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愣怔了小半會,然后想起他這大概七八分醉的模樣,到底有了兩分惻之心。
轉過去,朝著他的背影低聲音喊道:“你回席后莫要再喝酒了,酒多傷。”
前方的人腳步一頓,轉看過來,看到在燈火之下雖艷麗,卻因子溫而多了幾分嫻靜的蘇蘊。出了淡淡的笑意,點頭低聲應了聲“好。”
應了聲后,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往后好生照顧自己。”
聽到他最后的一句話,蘇蘊覺得莫名其妙。不,應該說他一個晚上都很是莫名其妙。
最后,蘇蘊把這莫名其妙歸于他酒喝多了,神志不怎麼清晰了。
初意這時尋來,見顧世子已經走了,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蘇蘊回到院子中用溫水了耳,再用了些艾葉油耳,靜置了一刻才尋了一對平日里邊戴的耳墜戴上。
回想起方才顧時行說的話,心里總是有些糟糟的。
今日顧時行所說,仔細想了想,那四年的冷漠,確實也有些責任,不能全怪在他的上。
想到這,蘇蘊心道往后見了他,便不再擺那麼冷的臉給他瞧了。
可隨即想到他最后那句話,好像在暗示些什麼,但又想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
墨臺被顧夫人催促去尋自家世子,想都沒想就往海棠小院的那個方向尋去。
還未進那小巷,便看到了從巷中走出來的世子。
暗暗地呼了一口氣,連忙走了上去。
他就應該在方才世子說不用跟上來的時候悄悄地跟在后的,也不用他擔心了許久。
看到自家世子抿著,看似平靜卻又不平靜的神,墨臺小聲地問:“世子可是見到了蘇六姑娘?”
這麼一副表,要麼就是沒見到,要麼就是見著了,可蘇六姑娘卻沒給他好臉。
顧時行沉默許久,直到走到前院,看到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賓客,才微頓步子,與后側的墨臺道:“往后就莫要再去打擾蘇六姑娘。”
墨臺一愣,有些沒太明白:“世子的意思是……以后不尋蘇六姑娘了?”
顧時行靜默了幾息,看著前邊自己融不進去的喜慶熱鬧,輕吐了一口氣:“或許吧。”
墨臺聽到這話,是不信的。
他想,等世子酒醒后,大概會后悔。
顧夫人看到墨臺把兒子帶回來了,懸著的心頓時松了下來。
可看見兒子似有幾分愁眉不展,也跟著愁眉不展了起來。
以前兒子冷清,對子沒有毫的興趣,只當是顧家兒郎潔自好的傳統。
可從他二十歲起,便催他婚,他卻是能有諸多的正當理由推遲,就如同前不久,以仕途為由便一下子把婚事往后推延了一兩年。
心不在焉了半宿,顧夫人還是覺得不能由著他,婚可先不,但得先定下來,免得他胡思想。
夜漸深,有賓客散去,有與蘇長清同年紀的去鬧房,而顧時行并未參與,只微醉的去恭賀了他,隨后離開了蘇府。
直至賓客全部散去,蘇府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蘇蘊回了院子。卸了妝,沐浴后回了房,躺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
若是今晚沒有遇上顧時行,定然能睡得極好。只是今晚不僅遇上了,又聽他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第37章 看小娘 不知名的大夫
時序深秋。
蘇長清婚已有小半月,蘇蘊記名到主母名下的事,主母也提了出來,而反應最大的便是蘇語嫣 。
蘇語嫣反對,這也在蘇蘊的意料之中。
蘇長清婚后,理應隨著丈夫回錦州的蘇雯卻還是在府中小住,說是多陪陪小娘,到月底再回去。
蘇蘊也是經歷過一輩子的人了,豈不知蘇雯的心思,無非是想留下來攛掇著蘇語嫣,讓這記名一事不了了之了。
蘇雯就就這麼繼續作下去,若讓主母知曉攛掇著自己的親兒,定然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所以蘇蘊故作不知從中作梗,等這鬧大后,再想法子捅到主母那。
而這個時候,蘇語嫣正在母親那鬧騰著。
“我不同意,明明是庶,憑什麼能與我平起平坐?!”蘇語嫣嚷聲道。
柳大娘子聽到這話,便皺眉道:“誰與你說六丫頭記名到我名下,就能與你平起平坐了?到底是庶出,名義上是嫡也只是名頭好聽些罷了,但本質上還是比庶高些,比親嫡低些的。”
“我不管,就是不能記名到娘你的名下!要是記名,我便絕食。”蘇語嫣冷著一張臉賭氣。
聽著兒不就拿絕食來威脅人,柳大娘子雖疼,但也是生出了幾分厭煩。
“這事是你父親定下的,你要絕食,你信不信你父親連眉頭都不一下?”
蘇語嫣跺腳急道:“我不管不管,只要娘你不同意,父親難不還能強迫娘不?!”
聽到這極為不負責任,任的話,柳大娘子皺著眉頭。
不悅的反問:“你要我為了六丫頭的事,與你父親鬧得不快,把他往蘇小娘那里推?還是說讓你父親再回去找劉小娘?”
蘇語嫣聽不進去這些話,只知道蘇雯與說的話。
蘇雯說蘇蘊本就比長得好看了,得虧是庶,不然來提親的人還不把蘇府的門檻給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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