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張桐戚一行人的行李就全部被拎出了寢室。

他們為軍人，當然不能真把人趕出去，只是把原本安排給們的寢室收回，如今快秋，夜裡更涼，在外凍一夜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陸舟最後隻仁至義盡的給了他們一輛車，讓人送他們去最近的機場。

晚上。

沈亦歡坐在床邊跟秦箏聊天。

們年紀差了近十歲，聊起來倒是沒代。

「你們的那個拍攝，會被拖延進度嗎？」沈亦歡問。

秦箏︰「還好，已經拍的差不多了，本來張桐戚就是個其中的容之一，偏要把自己當視頻主角，原本昨天的容就可以結束。」

沈亦歡笑笑︰「你脾氣也太好了，這都由著。」

「沒辦法啊，我們做幕後的，跟們比沒有表達的公平，張桐戚最近熱度高，多一事不如一事唄。」

沈亦歡洗了把臉，趿上鞋子，說了聲「我出去一趟「便走出寢室。

西北風獵獵。

陸舟剛從司令辦公室出來。

下樓時看到樓下一個瘦小立的黑影。

衛帽子拉到了頭頂，雙手揣兜，背對樓梯，月籠罩下，髮從兩側飄出來。

沈亦歡聽到靜，看到他。

形頎長，站在臺階最上，天生的迫。

這裡遠離城市煙火與人家燈火，一夜就靜的不行，悄無聲息的，隻幾盞路燈，與月，盡職盡責的撒下線。

照亮兩人的臉部廓。

「找我？」他走下樓。

「嗯。」說。

天冷，沈亦歡一走出建築的遮擋，被北風一吹，就惹不住打了個噴嚏。

陸舟看一眼。

下上的外套，披到上，立起領子，拉鏈拉到最上面。

「什麼事？」

「也沒什麼。」沈亦歡抿，「就是今天那個人罵的太難聽了，我過來看看，你會不會哭鼻子。」

陸舟聽完，長臂一，把人撈進懷裡。

天寒，懷抱卻是滾燙。

沈亦歡了脖子，沒掙，只說︰「你幹嘛，我不是過來給你佔便宜的。」

「抱會兒。」他輕聲說，「別。」

……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

忽然一道警報聲響徹半邊天。

隨即廣播便傳出聲音︰急集合救災！急集合救災！

陸舟鬆手，扭頭看警報傳來的方向，下頜線拉扯出一道淩厲的線條。

他回頭，垂眼看著沈亦歡。

「回去寢室的路認識嗎？」

點頭。

「好，馬上回去。」他說，「我走了。」

——

沈亦歡看著陸舟跑遠的背影。

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影。

共同奔赴過去的，是許許多多軍人從寢室奔出來的背影。

他們作俐落，開門上車，車燈乍亮，照亮黑夜。

車輛滿載著軍人，行駛在空曠而筆直的公路上，大漠的遼闊大氣在這一刻與他們合為一。

沈亦歡在那一刻知道。

陸舟上這銅牆鐵壁、不屈傲骨是如何磨礪出來的。

是這一片黃沙土地，是這裡的責任與擔當，是日日夜夜春夏秋冬的錘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