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立刻跑到邊上，親熱地用脖子蹭。

安娜了閃電脖子上的，心里到奇怪。

聽陸中軍那天的意思，閃電似乎一直都在基站陪著老丁的。怎麼這會兒突然下了山，還獨自跑到了這里來？

或者，閃電并不是獨自下來的，老丁帶它下了山？

閃電掉轉頭，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咬著安娜管，似乎是想讓安娜跟著自己。

自從知道閃電是只退役軍犬后，安娜就對它很是信任。雖然有點晚了，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跟著它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走了幾十步，最后來到鐵路邊上，終于看到有個人背對自己坐在鐵軌上著煙，煙頭紅在昏暗的雪夜里一明一滅。

頭頂雪片紛飛，四下萬籟俱寂，這人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始終如同一尊雕像。

閃電跑到那人邊上，汪汪了兩聲。那人仿佛被它喚醒了，改把煙頭叼在里，騰出手了閃電茸茸的腦袋，忽然瞥到站在后的安娜影，似乎微微一怔，扭過臉，看清人后，立刻從鐵軌上站了起來，順手把煙頭丟到雪地里，抬腳飛快踢了些雪蓋住。

這人沒回臉前，安娜就覺到應該是陸中軍了。借了雪反，已經看到他腳下的雪地里橫七豎八丟了至十來個煙頭。

也不知道他這樣在這里已經坐了多久。

“……你回來了？”

他問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娜覺到陸中軍的聲音聽起來仿佛有點嘶啞。

“嗯。剛到的。路上拋錨了，被整的夠嗆。”安娜應道。

陸中軍沒有接腔，依舊那麼站在那里，一不。

雪夜夜里的他的臉容模糊，看不大清五，但安娜依然覺的到他的視線就投在自己臉上，不到微微窘迫，垂下視線，看著邊上閃電順口問：“老丁呢？閃電怎麼和你在一起呀？”

陸中軍依舊沉默著。安娜憑了直覺，忽然到有點不對勁，抬眼看向他。

“老丁死了，”陸中軍低聲道，“前兩天我去看他，才發現他一個人死在山頂，已經好幾天了。醫生說是心梗塞。”

安娜愣住了。

“我去的時候，閃電正趴在山腳路口雪地里在雪。它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它應該也知道老丁死了，想人上去吧。”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陸中軍……”安娜了聲他的名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死就死了吧，反正他無牽無掛。”

陸中軍忽然朝蹲在雪地里的閃電吆喝一聲，閃電立刻站了起來。

“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陸中軍邁步朝走了過來，非常自然地就把自己的那頂大棉帽扣在了頭上。

棉帽帶著他的溫。一被戴上，安娜立刻到暖。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又順手拿過了手上的行李。

他沒戴手套，安娜的手套在路上也被弄丟了。他拿行李包時，手過了的手，兩人相，安娜覺到一陣異乎尋常的熱，頓時覺得不對勁。

“你發燒了？”

“沒。”陸中軍拿過的行李包，邁開朝前走去，“走吧。”轉眼就走出了七八步外，閃電也跟了上去。

安娜追了上去，忍不住抬手他額頭。陸中軍停下來頭往仰了仰，里說道：“哎，你一的干嘛呢，手腳的！”

安娜到了他額頭，果然手滾燙，急忙把他剛給自己戴的棉帽摘下來要扣回他頭上。

他個子高，安娜剛抬起胳膊，陸中軍就拿過帽子，又罩回腦袋上。

“你明明發燒了！死撐什麼呀！我不冷。你趕戴回去！”

“死不了。你別變冰就。”

陸中軍掉頭繼續朝前大步走去，腳上那雙舊麂皮棉軍靴踩在厚及腳腕的積雪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發燒幾天了，吃藥了沒啊？”

安娜再次追上去問。

“喲，高傲公主什麼時候也關心上我這種人了？”陸中軍的口吻聽起來有點譏嘲，又似乎帶了那麼點輕佻意味。

“你正經點！”安娜板著臉。

陸中軍突然停下腳步。

他長，步子邁的大，安娜還不大適應這樣的厚雪地行走，剛才一直在追他后頭快步走，他冷不丁這麼停下來，一時沒防備，差點撞到他上。

“你干嘛呢！”

“你真關心我啊？”

雪反在他臉上，他看著，表似笑非笑，眼睛里似乎跳躍著點微微的閃亮。

安娜一頓。

“你是我什麼人呀！臭了！懶得理你。”

哼了聲，繞過他朝前快步走去。

他似乎停在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后傳來咯吱咯吱踏雪聲，陸中軍追了上來，仿佛自言自語般地嘆了口氣：“昨天就發燒了，沒吃藥呢。早上起到現在也沒吃過飯。”

安娜停下腳步：“陸中軍你干嘛呢！不吃藥，不吃飯，還那麼多煙在這里吹冷風，嫌自己沒早死是吧……”

話剛出口，忽然想起那張照片，立刻打住了。

“過年了，全都放假走了，宿舍樓一層就剩我一個，食堂昨天也關門，我囤的饅頭太了，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