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高宗站在垂拱殿上, 怒氣衝天。所有侍宮都陪著趙玖跪在殿中, 一起勸皇帝息怒。趙玖試圖解釋, 可盛怒之下的高宗,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的繼承人之一在揚州期間居然鬧出這樣的醜事,還被言彈劾, 丟盡了皇家的面!
「父皇, 您聽兒臣解釋。兒臣不是故意如此, 只是……」趙玖以頭抵地,急切地說道。
高宗手指著他, 怒斥道:「朕不想聽你解釋!你利用職務之便與員宴飲, 還與民間子茍且, 你將朕和皇室的面置於何地!虧得朕對你信任有加, 你就是如此回報的!」
趙玖瑟瑟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以為只要他不說,這件事揚州那些員也有份, 沒人敢捅到皇帝面前。哪裡想到會被王律知道, 一封彈劾的奏疏擺在前, 引火燒。
「皇后娘娘駕到!」門外的侍高唱了一聲,吳皇后快步走垂拱殿,跪在趙玖的旁:「皇上,請您息怒。」
高宗哪怕再生氣,也顧唸著與皇后多年的夫妻之。更何況吳皇后曾在命攸關的時候守護著他,他不忍遷怒。
「皇后,你這是做什麼?」高宗負手, 皺著眉問道。
吳皇后伏拜了一下,然後對高宗說:「皇上,左拾大人沒有弄清狀況,這件事臣妾知道得最清楚,還是由臣妾來說吧。實際上玖兒一回都城就告訴臣妾此事,他與那子也並不是茍且,而是郎妾意,本就要納王府的。只不過那日皇上說要給他選妃,他怕正妃沒有進門,先納妾不妥,所以才沒有說。」
高宗坐在榻上,看著趙玖問道:「你母后所言,可是真的?」
趙玖連忙說道:「千真萬確。兒臣並沒有強迫那名子,而是真心地喜歡,想要將納王府。然而還沒有等兒臣稟明,父皇便說要選妃,還屬意李將軍家的姑娘。兒臣怕說出來會傷了李家的面,打算緩一緩再納揚州認識的那位姑娘府……」
高宗手著龍頭扶手,看著跪在殿上的眾人,平復了一下怒氣,說道:「皇后和其它人都先起來吧。」
眾人謝恩,吳皇后扶著站起來,趙玖還老老實實地跪著。
高宗讓其它宮人都退下去,只留了董昌,吳皇后和趙玖三個人。他沉聲道:「你倒是說說,那子是何來歷?可知道你的份?」
趙玖老老實實地說道:「說自己是紹興人,名嬋兒。當時畫舫上有許多員,兒臣也沒有表明份。但兒臣一直在查揚州的案子,還沒顧得上調查的份。應該只是普通的商戶出。」
高宗的面仍是很凝重,吳皇后說道:「皇上,玖兒這個年紀,府裡還沒有什麼己的人,本來臣妾也是想安排兩個宮先住到府裡去伺候他的。既然他和那個姑娘兩相悅,並不是王大人說得那麼不堪,不如就將那姑娘先收進王府裡,幫著照顧玖兒的飲食起居,您看如何?」
原本郡王納一兩個妾,也並非大事,用不著高宗親自過問。高宗氣的是王律的摺子上說得有理有據,指證趙玖是強污了民,敗壞皇室的名聲,他這才大發雷霆。
他也不是不開明的人,年輕男子氣方剛,也需要發洩,不因私廢公便可。但這些畢竟只是皇后和恩平郡王的一面之詞,他還是要親自調查一番,再做決斷。
「你們先退下吧。」高宗揮手道。
趙玖暗暗鬆了口氣,跟著吳皇后從垂拱殿退出。趙玖低聲對吳皇后說:「母后,剛剛好險。」
「這次多虧了顧相的計策。你父皇必定會派人去揚州還有紹興調查,你可有對策?」吳皇后執了他的手腕說道。
趙玖抱拳道:「母后放心,揚州的員都有把柄在兒臣手上,而且當時也是他們兒臣就範的。若是事鬧大了,對他們自己也沒有好。至於那位姑娘,也是真心喜歡兒臣。若跟說能夠王府,自然會跟我們的說辭一樣。只是兒臣覺得奇怪,這件事是怎麼被王律知道的?」
吳皇后嘆了口氣說道:「眼下朝堂上,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就等著抓你的錯,有人故意將實給王律的也說不定。王律是出了名的鐵骨,不怕死,你父皇也不能拿他如何。往後你行事可要加倍小心,萬不可再魯莽。」
「兒臣曉得。母后為兒臣的事辛苦奔波,兒臣都記在心裡,將來必定加倍孝順母后。」趙玖扶著吳皇后的手臂,誠懇地說道。吳皇后未生育,以後的希也都寄託在趙玖的上,自然要竭力保他。聽到他這麼說,欣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兩個人一起朝前走去。
高宗還坐在殿中沉思,董昌奉上茶,輕聲問道:「家還在想恩平郡王的事?」
「你覺得他們剛剛所言和王律在奏摺上所言,孰真孰假?」高宗邊喝茶便問道。
