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慕南舟來說，這是最近的距離，也是最遠的距離。

他突然不知該欣喜還是該難過，看著走過來，心慢跳了半拍，麵也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這時。

“阿姨！”

傳來祈月的呼喚聲，薑惜之這才停下腳步，回眸看向站在出口的祈月：“怎麽了？”

祈月有所期待，也很興，角不自覺地上揚：“聖誕爺爺回來了。”

下一秒，祈月走過來，他拉著薑惜之的手。

小手輕輕地晃著。

薑惜之看向不遠的車，懷疑的盯了一眼，最終沒有走過去，而是說：“那我們去看爺爺吧。”

“好的阿姨。”

祈月便走在了前麵帶路。

隻需要再往前走幾步路的距離，就能看到慕南舟。

可最終沒有這個勇氣。

彼時的慕南舟，心很躁，又夾雜著一失落。

他把車窗打下來，目幽深的盯著，一大一小，是一個溫馨的畫麵。

他又在想，與祈月相時，是否也會想到星河。

慕南舟沉默了許久，手裏的煙在點燃那一刻就沒有繼續，留下一大截燃盡的煙灰，散不盡的煙味，還有他眼底的深沉，他道：“許毅，活，我們也參加。”

“是，慕總。”許毅其實也明白，他是放不下的，從未放下過。

……

薑惜之趕上了樓，祈月旁邊的門上著鑰匙，很快出來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

“爺爺。”

老人轉過，隻看到了祈月，熱烈又蒼老的聲音喊：“哎喲，是我們可的祈月啊。”

“爺爺，你出去太久了，祈月想你了。”

祈月也不嫌棄老人上髒，跑過去就給他一個熱的擁抱。

老人不得已緩慢蹲下來，笑意盈盈的，又把他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寵溺、高興。

薑惜之看不清楚老人的臉，他的頭發、胡子又長又白，頭發到了脖子，很濃，胡子快到口的位置，連眉都是白的，戴著一個黑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麵貌，上還背著一個蛇皮袋。

這模樣還真像聖誕老人，難怪祈月會這麽他。

老人上的服已經很破了。

隻不過他的形，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

“祈月啊，看爺爺給你帶了什麽。”

老人變魔似的從蛇皮袋裏掏出糖果。

也就是這一刻，薑惜之突然有了記憶，和這個老人有過一麵之緣。

祈月見怪不怪了，因為每一次爺爺都會給他帶同樣的糖果，就像是一種執念。

他還是想要讓爺爺開心，從他手裏麵接過糖果，很驚喜的說：“哇，是糖果，我最吃了！”

他簡單的喜悅，讓老人臉上笑意盈盈，胡子都在跟著抖。

祈月想到薑惜之，立馬又和老人介紹：“爺爺，對了，你才回來，我要和你介紹，這是超人阿姨，對我也很好，現在和我們都是鄰居，很好的鄰居哦。”

老人這才緩慢的抬起頭看向後麵的薑惜之，他和藹可親，也有一些擔憂：“你好啊，小姑娘，不過老頭子我上髒，怕你嫌棄，就不過去了。”

薑惜之走過來：“沒關係的，我不嫌棄，爺爺上不髒。”

提起：“不知道爺爺還記不記得，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聞言，老人有所思量，琢磨著多看了薑惜之兩眼，隻是他的腦子比較混，笑著說：“小姑娘，你別介意啊，我人老了，記不太好好了，見過太多人，對許多人都沒有印象，不知道什麽時候見過。”

薑惜之心底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之前他們見過一麵。

他像對待祈月那般給了一顆糖，讓想起了五年沒有見過的慕爺爺。

不過眼前的老人與慕爺爺覺像，態卻不像。

沒有這麽蒼老，也沒有佝僂著背，慕爺爺是一個很注重態與形象的人。

說話也不會這麽不自信。

“在京都，你還說過你有個很可的小孫。”薑惜之還記得。

老人眼底的一下就亮起來，又嗬嗬直笑：“那我們真的見過，我都和你說過我有個孫了，我那小孫……”

話說一半，老人戛然而止，又道：“不提了，不提了。”

薑惜之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就不說了，明明剛才還興高采烈。

或許也有什麽難言之吧。

“你們吃飯了沒有，看看爺爺這裏有什麽好吃的。”

