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顧行簡握著的手說道:「嵐嵐, 完宗弼是個很厲害的人, 英國公父子都險些敗在他的手下。我不想你涉險。」
夏初嵐回握住他的手說道:「我更不想您涉險。您想想看, 明知道此行危險, 我如何能夠放心您一個人前去?隔著千山萬水, 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我一定不會添麻煩,只要讓我陪在您邊, 行嗎?」
顧行簡看著懇切的目,將抱懷中,著的臉側:「容我再想想。」如果不能保證的安全,他是不會貿然答應的。他這個人一貫思慮多,何況是關係到的。興元府畢竟還是在大宋境, 完宗弼若敢在宋土上惹事,他定會他後悔!
夏初嵐也沒有步步, 換了個話題:「其實您不用太擔心我。小時候爹常帶我和衍兒出海,海上風高浪急, 船毀人亡的事故也不。爹說出海就是練膽子,長見識, 至於命數那都是老天爺決定的。」
「你爹是個了不得的人。」顧行簡由衷地說道。看夏柏盛養出來的這一雙兒, 就知道他不是等閒的父親。
夏初嵐笑道:「他對我十分溺,對衍兒倒是嚴厲。」現在想想, 這樣的區別對待或者不僅因為是個孩兒, 還因為不是夏家的兒。所以原主那樣的子,夏柏盛和杜氏也一直縱容著,沒有嚴加管教過。
「如何溺, 像我這樣麼?」顧行簡抬起的下,看著的眼睛。的眼睛乾淨清澈,像是山間的流水。
夏初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垂下了目。這話說的,他們都不像是夫妻了……他對可不就是溺麼?每天睡到自然醒,什麼事都不要心。自從嫁給他之後,只要管吃管睡,好像許多年都沒有如此清閒過了。其實是個閒不住的人,所以也想出去散散心。
「您別這樣看著我……」他的目專注,被他看得臉頰通紅,呼吸都了。
顧行簡看到黑長濃的睫,不由低下頭吻了吻。夏初嵐覺得很,便閉上了眼睛。他的吻繼而落在的鼻尖上,上,下上,脖頸上,彷彿雨點一般溫細。
他將抱在懷中,手解的裳,整個人籠罩著。這是個極端保護的姿態,也十分強勢。因為他的年長和權勢,在他面前一直是臣服的,弱小的。但骨子裡並不是個乖巧,願意伏低的人。將他反撲在榻上,抱著他的頭親吻他。
他被吻著,含糊地問道:「丫頭,你想在上面?」
這個姿勢,好像會得更深。他著潔的後背,手探了探,那已經足夠容下他了。
但夏初嵐沒有仔細聽他的話,還在他臉上胡親吻著。直到他雙手扶著的腰側往下一按,輕出聲,整個人癱在他的上。
快如狂風巨浪一般將拍下,吃力地攀著他的手臂,看著他的眉眼,汗如雨下。最後腦海中彷彿只剩下今夜看過的煙火,一顆顆炸開。
完事之後,顧行簡抱著去了淨房。這個時候倒是老實了,任由他洗著。之後他將抱回床上,然後自己去箱裡找了套棉質的中和水紅的抹出來。他捧著服到了床邊,將扶抱起來,一件件地幫穿上。
夏初嵐累得不想說話,靠在他懷裡。這些裳他經常穿解,早就駕輕就了。他幫穿抹的時候,看到白皙的上有幾個吻痕,不手了。剛剛那個姿勢,兩個人都有些興。而且在上面,剛好將這一對桃送到他邊。
懷裡的人馬上了一下,小手抓著他的襟。
他不會還要來吧?
