇蘊收回目,捻了一塊點心小咬了一口,適時搭了一句話:“一直說這些怪無聊的。”
旁人都圍著蘇蘊來轉,聽說無聊,便忙轉了話題,開始說起哪家的胭脂水好,或是哪家鋪子的綢緞花樣好。
說到這些,蘇蘊似乎來了興趣,放下了手中的糕點,開始問:“說得這麼好,何時才帶我去瞧瞧?”
那邊的鄭娘子見轉開了話題,暗暗呼了一口氣,然后殷勤地笑道:“不若明日我帶世子娘子去瞧一瞧?”
蘇蘊臉上帶著盈盈笑意,點頭:“那自然是好。”
鄭娘子看世子娘子只對這胭脂水,綾羅綢緞,珠寶首飾興趣,再想到丈夫說要與世子娘子好的事,起初覺得有些困難,心想雖未太守之,但嫁的丈夫只是小小的一個府判,那金都來的世子娘子定然瞧不上,可如今看來也很是簡單。
*
顧時行派去調查周鎮主簿的評事不僅尋到了人,還暗中把人帶了回來。
大理寺評事道:“屬下讓周鎮與家人說外出走訪友人,同時也安排了人看著周家的人,以防走風聲。”
顧時行頷首,問:“人呢?”
“蒙眼帶進了室中。”
忠毅侯府的基雖然已在金都,而陵川老家也不失為是一個退路,所以這老宅在重新翻修的時候,便修建了室與道。
顧時行從座上站起,徐步走出了書房,往室而去。
室中,被押來的周鎮不敢隨意的把蒙著雙目的黑布去了,不僅是,就是心底都一直繃著。
自從辭去主簿一職后,他就在老家安安分分的當一個教書先生,近幾年也沒犯什麼事,但忽然有大理寺的評事尋來,他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在做主簿之時貪污的事敗了。
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大貪,這大理寺的評事怎會親自來抓拿自己?
雖然覺得不可能,可這大理寺的評事來尋自己,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更別說還要求他欺騙家人外出,實際上卻是與那人離開。
不是沒有懷疑過來人的份,可一看來人就不是好惹的,為了一大家子,也就只能跟著走了。
馬車大概走了一天一夜,約察覺到是回到了陵川,但還是什麼都不敢問,就是被蒙著眼帶到這里,也是不敢輕舉妄。
從到這里約莫有一刻了,除了把他帶到這的人外,也沒有別人進來過。不一會后,有鐵門開門的聲音傳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張得手心皆是汗。
就在周鎮由里而外都繃得如同一張滿弓的時候,前不遠有一道淡漠清冷的聲音傳來:“蒙眼的布可取了。”
猶豫許久,周鎮還是巍巍地把黑步給拉了下來,待看到幾步之外站著一個面容俊,穿月白直袍的陌生男子。
男子形拔,負手而立,面上無甚表,便是眸也淺淺淡淡的。男子的氣質與這暗屋子格格不。
周鎮愣了一會才緩過神來,忐忑地問:“不知這位大人尋草民到此所為何事?”
能指使大理寺的評事,面前的年輕男子來頭定然不會小到哪里去。
顧時行靜默幾瞬,平靜地問:“三年前,為什麼忽然辭去主簿一職?”
周鎮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問題,又怔了怔,手心沁出更多的細汗,他干的開口道:“年紀上來了,便告老……”
話語未說完,對方的眼神忽然一凜,那凜冽的眼神得他不敢把這套說辭繼續說下去。
“說實話。”顧時行面上冷了幾分。
周鎮手心握,抿半晌,著頭皮:“草民方才說的就是實話。”
顧時行略一瞇眸:“是麼,既然如此,多說無益,你做主簿時多有收賄賂,便是辭去了主簿一職,但罪責難逃,便由太守來判刑。”
聽到收賄賂幾個字,周鎮一驚,驀地抬眼向面前的年輕男子,愣了半晌后才怔怔地道:“大人既然已經知道草民收賄賂了,還要問草民為何要辭去主簿一職?”
顧時行聞言,揚眉:“此事未暴出來,你為什麼忽然辭去這一職?”
約莫自己收賄賂的事已經暴出來了,也沒有什麼好瞞的了,周鎮道:“有同僚不想讓草民繼續深陷下去,便讓草民辭回去,他也就把這事爛在了肚子里。”
“那人是誰?”
周鎮看了眼面前的人,抿不語,似乎不想出賣那人。
顧時行把大理寺卿的令牌取出,平靜道:“大理寺辦案,知而不報,視為同伙。”
周鎮看到令牌,再聽到這話,心底豈是一個“驚”字能概括的,愣了好半晌,才地問:“草民能否斗膽的問一句,大人查的是什麼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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