老人佝僂著背去擰門，年紀大了，手在抖，轉了許久才轉開。

門開的那一瞬間，薑惜之以為會看到一房子的破爛，紙箱之類的。

可萬萬沒有想到，老人的房子很幹淨，床櫃上、桌子上擺放的是一些玩偶。

房頂上還掛著好幾個風鈴。

這和鄰居們說的這是個撿垃圾的髒老頭，一點都不符合。

而且，讓薑惜之更震驚的是，這屋子的玩偶一點也不便宜，限量版的比得兔，布朗熊，甚至還有一套完整的芭比……

這是孩子喜歡的東西。

又十分不可置信的看了老人一眼，他如果靠撿垃圾為生，怎麽可能買得起這麽貴的東西。

他住在這不大的鴿子樓，可屋的東西已經夠在這帝都買一套不錯的房子了。

他有錢，卻把錢都拿來買這種小玩意兒。

這是薑惜之萬萬想不到，也搞不懂的地方。

老人很在意這些玩偶，數了數，沒有錯之後，又從蛇皮袋裏拿出一個嶄新的玩偶擺放上去。

之後，他把聯名款的叮當貓遞給祈月：“祈月，送你的。”

祈月不知道這玩偶有多貴，但拿到手裏，看到真實的叮當貓，哪怕隻是一個玩偶，也非常的興：“哇！是叮當貓耶，我好喜歡！爺爺還記得呢。”

他把玩偶抱在懷裏，舍不得放下。

老人笑著說：“祈月看畫片的時候，不是和爺爺說過，想擁有一個叮當貓嗎？爺爺記著呢！”

“爺爺真好！”

祈月抱住他，不顧他的胡子會紮人，親了他臉頰一口。

擺弄完手裏的東西，老人拿起一袋麵包，歎了口氣：“哎，家裏沒有口糧了，都發黴不能吃了。”

他還想招待一下他們，看著放到幹的蔬菜，腐爛的水果，嘀咕：“怎麽就發黴了呢，我才沒買多久呢，浪費掉了。”

祈月好心提醒：“爺爺，你已經快一個月沒回來了。”

老人很驚訝：“我這麽久沒回來了。”

祈月點了點頭。

薑惜之確定一點，老人是真的記不太好，都不記得多久沒回家了。

“沒關係，我可以去買菜，給你們做飯吃。”

老人又抬眸：“小姑娘，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們都沒吃飯，該好好吃一頓。”

老人想起什麽：“對了，小姑娘，你什麽名字，我好像沒有問過。”

薑惜之回答：“我姓薑，名惜之。”

老人又皺著眉頭：“薑？惜之？”他又撓了撓頭：“這名字好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薑惜之想起他之前在京都生活過，一定看到過報道、新聞之類，看到過的名字也很正常。

這時，隔壁鄰居都下班回來了，見到這屋的門開了，外麵有人在說話：“老頭回來了！”

“瘋老頭又回來了啊，又在哪裏撿破爛呢。看看，搞一屋子的玩偶，撿破爛的錢都花在這上麵了吧，能賣出幾個錢啊，搞不懂，怎麽就不想著改善一下生活！”劉大姐比較碎，嘲笑道。

其他人說：“年紀大了，腦子不太清晰了，撿個垃圾，都能好長一段時間不回來，說不定哪天連回家的路都不記得了！”

鄰居言語是有些嫌棄的，因為老人記不住事，整天破破爛爛，循規蹈矩的做著奇怪的事。

也記不住他們。

他還鍾屋子裏的玩偶。

上一次他們家小孩子看到了，非常喜歡屋子裏的玩偶，跑進去拿了一個。

普通人客氣一下會送一個吧，可老人緒很激，把玩偶搶了過去，還把孩子嚇哭了。

以至於心裏還記著。

老人對他們倒是不計較，禮貌的朝們笑了笑。

但鄰居不太領。

“鄰裏之間，人家沒做妨礙你們的事，你們也不用管別人屋子裏有什麽，況且這屋子裏有你們想象不到的價值。”薑惜之道。

劉大姐見薑惜之不與們站在一塊，而是傾向一個髒老頭，更加看不順眼了，怪氣的說：“什麽狗屁價值啊，不就是一堆玩偶。再說了，我們說我們的，也不妨礙你，你管我們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