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中軍不時看一眼后視鏡里的,等開出去鎮區了,說道:“怎麼了這是,不就去一趟縣里嗎,搞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安娜沒吭聲。
“還是我哪兒招惹你了,你見我心煩?”
安娜默默從包里拿出一雙皮手套,俯放到前座副駕駛位上。
“那天你借我的手套,當時忘了還你。謝謝你了。”
陸中軍看了眼手套:“不容易啊,總算和我說話了。我還以為我了空氣。”
安娜沒接腔,扭頭看著車窗外頭。
陸中軍再次看了眼,突然一腳踩下剎車。
安娜沒提防,人往前撲去,差點撲到駕駛座后靠背上,定住神,氣惱地抬眼看向扭頭回過來的陸中軍,嚷道:“你干什麼呢?有你這麼開車的嗎?”
“問你自己啊!”陸中軍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我到底哪兒得罪大小姐你了,好好的突然給我甩臉子看?”
安娜知道他指的是下午他過來買煙不賣給他的事。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腦了,一看到他,居然就跟他頂起了杠。細細想來,或許大概是自己在氣自己,看到他出現,一時控制不住就把怒氣轉移到了他頭上。其實大年三十那天原本就不該多事想著給他送什麼餃子的。他一派出所里的紅人,居然還擔心他孤零零一個人在宿舍里吃饅頭過大年。現在想想,本就是自己腦補過多。幸好沒被他知道,否則真要鉆個地進去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是說中午不賣你煙是吧?我當時發神經了,我經常這樣的。我給你道個歉。”
安娜看著他,平淡地說道。
☆、第29章 要放在過去,那就是個敢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的公子哥兒!
陸中軍眼角搐了下,盯了片刻,轉過,松開剎車繼續往前開去。
“我說,你一轉頭,對著那個高偉同志怎麼看著又正常的?說你們倆要搞對象了?”
片刻后,他仿佛漫不經心地又說了一句。
“這好像不歸你們派出所管吧?”
安娜眼皮都沒抬,回了一句。
陸中軍臉一黑,一踩油門,引擎轟的一聲,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朝前飛了出去。兩人路上沒再說一句話,不用一個小時就到了縣城,陸中軍直接把安娜開到了縣政府,領著到了去年剛上任的汪副縣長辦公室門口,抬手扣了扣半開著的門,里頭汪副縣長正坐在辦公桌后,抬頭看到陸中軍,仿佛有點意外。
“小軍啊,怎麼是你?”
他四十多歲,剃了個板寸,上仿佛帶了點軍人特質,好像和陸中軍。
“汪叔叔,人我給你送過來了。”
陸中軍朝站他后頭的安娜撇了撇頭。
汪副縣長看了過去。
“汪副縣長您好。我是工程小學的李梅。”
安娜從陸中軍后頭走出來,面帶微笑朝副縣長禮貌地打招呼。
“你就是李梅老師?”
汪副縣長臉上出驚訝之,從桌子后站起來走了過來。
“沒想到你還這麼年輕。進來坐!還有小軍,你這個大忙人,幾次你來你都不來,今天怎麼有空親自出馬送了李梅老師過來?剛才我還以為誰呢!進來進來!”
陸中軍笑跟著安娜進去了。
“領導有任務,我們下面跑的自然要盡力,沒空也得有空。”
“嚴肅點啊!別嬉皮笑臉的!”
汪副縣長板著臉跟著坐了下去,轉向安娜,就出了笑臉,說道:“李老師,是這樣的況,說你會法語是不是?能勝任翻譯工作嗎?”
安娜微微一怔。遲疑了下,說道:“……會一點……汪副縣長,您問這個干什麼?”
“是這樣的,市里來了個法國文化經濟流代表團,員有市政員,大學教授,還有黎植園的園方代表,其中有項重要容,就是和我市的植園建立友好流合作關系。他們隨行有個翻譯,非常不巧,翻譯今天出了點意外進了醫院。市里英語俄語翻譯現是有的,但一時要找個能勝任流的法語翻譯卻難啊,c大有個學過法語的講師,但只能進行書面流,口語能力不行。還有一個放假回了老家還沒回來,現在也來不及。市里相關部門聽說代表團里的法國人大多能講英語,原本想著如果實在找不著合適的翻譯,也就只能和他們商議用英語來流了,但又聽說有個說法,法國人似乎不大樂意講英文,正為難著,還是他們代表團里的一個員推薦你,說之前他曾來過我們植園,當時丟了皮夾,正巧遇到你,還是你幫他找回來的,推薦讓你來幫忙。市里領導就我趕帶你過去救場。李梅老師啊,你一定要充分重視這項任務!國家實行改革開放,這是幾十年來我們市迎來的第一個外國經濟文化流團,市領導非常重視,務必要保證一切順利,為以后工作開一個好頭。怎麼樣,你有信心嗎?”
來的路上,安娜百思不解,實在想不出來縣里為什麼點名讓自己過去。說知道了冒用李梅份把過去調查太扯了,可能幾乎為零,剩下的唯一可能要麼就是和上次的文藝活有關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讓救場當翻譯!
見汪副縣長用殷切的目看著自己,人都到了這里,也只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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