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地說道：「多謝姐夫手下留。要不然我就會輸得很難看了。」

倒是個通的姑娘。顧行簡擺了擺手：「你們下吧。我就不幫著你姐姐作弊了。」然後他起走開了。他觀察了一下夏靜月的棋路，發現不像是心不正之人，坦坦的。剛剛看他，也許只是有些小兒的心思，他也就沒在意了。

夏衍和夏靜月留在相府裡吃了午飯，夏初嵐想跟他們一起去看看夏家的人。明日他們要離開都城，夏初嵐因為進宮，不能前去相送。詢問顧行簡的意思，顧行簡自然答應了。他本來要同行，但又有幾個吏部的員上門拜訪，要說吏年底考功的事，他只能留在相府中。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哪怕在婚假中，也不可能完全離政事以外。夏初嵐已經習慣了。

夏家眾人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夏初嵐跟夏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去杜氏的住。路過院子的時候，意外聽到夏柏茂跟夏謙兩父子說話。

「大郎，你就打算一直讓阿音留在蕭家？畢竟是夏家的媳婦，你若不想和離，還是早些把接回來吧。」

夏謙無奈地說道：「爹，我已經讓人去接過幾回了，自己不肯回來，我有什麼辦法？再說，現在也不像從前那樣對我言聽計從了。有時候對我就像對陌生人一樣。要我說，就先這樣吧。」

「孩子的事，是我們虧欠了。實在不行，讓你娘去一趟，親自把接回來。你們還年輕，趁早還可以再要幾個。總之，除非自己提出來，否則和離的事，我是不會同意的。」

夏謙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嬋兒到底在揚州幹什麼？三妹親這麼大的事，也不回來。眼看快要年關了，打算在揚州過年？」

「你姨母信上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我再寫信去催一催。等回來以後，盡快給定個婆家，也好收心了。」

夏初嵐也沒繼續聽下去，逕自往前走去。

杜氏許久沒有看見夏衍了，心中甚是思念，和他靠坐在一起說話，心疼他變瘦了。夏初嵐走進去，杜氏說道：「嵐兒，你怎麼新婚第二日就跑回娘家來了？相爺也不說說你。你嫁了人，可不能像從前那樣，想幹什麼便幹什麼了。」

夏衍笑道：「娘，相爺待姐姐可好了，不會怪姐姐的。」

夏初嵐坐下來說道：「我回來的時候問過他了。他同意我才回來的。」

杜氏點了點頭，讓楊嬤嬤上了茶水和糕點，又說道：「你明日進宮，免不得要見到宮中的貴人。你諸事都得仔細些，別衝撞了們。你現在份不一樣了，代表這相府的面。」

「我曉得的，您放心吧。好在皇上的後宮沒有幾位娘娘，我能應付。」

皇帝的後宮如今能數出來的就是吳皇后，張賢妃和莫貴妃了。夏初嵐倒是知道莫貴妃是莫秀庭的姐姐。世家大族互相之間聯姻，或者通過與皇室聯姻來鞏固自的實力是常見的手段。

杜氏說要進去添件服，讓夏初嵐陪著一起去。等到了裡間，才輕聲問道：「昨夜你們圓房可還順利？」

夏初嵐知道杜氏現在不問，歸寧的時候也會問趙嬤嬤，便跟杜氏老老實實地說了。杜氏沉了片刻才說：「想必姑爺是沒什麼經驗……倒也難得。你若是覺得疼也要忍一忍，若老是讓男人在興頭上被打斷，以後恐怕就沒什麼興致了。」

杜氏平時是不過問夏初嵐的事的。若嫁的是一般人家，杜氏也不會特意問起。但嫁的是宰相，兩個人的年齡又相差這麼多，難免有些擔心。畢竟宰相要是換人，實在太容易了。到時候像二姑娘一樣，著個肚子休回娘家……便太可憐了。

一直覺得這段婚事的懸殊實在太大，要不是夏初嵐喜歡，聽思安說顧行簡的人著實不錯，也不會這麼快點頭同意。

杜氏像想起什麼，又說道：「你的子可別忘了調理。小日子一向不準，很不容易懷孕。你們當早些要個孩子，這樣你在相府的地位才會穩固些。顧老夫人那邊也才沒話說了。」

夏初嵐知道杜氏雖然弱，平日裡也不管事，但心裡跟明鏡一樣。倒是沒想過地位那些，但既然杜氏這麼說了，也就順從地點了點頭。這個母親，是真心為打算的。

夏初嵐呆到傍晚的時候，才告辭回去。在馬車上就覺得小腹墜痛，額上直冒冷汗，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好不容易到了相府，思安扶進去，關心地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這次好像比以往都要疼一些，大概是昨日沒有休息好。但小日子向來不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臉蒼白，盡快回到住，換了乾淨的服，便靠在榻上不想了。

