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拿著帕子捂住臉,埋在小娘懷中輕泣著。知道來人是主母的時候,心底沒有太大的意外。
外嫁的兒,回娘家毆打姊妹,打的不是姊妹,是娘家的臉,是當家主母的臉。
若是讓外人知道蘇家出去的兒表面裝得賢良淑德,暗地里卻毆打姊妹,往后讓蘇家的姑娘怎麼嫁人?
蘇雯驚愕地抬起頭,便看到了出現在蘇芩姐妹還有幾個婢后的蘇家主母,臉上頓時出了驚慌之。
蘇芩蘇蕓姐妹二人,與幾個婢都忙往兩旁站去,讓開了道。
柳大娘子臉黑沉,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蘇雯,再而掃了一圈后,目最終落在蘇蘊上。
蘇蘊捂著臉頰從小劉氏懷中出來。雙目通紅,眼淚盈眶,衫發髻都被扯得凌,看著就好像是被人摁著打了一頓。
柳大娘子看到蘇蘊的模樣,臉更黑了,問:“臉怎麼了?”
蘇蘊微微咬,遂拿開了手,紅痕也就了出來,臉頰竟比方才還紅腫了。三條被指甲劃傷的劃痕雖然沒有破皮,但像是堵了瘀,又紅又紫。
在蘇蘊那白皙的臉上出現這麼顯眼劃痕,說是目驚心也不為過。
屋頂上的墨臺遠遠看去,依舊能看清蘇六姑娘臉上的瘀痕,驚得暗暗倒了一口氣。
這下手也太狠了!
蘇雯看著蘇蘊臉上的劃痕,心下一陣錯愕——賤丫頭自己劃傷的能有多重的力道,怎麼就在這短短時間之就紅腫這個樣子了?!
蘇雯只是愣怔了一瞬,但隨即反應過來了,現在不是在意賤丫頭那瘀痕的時候,首要的事怎麼解釋時下的況。
可現在的況卻讓百口莫辯。
蘇雯忐忑看向柳大娘子,聲音微的解釋:“不是母親你所想的那樣的,我沒有……”
“閉。”柳大娘子沉聲一喝,眼神凜冽的掃了蘇雯一眼。
蘇雯頓時不敢再說話。
柳大娘子收回目,環視半圈,厲聲道:“今日之事,誰若是敢傳半句出去,下人打死。”說著看了眼蘇芩姊妹二人:“主子另做罰。”
每個人聽到這話,都膽戰心驚的。
蘇雯聽到這話,琢磨一下,明白了柳大娘子的意思。意思是不會把這事外傳,也不會告訴夫家的人。
明白了是這意思后,心里頭頓時松了一口氣。可隨即惱火涌上心頭,分明什麼都還沒做,就被潑了這麼大的一盆臟水,不可能就這麼放過這賤丫頭的。
想到這,蘇雯冷冷的睨了一眼蘇蘊。
蘇蘊及到的目,嚇得肩膀一,子微微發,儼然一副心有余悸,惶恐不安的可憐樣。
蘇雯:……
兩年不見,這賤丫頭渾上下都是戲了!
柳大娘子把這幕收眼底,心下一沉,冷沉著聲音喊了聲“二丫頭”。
蘇雯被點了名字,驀地一個激靈,連忙低下了頭,乖順得好似本該就是這種子。
但這里是蘇府,而非陳府,蘇雯從小就養在柳大娘子的院子里頭,是個什麼樣的德行,柳大娘子能不知道?
因前邊還有貴客,柳大娘子不能久留,冷聲道:“全都到我院子去,下人候在院外,主子們在廳子等我!”
然后吩咐自己帶來的婢:“一會到廳中,尋涼藥給六姑娘敷臉。”
說完后,警告地看了一眼蘇雯。隨后收回目,轉離開轉角。
來時步子氣勢洶洶。走的時候,步子也挾風而去,可見因這事,有多生氣。
柳大娘子帶來了八個婢。其中兩個婢跟著回去了,余下則留下盯著其他人。
一是為了以防這事鬧大,二則是避免們再次鬧起來。
在主母離開之際,初意趕忙給姑娘整理服和發髻。
但很巧妙的只整理好了襟,發髻依舊帶著些許的凌,給主子整理好襟后,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
而后一群人從另外一條沒什麼人走的巷子去主母的院子。
等人全走了,墨臺才從屋頂上輕躍了下來。
因覺著世子現在應該再蘇大公子的院子里,想都沒想就往清塵苑而去。
*
此時顧時行與蘇長清坐在棋盤前。棋盤上的棋子下得七八糟,就好像是在隨便擺弄棋子。
蘇長清隨便放了一顆棋子,納悶道:“你怎就覺得我二妹妹會欺負六妹妹?”
顧時行把一顆棋子夾在兩指之中,垂眸漠聲道:“你那二妹妹面相不好。”
蘇長清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哎,你這話什麼意思?那六妹妹是我妹妹,可二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你可不能因為喜歡我六妹妹就這麼厚此薄彼。”
顧時行略一抬眸,看向他:“若真如我所說,你不能偏幫,只可幫理不幫親,可否?”
蘇長清沒注意他還沒下子,又拿了一顆子放在棋盤上,應道:“自然,便都是我的妹妹,我也是只幫有理的。”
顧時行點頭,然后放下棋子,淡淡地說:“你的棋子比我的多了三顆。”
蘇長清一愣,忙低下頭細數了一下,果然是多了三顆,便把兩顆拿了起來。
拿起來后才反應過來:“我們不是隨便下的麼,還在意這做什麼?”
顧時行把指中的棋子放到棋盤上,緩聲道:“有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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