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站在門口，一眼便看到對面馬路一盞路燈的電線桿旁靠站了個著煙的男人，正是陸中軍。

安娜朝他招了招手。

陸中軍也已經看到了，丟了煙頭踩滅，穿過馬路朝走了過來。到了邊上，便將自己手上的一雙皮手套了下來，給戴了上去。

手套的絨里帶著他的溫。戴上后，暖暖的，整個人仿佛一下也暖了起來。

安娜認了出來，這雙就是以前在紅石井時有一次他曾借自己戴過的。

“喝了酒？”

陸中軍站在面前，低頭湊過來聞了聞。

“你又煙啦？”

安娜嘟了嘟，“不是跟你說過煙那麼兇不好，讓你戒煙的嗎？”

“等你真了我老婆我就戒！”陸中軍說道。

“討厭！”

安娜打了下他胳膊。

“走吧！”

他朝揚了揚下，眼睛里含著笑意。

雖然現在男走在路上牽手還屬異類，或者說，你幾乎不大可能會在街頭看到有人這麼干。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因為天氣冷，這時間街上人車都稀稀拉拉的，安娜看了眼四周，便把自己的手穿進他的一條胳膊，挽住了他。

“嗯。走吧。”說道，朝前走了一步。

陸中軍仿佛微微一愣，斜眼看了一下，角微微挑了挑，邁開長和同行。

“等了很久啊？冷不冷？”

“不冷。”

“飯吃了沒？”

“吃了。”

“白天你都干什麼去了？”

“和朋友了個頭。”

“男的的？”

“有男有。”

“的漂亮嗎？”

“比你漂亮。”

“那你還回來找我？”

“我不是吃了你給的迷魂藥嘛？”

“沒你吃！”

“我犯賤行嗎？”

“你對自己還了解啊！”

“不知己知彼，我拿什麼去泡你——”

兩人挽著手，安娜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著。

“陸中軍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忽然說道。

陸中軍臉上原本帶著的笑意停了停，但很快又笑了。

“嗯。我明天送你去車站。這兩天我有點事。一完，年底前我就去你家找你。”

安娜停下腳步，松開了他的胳膊。

“陸中軍你真的這麼去啊？”有點不確定地看著他。

自己老爸去拜訪了他父親，還表達了反對兩人一起的意思。這事早也知道了。

“當然要去。以前在航校時，我們教有一句格言，越是難以逾越的高峰，就越要去超越。我別的都忘了，就這個學的好。怎麼，你不想讓我去啊？”

路燈燈照在他臉上，他俯視著的目帶了些微的審視意外。

“當然不是。”安娜有點犯愁，“……我是怕你這麼去了，我叔父他會給你難堪……我一想到那場面我就擔心……”

陸中軍微微一笑，忽然手過來搭住了肩膀。

“沒事兒。我臉皮厚的賽城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找他好好談就是了。安娜，我想和你結婚，名正言順地在一起，讓你當我的老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那一關既然避不過去，遲早都要面對，晚去不如現在去。”

安娜沉默了下。

“好吧……到時候我會幫你……”

陸中軍笑，一邊胳膊搭住整個肩膀讓人靠過來，收了收。

“走吧，我早點送你到。冷。”

安娜嗯了聲，跟上了他腳步。最后到了住的那座樓下。

因為安國強的強烈反對態度，加上上次老媽蕭瑜過來，臨走前也悄悄委婉地提醒安娜，結婚前最后不要再和陸中軍發生那種親關系，安娜多也了點影響。雖然沒和陸中軍明說，但每次他賴著要留下來過夜什麼的，都會趕他走。

“我到了。要不要上去坐會兒啊？”安娜問他。

陸中軍抬眼看了下住的樓層，笑：“求之不得啊！”

“別想多了啊！就是讓你上去坐會兒而已！坐完了就你給我回去！”

陸中軍了下，聲音悶悶的。

“知道了！”

他最近這麼乖，倒讓安娜又覺得有點不忍心了。想了下，踮起腳尖湊到他耳畔低聲安：“還是可以允許你親一下我的。”

陸中軍臉終于好看了點。反正邊上也沒人，抓著安娜的手便爬了樓梯上去。一進門，就立刻把在門后吻了上來。

……

第二天的早上，陸中軍開了輛車過來，接了安娜去了火車站，自己進了站臺送上了臥鋪，一切都安頓好了，說好他去S市的日子，火車臨開前，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別。

睡安娜對面的是個帶了孩子的四十多歲大姐。陸中軍臨下車前，跑去站臺買了橘子請們母吃。等火車開后，那位大姐對著安娜笑道：“剛結婚沒多久吧？瞧你老公那心疼不舍模樣！一看就是會疼人的。”

雖然陸中軍之前沒人在場時，總是“我老婆”“我老婆”地安娜，但聽到有人用“你老公”來稱呼陸中軍，還是頭一回，心里意外地覺熨帖，抿一笑，也沒否認。

路上有這位大姐母作伴，時間過的也很快，過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就到了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