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
他修長骨的手指輕輕在煙柄上點了點,又補充了一個字,“人。”
易彬庭一愣。
看顧嶼深那架勢就覺得不對勁,這才琢磨過來上回在國府館外兩人的狀態似乎的確是有些奇怪。
生疏,但又有點太生疏了。
顧嶼深每一個字都說得緩慢,像是在故意縱別人緒的快|。
語調和平時沒什麼區別,聽不出什麼緒的變化,甚至尾音都是帶著笑意的。
“以前被甩過。”他說。
這回不止是易彬庭愣住了,就連周越都愣住了。
他本以為顧嶼深會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再不濟也是個“前友”。
從前顧嶼深對那段過去諱莫如深,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提到“南知”這兩個字,以至于后來很多人都以為他早就已經忘記南知這個人了。
現在……這是進步了啊。
果然有了那張證就有恃無恐了。
“…………”
易彬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說什麼都是錯,回什麼都不對勁,最后訕訕閉上了。
再也沒舉過一次競拍牌。
哪兒敢舉啊。
誰他媽能想到,南知竟然會是顧嶼深的前友,而且竟然還是南知甩的他,往嚴重了說,說不定還是什麼忘不掉的白月。
易彬庭再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覺得自己簡直是差點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玫瑰至上”又被番了幾次價。
到九千萬時無人再舉牌,拍賣師開始敲錘倒數。
顧嶼深在這時舉起牌子。
一億。
全場嘩然,紛紛朝他看去。
要知道,顧嶼深雖然并非頭一回參與這拍賣會了,但他一般來也是為了送順水推舟的人,多是拍下古董畫籍之類,這還是頭回見他拍下珠寶。
有附近的人好奇問,顧總這是轉了,哪家的姑娘這麼榮幸能得您青眼?
顧嶼深懶笑著沒答話。
榮幸的是他才對。
其實南知很戴珠寶,更別提那麼奢華夸張的大顆紅寶石。
只不過是見易彬庭這般,要送南知珠寶也該是他送——這種占有作祟罷了。
-
慈善拍賣結束,顧嶼深后面沒再舉過競拍牌,拍下了第一件藏畫和“玫瑰至上”。
拍賣后的晚宴結束,觥籌錯,多都喝了點酒。
大家接連往外走,顧嶼深被簇擁在最中間,等終于到外面才消停下來,眾人散去。
周越調侃:“這都快零點了,‘滋滋’都沒給你發個信息?”
顧嶼深橫了他一眼:“別瞎喊人名字。”
“……”周越又氣又樂,笑個不停“得得得,顧太太!顧太太行了吧?”
顧嶼深懶得再搭理他。
周越問:“你現在住哪?”
“錦繡山莊。”
“怎麼住那兒去了?”
“跟一起,之前住的地方離芭蕾舞團太遠,不方便。”
周越再次稱奇,嘖嘖出聲:“你司機過來沒。”
顧嶼深往外面抬了抬下。
“那正好,錦繡山莊和我住的地兒順路,你順帶把我捎上。”
話落,還不等顧嶼深答應或拒絕,有人正好過來跟顧嶼深說話。
周越想起自己外套還落在宴會廳,他便上去拿了一趟。
下來時酒店門口只剩下顧嶼深一人,他獨自倚靠在柱子上,指尖夾煙。
今日的夜風很輕,凝散不開,煙霧籠罩在周圍。
周越腳步一頓,站在不遠看他。
他喝了酒,人越發懶散,直的后背也微微陷落下來,低著頸煙。
周越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好像再次看到了高考前的那個顧嶼深,也同樣喝了酒,站在天臺的樓梯上,形廓都融化在無邊的黑暗中。
說不上來的落寞寂寥。
周越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
顧嶼深彈了彈煙,神如常,提步往前走。
車停在外面,周越太久沒看到這樣的顧嶼深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沉默的走到外面。
北京城,喧囂熱鬧,人來車往。
前邊是一條河,有個小販在河岸邊擺攤,都是些小玩意兒,但看著都很別致巧,很可,吸引了不姑娘停下腳步。
顧嶼深朝那個方向看了眼,忽然穿過馬路朝那兒走去。
周越:“欸——”
可男人已經往那邊去了。
顧嶼深容貌出眾,西裝革履,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貴。
小攤兒旁的幾個生注意到他,紛紛不由自主地朝旁邊讓開一條道,又低頭小聲議論開。
顧嶼深就這麼在小攤兒前蹲下來。
擺攤的老婆婆笑著問:“小伙子,給朋友買嗎?”
顧嶼深笑了笑,說:“我妻子。”
旁邊那兩個生立馬更加激了,臉頰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在激個什麼勁兒。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唷,這麼年輕就結婚了啊。”
顧嶼深勾淡笑,垂眸視線掃過紅白格毯上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其中有一個鑰匙串,是一個hello Kitty貓騎著獨角的羊氈掛墜。
小巧又致,做工很好。
老婆婆瞧著他視線,把那個鑰匙串拿起來:“這個很可的,小姑娘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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