「夫君……」夏初嵐無助地了一聲,「你剛剛明明答應我……」
顧行簡忍不住笑,大手著的頭頂,安道:「放心,我不做什麼。剛才像只小狼一樣把我撲倒,還以為你有長進了,結果……」結果兩次就敗下陣來了。
夏初嵐被他說得臉頰發燙,手捂著他的,不讓他再說了。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就把他撲倒了,實在是有點不統。忘乎所以的時候,才最容易出本□□。
顧行簡笑出聲,拉下的手:「好,不說了。睡吧。」
他倒是由著來。閨房樂趣罷了,沒有外人,也沒什麼以夫為尊的講究。
顧行簡的懷抱很安穩,夏初嵐睡很快,不過一會兒,就鬆了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顧行簡將的手放進被子裡,又將抱得了一些,好像這樣才踏實。今日宮中設宴時,他能到背後坐著的陸彥遠一直在看他。他知道陸彥遠在想什麼。只不過想要在他手裡搶人,得看陸彥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抬手了懷中人的臉頰,細膩的皮,手十分。真是太漂亮了,連睡著的樣子,他都可以癡看很久。他這個人其實沒有什麼安全。以前從不求什麼,因為不稀罕得到,得到了也不指長久。可唯獨這個丫頭,近乎霸道地佔據了他所有的寄託。他絕不能失去。
與其把留在都城裡,整日提心吊膽,還不如就帶在邊親自看著,他才能放心。
他忽然想起從前給那隻貓兒脖子上戴的鈴鐺。它走到哪裡,那鈴鐺都在響,他一下子就能找到……他抓起纖細的手腕看了看,隨即又打消了念頭。太孩子氣了,還是以後給他們的孩子打一對手鐲吧。
過年的這幾日,相府有很多人來拜年,每日門前都車水馬龍的。還有很多夫人送了禮給夏初嵐,夏初嵐見南伯已經忙得團團轉轉了,就自己整理這些禮單。以前在夏家的時候,逢年過節的人往來,也都是打理的。
只不過商人間往來,送的都是生意,或者是優惠,比較俗氣。這些顯貴之家就不一樣了,送字畫的,送古玩的,送金銀玉的,每一件拿出來,都很有名堂。夏初嵐做生意的時候,見過的好東西已經不了,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民間的那些東西跟權貴手裡的比起來,還是太一般了。
思安和六平正在把拜和禮一一登記冊,思安「咦」了一聲,看向夏初嵐:「這裡有個盒子好像是恩平郡王府送來的。」
恩平郡王不會送禮給,應該是夏初嬋送的。已經悄無聲息地進了府,據說皇后娘娘還特意從宮裡挑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照顧。其實恩平郡王的新府邸離相府並不遠,但夏初嵐並不想去看。雖然如願以償地跟恩平郡王在一起了,但這件事說到底並不彩。
夏初嵐思安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尊玉觀音,懷中抱著一個嬰孩。原來是送子觀音。底下還著一張紙:「府多日,甚是思念三姐,空暇時不妨過府,姐妹一聚。初嬋。」
送子觀音其實也是個好的寓意,希能早生貴子。夏初嵐看著觀音,猜測夏初嬋在王府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否則以這個五妹的心氣,怎麼會主請去府上探呢?但這條路是夏初嬋自己選的,當初存了攀高枝的心思,就應當知道要承擔怎樣的結果。
那些花團錦簇,看著無限風的高門,哪個背後不是一個個心酸的故事。
「姑娘,我們送什麼回禮呢?」思安試探地問道。
「我再想想吧。」夏初嵐將送子觀音放回錦盒裡。
隔壁的屋子裡,幾個戶部的員向顧行簡送禮拜年。顧行簡讓南伯把禮一一收下,謝過他們。場上這些往來,還是必要的。他若不收,反而會讓員們惶恐不安,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些員本來就是到宰相面前混一個臉的,送禮之後就告辭了。只剩下一個員站在屋中不走,似乎有話要講。
顧行簡抬眸,淡淡問道:「陳大人還有事?」
那姓陳的員幾步走到顧行簡的書桌前,低聲道:「下還有個禮在門外,剛才人多,不方便送進來。」
「陳大人方才不是已經送過禮了?我這裡的規矩你知道,不收重禮。」顧行簡說道。
陳大人湊近了說:「相爺,不是重禮。就是個清風院新進的清倌,乾淨得很,沒有伺候過人的,下想送給您玩玩。要不,您先過目?」
清倌?顧行簡的眉頭微微皺起。他都已經娶妻了,這些員怎麼還想著往他這裡塞男寵?這是什麼風氣。他可從來沒有去過清風院那種地方。
陳大人以為宰相是不好意思收,低聲說道:「上回跟您回府,好像看到您府中有個俊俏的小郎君。員養一兩個在府中,就當姬妾一樣,也沒什麼。這個長相十分清秀,您不如換著來玩,也有新鮮……」