顧行簡還在議事，不知道已經回來了。等到掌燈時分，那些員才離開。

顧行簡走到屋子裡，想問問夏家的況，看到夏初嵐趴在那兒，趙嬤嬤正給著小腹，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趙嬤嬤連忙起說道：「姑娘的小日子來了。從前沒疼得這般厲害，這次好似特別嚴重。老讓思安去熬了紅糖姜水，希能緩和一些。」

夏初嵐/了一聲，沒有力氣說話。顧行簡皺了皺眉頭，幾步走過去，坐在榻的邊沿，手給搭脈。從脈象上看，跟從前一樣，沒什麼異常。然後他又探了探的額頭，冷冰冰的。來小日子會疼得這麼厲害？他沒接過人，所以不懂這些。

思安端了燒好的紅糖姜水進來。顧行簡將夏初嵐摟在懷裡，親自吹了喂喝，又讓趙嬤嬤去弄了個湯婆子來，放在的肚子上捂著。

夏初嵐靠在他的懷裡，只覺得很溫暖舒適，下意識地手抱住他的腰。以前來小日子，都是一個人熬過來的。而且以前也不像這次疼得如此厲害，腹中就像有把刀在攪。現在有個知寒問暖的人在邊，不知不覺便依賴他了。

「好些了嗎？我讓們煮些粥來。」顧行簡低頭說道。

「我什麼都不想吃。」夏初嵐搖了搖頭。想到他應該也沒吃晚飯，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連忙鬆開手，「您趕去吃些東西吧。我躺躺就好，您不用管我。」

「聽話，子難，更應該好好吃飯。」顧行簡又把拉回懷裡，拿起旁邊的氈毯蓋在的上，「你靠著我睡會兒，等們做好了，我再你。」

夏初嵐還想說什麼，但抬頭看到他和的下線條，到他有力的手臂，忽然覺得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應該跟他見外。何況他上真的很溫暖，比十個湯婆子都管用。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靠著他睡著了。

顧行簡原本覺得宮寒之癥可能只是輕微的，但眼下看來，卻有些嚴重。改日得讓專事婦人科的翰林醫來仔細看看。

顧家往上數幾代都是行醫的，也算是醫藥世家，但他父親早亡，他的醫都是看那些傳下來的醫書學的，加上自己久病醫，而且對婦人科不怎麼通。他原以為，他也用不到這些。

此刻看到安靜蒼白的睡臉，他便覺得孩兒實在太脆弱了。

夏初嵐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他在門外說話的聲音：「你去宮中傳個消息，就說夫人忽然不適，明日不能進宮了。」

「可是相爺，中想必都已經準備好了，這個時候更改……恐怕會得罪後宮的幾位娘娘。」崇明為難地說道。

「顧不得這些，你去便是。」

然後就沒有聲音了，屋裡只有杯碗擺放的聲音，還有一陣陣的飯香。顧行簡走到榻旁，輕拍了下夏初嵐的肩膀：「初嵐，起來吃些東西。」

夏初嵐爬起來，顧行簡拿出門穿的裘過來，裹在的上。一邊穿鞋子，一邊說：「您剛才是不是讓崇明去宮裡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明日可以跟您一起進宮。幾位娘娘昨日賞賜了那麼多東西，我不去謝恩總歸不太好。」

雖然那些養尊優的娘娘多半是看在顧行簡的面子上才見的。

「宮中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皇后和妃嬪也只是想見見你，不會怪罪。」顧行簡說道。他剛剛聽說莫凌薇明日也了莫秀庭進宮，更不會讓夏初嵐去了。皇后娘娘通達理，不會計較這些。至於莫凌薇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現在無暇深究。

思安端了紅棗粥給夏初嵐，桌上擺的都是素菜，因為剛炒的，還冒著熱氣。夏初嵐睡了許久，也有些了，吃了一整碗粥，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顧行簡已經過勁了，只隨意吃了些菜。他的飲食一向很有規律，很這個時間才用晚膳。

「相爺。外面有人找您。」思安進來，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