董昌扯了扯角:「家這可是為難小的了。小的愚笨,實在看不出來。」
高宗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從朕是康王的時候起,就一直隨侍朕的側,這麼多年了,耳濡目染,不會不知道一點。說說吧,說得不對,朕不怪你就是。」
董昌眼珠轉了轉,然後才說:「依小的看,兩邊都不可盡信。言平日裡就是捕風捉影,抓著百的錯不放,有誇大的分也未可知。至於皇后和恩平郡王,本來就是榮辱與共的關係,維護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小的聽說兩位郡王這些年過得清苦,也養不起什麼下人姬妾,普安郡王還自己種菜吃,連終大事都被耽擱了。此番算是遇到一個心儀的子,郡王年輕氣盛,把持不住,也並非大錯。」
高宗點了點頭,將茶碗放在一旁:「朕跟你想的大一樣。」
董昌賠著笑道:「那說明小的還能猜到幾分聖心。這些年在家邊,也不算白呆。」
高宗也忍不住笑,瞥他一眼:「老狐貍。」
「家謬讚。」董昌抱拳道。
……
顧行簡沒有告訴夏初嵐宮中所發生的事。過了幾日,他告訴夏初嵐,夏初嬋的事已經有了眉目,不久就要進王府了。
好奇地追問事的始末,顧行簡也沒有多說。他跟皇后換了條件,這件事當然不能告訴。
婚假結束,顧行簡每日都要去政事堂理政務,變得異常忙碌。常常早出晚歸,有時候夏初嵐還沒有醒,他便已經走了。而等他回來已經夜深,又睡著了。
這天夜裡,夏初嵐特意強撐著神等他回來。他沐浴之後爬上床,將摟在懷中。睜開眼睛,輕輕道:「夫君。」
「你還沒睡?」顧行簡低頭,詫異地看著。
夏初嵐抬起雙手捧著他的臉,總覺得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又沒有了。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想跟你說說話。否則明日醒來,你又不在了。」每次早晨醒來,邊空的覺並不好。以前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如今好像習慣依賴他了。
顧行簡失笑,這口氣頗有幾分閨中怨婦的味道。難得沒用敬稱,便著的頭髮說道:「嗯。你想說什麼?我陪你。」
「你年後是不是要去興元府了?要去多久?」
「興元府路途遙遠,恐怕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才能回來。」
夏初嵐總覺得這時間太漫長了,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顧行簡頓了一下。
「嗯,我可以穿男裝,給你當書吏,如何?剛好興元府我都沒去過。聽說那邊會下雪呢。」夏初嵐期待地說道。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雪對於來說,可是稀罕的東西。
顧行簡原來也有過帶著去的想法,畢竟新婚就分開那麼久,實在有些難。可他又覺得那邊的條件不比都城,子弱,恐怕不了舟車勞頓之苦。眼下主提出來,他不由說道:「夏家的事,你無法完全舍下。而且那邊靠近邊關,條件十分清苦,你還是留在家中吧。」
「夫君的意思是,我是個吃不了苦的人?」夏初嵐不悅地說道,「夏家原本在那一帶的生意都中斷了,我也想過去看看況。你若不帶我去,我便自己跟著商隊過去。」
顧行簡本也沒打算乖乖聽話,眼下見頗有幾分要上房揭瓦的意思,便將拉過來,在下,抬著的下說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威脅為夫?商隊裡頭魚龍混雜,你一個弱子,如何能去?我不準。」
夏初嵐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被他堵住,中的繫帶也被他用力扯掉了。被吻得意識模糊的時候,只聽到他在耳畔低聲道:「嵐嵐,一會兒別求饒。」
夏初嵐後來真的求饒了,懊惱真不該他的逆鱗,被他用各種姿勢頂。他平日百般寵著,護,但在原則問題上是絕對不會讓步的。所以不管後來怎麼求饒,他都鐵了心似的,沒有停下的打算。
這一夜,再也沒有機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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