顧行簡想起來了,上次夏初嵐在他屋裡睡著了,他當著員的面抱回屋,讓他們誤會自己好男風了。他了額頭,對陳大人說道:「你誤會了。那小郎君正是子,不過穿著男裝罷了。顧某沒有斷袖之癖,從頭到尾都只喜歡子。還請陳大人將人帶回去吧。」
陳大人愣住,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麼說,朝堂上傳了許久的顧相好男風,原來只是個誤會?這誤會可鬧大了。
南伯送那位還在怔忡的陳大人出去。顧行簡搖了搖頭,側頭對崇明說:「你去忠義伯夫人那裡傳幾句話。」
崇明以為是什麼要事,連忙低頭聽。等聽完之後,他的角了。這大概是他執行過的最奇怪的任務了。
幾日之後,員們都聽自家夫人略帶酸味的口吻說起,顧相如何寵新娶的夫人,夫妻如何好,還自家夫君多學學顧相的溫。枕邊風一吹,這下便沒有人再傳顧行簡好男風了。
崇義公府裡,吳氏聽來拜年的宗族裡的夫人說起顧行簡,也是滿口的羨慕:「您說這夏家姐妹,是不是命太好了?相爺那頭就不說了,老夫妻的,自然格外寵,聽說就跟寵兒似的,予取予求。近的就說吳均,算是咱們吳家這輩裡頭最出的了,明年春闈說不定能夠高中狀元的,卻被夏家三房早早定下來了,害我家兒都沒有機會。」
吳氏喝茶淡笑道:「這都是夏家的造化,咱們羨慕不來的。」腦海裡又浮現夏初嵐的模樣。那相貌氣質,就跟當年的倩娘如出一轍。這樣的人,天生就能降服最優秀的男人,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宗婦又湊近了說道:「夫人,公子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沒想著娶妻?我這兒倒是有個人選……」
蕭昱的事,吳氏向來是不大管的。沒辦法生育,蕭昱生出來之後,便記在的名下養,但一直是由嬤嬤和母帶大的,母子關係很淡。這件事只有數幾個人知道,外人都以為蕭昱是親生的。
「他自己有主意,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幹涉他。」吳氏笑道。其實是本做不了蕭昱的主。
宗婦惋惜道:「都說您和令公開明呢,子的婚事都由著他們自己做主。以清源縣主的條件,配蜀中那破落的家,真是委屈了。」
吳氏不以為意。蕭碧靈不過是蕭儉醉酒之後,寵幸一個婢生下的孩子。後來幫請了縣主的名號,才價倍增的。
這個時候,侍來吳氏,說是蕭儉請去書房。
吳氏有些寵若驚,但當著宗婦的面不敢表出來。在尋常人家,丈夫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在這裡,卻太難得了。
半個時辰前,蕭儉收到了從泉州傳回來的急腳文書。他的人探訪了夏家以前的鄰居,沒有人見過李倩。但另外有一條重要的線索,便是十多年前,夏柏盛在外地做生意,後來接了杜氏過去。等兩人再回泉州的時候,杜氏已經抱著出生的夏初嵐了。
換言之,沒有人親眼見到杜氏生下孩子。那孩子上又有麒麟玉珮……必定與倩兒有關係。他在書房裡踱步,心緒起伏不定。那一年,他們跟著皇帝乘船南逃,他分明親眼看到跳海中,莫非當時沒有死?或是被人所救,或在哪個村莊裡過著姓埋名的生活。那又是怎麼認識夏柏盛夫妻的?
這個夏初嵐的孩子莫非是他的骨?否則倩兒為何把麒麟玉珮留給?既然留了玉珮,又為何不讓夏家的人直接來找他?這一連串的謎團折磨著他,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夏初嵐的養母,問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吳氏在門外了一聲,蕭儉讓進來,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去過相府,見到顧相的夫人,覺得如何?」
吳氏的眼皮跳了一下,不知道蕭儉怎麼突然問起夏初嵐來。難道他發現什麼了?派去泉州的人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更沒有人見過倩娘。以為這就是個巧合。而且私心裡,也不希蕭儉知道這世上有個人跟倩娘長得很像。
畢竟夫妻多年,蕭儉一眼就看出了吳氏的異常,冷冷道:「你果然知道什麼,卻瞞著我。吳淑敏,你還是老樣子,江山易改本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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