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眨了眨眼，看向嫡兄，不解地問：“怎麼個莫名？”

蘇長清思索了一下，想了個詞語：“像是防備。”

蘇蘊更不解了。聽嫡兄這麼說，還真的有些莫名。

行至岔口，蘇長清停下腳步，與蘇蘊道：“大概很快就會傳來好消息，你也不要著急”

蘇蘊頷首。

與嫡兄分道而行，就小娘的事，蘇蘊也沒有過多的擔心。

畢竟父親與小娘已經有十來年沒有一塊待過了，與其說是夫妾，但更像是陌生人了。小娘心底沒有父親，父親的心底也沒有小娘。

如顧時行所言，父親多多會對小娘有一兩分的愧疚，若是這回由主母開口，給了父親臺階，父親也是會還給小娘自由的。

*

了夜，柳大娘子在房中與蘇尚書說了今日顧夫人來了之后發生的事。

蘇尚書了手，把布巾搭在了架子上，眉頭蹙：“六丫頭真的這麼堅決的不愿嫁侯府？”

柳大娘子點頭，隨而幫忙去丈夫的服，在他后道：“我今日聽六丫頭所言后，再仔細想了想，我琢磨應該是有幾個顧慮才不敢應的。”

“什麼顧慮？”

“一則是因我曾經想把語嫣嫁侯府，大概擔心我記恨，第二麼，還不是因為的小娘。”

聽到這，蘇尚書的眉頭夾得更厲害了。

柳大娘子把蘇蘊所言都說了出來，包括擔心小娘回來，與大劉氏抬頭不見低頭見，從而短壽的事。

蘇尚書轉回，沉著臉：“是在我這個當父親的送走大劉氏？”

聽到這話，柳大娘子心里不舒服了。能送走小劉氏，怎就不能送走那個人了？

心里不快，但也沒有表現出來：“那倒不是，我看呀，是不想讓小娘回蘇府。”說到這，柳大娘子斟酌了一下，才道：“說句大人你不聽的，那小劉氏就不想留在蘇府。”

蘇尚書抿，冷著臉，顯然這話讓他極為不高興。

柳大娘子移開目：“今日那顧世子也說了，若不是六丫頭親自答應的，他就不娶，就一直等著六丫頭。”

蘇尚書冷聲道：“我是父親，我讓嫁便嫁，還能矯不？”

柳大娘子在心底暗暗地翻了個白眼，知道丈夫是覺得妾室心中沒有自個，臉面上過不去才發怒的。

雖是如此腹誹，但還是勸說道：“大人，我瞧著顧夫人也很滿意六丫頭，已然非六丫頭不可了。六丫頭嫁侯府也算是好事，但也不能因為這事，從而讓六丫頭和大人生了怨，若生了怨，往后在顧世子耳邊挑撥離間，再讓顧世子與長清生了嫌隙，于誰都不好。”

蘇尚書沉著臉不語。

柳大娘子再而道：“六丫頭我瞧著比二丫頭要好得多。那二丫頭就是個白眼狼，可六丫頭時時刻刻記得嫡兄的好，如此三代之后，長清的子孫與侯府的子孫也能長久好。”

“而且往后在侯府立足也需要蘇府給撐腰，娘家給足了面子，在侯府也能直背脊，說話也就有了份量，還能不幫著家里？如此也不需要把小娘拿在手里，所以呀，何必因這小事鬧得生了怨呢？”

蘇尚書沉默后，問妻子：“依你所見，怎麼來滿足，讓心甘愿地應下？”

柳大娘子謹慎道：“我說了，大人你可不能生氣？”

蘇尚書點頭。

柳大娘子這才道：“一則我會與明確的說清楚，說不會因嫁侯府而記恨，二則……”

頓了一下，才觀察著丈夫的臉，緩緩說道：“不如給那小劉氏一張放妾書，再補償一些財產，送一宅子，好顯示不是因犯了錯，而是因蘇府仁善，更是因是世子娘子的生母，給面也給世子娘子面。”

蘇尚書皺著眉頭，面上也沒有太大的表波，就是與他做了二十幾年夫妻的柳大娘子也猜不他是怎麼想的。

這一宿，蘇尚書都沒有給柳大娘子答案。

且這一宿，夫妻兩人都沒怎麼睡好，蘇尚書更是一宿沒睡。

到早上上朝前，穿上了服的蘇尚書與妻子道：“我同意了，你今日去與六丫頭說這事，若是不犟了，小娘的事就能。若是還是不松口，那就立刻送去姑子廟，侯府那邊我來說。”

柳大娘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氣——還好，這事了。

“好，我今日就去與說，若應了，我再差人去侯府回個信。”

*

蘇蘊聽到主母讓去前院，大概就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

但當真正聽到主母說父親同意給小娘放妾書，還有一座小宅子和一些資產，蘇蘊臉上難掩驚詫。

柳大娘子看著六丫頭錯愕的表，繼而道：“昨日我可是給你說盡了好話，你父親想了一宿才同意的。今早你父親上朝前也說了，他如了你的愿，你若應了，就給放妾書，若是不應，你就去了姑子廟吧。”

蘇蘊想立馬應下，但因應得太快會讓主母起疑，所以也就不說話，低著頭不語。

柳大娘子勸道：“六丫頭，你也別擔心我會因語嫣沒嫁，你卻嫁了而記恨于你。雖然我心里頭不舒服，但也明白現在蘇家雖與侯府好，但到底不長遠，可若有了姻親，也更深了，也走得更長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