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們跳的是啥面舞？”李梅姑姑撇搖頭，“哎媽呀！不但臉粘一起，渾也一塊啊！這哪跳舞，本就是在搞流氓活嘛！早就該抓了！昨晚我就說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還真被我給說中了！”

安娜一時還沒消化掉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李梅姑姑在邊上又說開了。

“……梅梅，幸好你昨晚沒跟一塊去啊！”低聲音，眼睛里出驚恐之，“要是定個流氓罪，可是要判刑的啊！萬一郭云也被判了，這可咋辦？”

安娜沉默了，心有點復雜。

這個年代，是個充滿了矛盾的年代。各種突如其來的新生活方式和外來思想與原本的社會還在磨合期。

知道李梅姑姑并不是在危言聳聽，確實有這種可能。

“唉，可惜了……郭云這孩子小時候乖的，如今咋也不學好了……”

李梅姑姑正在那里起勁叨咕著，外頭有人喊。

“郭云媽來了！快別說了！”

說著趕迎了出去。

……

郭云媽兩個眼睛紅腫，一進來就找安娜，說道：“李梅，你跟郭云從小玩到大，這次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阿姨求你了，無論如何，你得幫幫我們家郭云啊！要是給送到縣里去，這輩子可就完了啊！”

李梅姑姑趕給搬了條凳子坐。郭云媽不坐，死死抓著安娜的手不放。

安娜有點驚訝，以為急糊涂了，扶坐了下去，為難地道：“阿姨，我要是能幫郭云，我肯定幫的。就是我初來乍到的也沒什麼門路，可怎麼幫啊？您還是趕想想別的法子吧！”

“你能啊！”郭云媽抹著眼淚說道，“你跟那個陸中軍陸隊長關系不是很好嗎？你去幫我找找他，給郭云說說啊！郭云可千萬不能被判了刑啊！”

安娜躊躇了下，說道：“阿姨，我確實認識陸中軍，但是跟他關系只是一般。我可以試著去問問，但不敢保證郭云會沒事……”

“李梅啊，都到了這份上了，你咋還見死不救啊！上回你在外頭過了一夜，一大早的不是跟那個陸隊長一起回的嗎？你就別瞞了！外頭都在說了，你那晚上是跟他一起過夜的！你說你們都這麼好了，這個忙你咋就幫不了？”

安娜大驚：“你聽誰說的？”

郭云媽一愣，看了眼安娜神，擤把鼻涕，支吾了起來：“……外頭不都這麼傳嗎……我咋知道誰說的……”

安娜愣住了。

邊上的李梅姑姑也是吃了一驚，“郭云媽，你剛說什麼呢？這種話可不能傳！誰敢壞我家梅梅名聲，我可跟急！”

郭云媽拍了把大，“我的老妹啊，誰嚼舌，我以后保證幫你揪出來，現在我家郭云的事兒要啊！郭云爸快氣死了，說要打死郭云！你看你家李梅都承認了。他倆關系這麼好了，找過去說一說還有啥為難的！李梅，阿姨求你了，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啊！”

“梅梅，你阿姨說的都是真的？”李梅姑姑詫異地看著安娜，“那天晚上你不是說住在你學生那嗎？怎麼這會兒了和陸中軍一塊了？”

安娜心里郁悶的不行，知道混不過去了，趕把經過解釋了一遍。

“……基站里有個老丁，我睡里屋，他們在外頭過夜。當時我怕招人閑話，沒說實。就是這麼個經過，不信去問老丁！”

李梅姑姑生氣了，嚷道：“不就這樣嗎？這有啥啊？這有啥！我家梅梅行得正坐得端，誰在背后嚼舌頭，被我知道了，我非過去扇個大不可！”

郭云媽不吱聲了，苦著張臉，小心翼翼地了一句：“李梅，阿姨知道了，你放心，阿姨也會幫你澄清的……就是你看吧，你倆雖沒啥，但也算有點是吧？估計你去也能說的上一兩句話，這回幫幫阿姨啊，阿姨全家都謝你！”

安娜忍住火氣，總算把郭云媽給弄走了。

“梅梅，你跟那個陸中軍過夜，你說這事誰傳出去的？”郭云媽一走，李梅姑姑就在邊上嘀咕起來，“那個老丁？不大可能啊！那就剩陸中軍自己了。你可別說，真有這可能！聽說這人道德品質……”

“姑姑，我去學校了！”安娜打斷了。

“你還沒吃飯哪——”李梅姑姑在后頭。

“肚子不！”

安娜出了門直奔派出所，在門口正好遇到提了個飯盒進去的仇高賀，問他陸中軍在不在。

仇高賀這些天沒怎麼去小賣部，突然看見安娜來了，有點興，忙道：“陸隊不在。說有點事，正好剛回宿舍沒多久。哎呀昨晚我們所長親自帶隊，抓了好些搞流氓活的，早上忙死我了。你找他有事啊？我送你去啊！”

安娜婉拒了，問過來地址，掉頭走了。

☆、第19章 老照片的舊事

仇高賀說陸中軍住在林務局食堂邊的職工宿舍樓里。還有段路。這會兒正是中午吃飯時間，路上不斷有三三兩兩的工人拿著飯盒來來往往。

越靠近宿舍樓，安娜的腳步就越慢了下來。

起先乍聽到郭云媽說別人傳和陸中軍一起過夜的時候，安娜的第一反應就是陸中軍那邊出去的，心里惱火，噔噔噔跑出來就想找他質問。到了這會兒，中那陣火氣降了下去，腦門也漸漸清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