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學長當然不用見外，”薑渺臉上始終掛著禮貌的笑，“我真的是隨便逛逛，買鋼琴在計劃中，但還不急，先了解一下市場，慢慢看。”

確實得慢慢看，需要權衡一下質量和自己的錢包，想到接下來還得租房子，薑渺著實有些為難。

看著謝之滿是關心的樣子，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今天的任務已經完，還有點時間，和你一起逛逛吧，幫你也參謀參謀。”

謝之確實熱，挑了一家鋼琴行，拉著薑渺走了進去。

“你知道的，我以前參加過校音樂隊，對鋼琴有些了解，能幫你挑到最合適的。”

謝之笑了笑，朝店員招招手。

薑渺看著他，恍惚間想起了大學時。

的大學和高中完全不一樣。

高中是同學口中的“賤貨”“私生子”，被欺負、被霸淩。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薑渺把所有苦往肚子裏咽，不敢太招搖。

那三年，活得抑又憋屈。

到了大學，以前的同學分道揚鑣，沒人知道薑渺的過去。

那四年，終於可以盡展示自己，做所有想做的事。

唯一的憾，是媽媽再也看不到這一切……

“薑渺？想什麽呢？”

見在發呆，謝之手在眼前晃了晃。

“沒事，”薑渺回過神來，笑著說，“學長還記不記得，大三那年的迎新晚會，你一曲鋼琴獨奏，不知道吸引了多學妹的目，那一次之後，你的書都收到手了吧。”

“是收到很多沒錯，不過也沒有一封是我想要的。”

謝之看著薑渺，臉上有懊惱的表一閃而過。

薑渺心裏咯噔一聲，剛要開口，謝之很快調整好緒，對店員說，“這款鋼琴能介紹一下嗎？可不可以試彈？”

因為對鋼琴很了解，謝之買東西非常爽快，了解完參數，試了一下音後便定了下來。

“就這臺吧，全款的話，多久能拿到貨？”

店員笑得合不攏，“很快很快，我馬上幫您下單，今晚就可以去倉庫調貨，不出三天就能寄到目的地。”

“好，刷卡。”謝之非常幹脆。

薑渺被他嚇到了，“學長，我再考慮考慮吧，沒那麽急。”

本攔不住，一扭頭，謝之已經付了錢，把發票到手裏。

“等店員和你聯係，直接給他們地址就好。”

“學長，”薑渺無奈，把發票還回去，“我真的不能要，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讓你破費。”

很明顯，謝之看出了的囊中，到這個時候，也沒打算撒謊。

“你不要有心裏力，”謝之說，“咱們那麽多年沒見，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麵禮，或者算這幾年的生日禮？雖然大學輔導員不是什麽高薪職業，一架鋼琴還是送得起的，收下吧。”

薑渺隻是搖頭，“如果學長非要堅持，那我隻能進去退掉了。”

“別啊，”謝之連忙拉住，瞥到了手腕上的手鏈，靈一閃有了主意，“要不這樣，你把這條手鏈留在我這裏，當作欠條，等你準備好了，再來贖回去？”

這倒是個辦法，既然鋼琴是急用，就當作和謝之借的。

可是薑渺看了一眼手鏈，又有些猶豫。

這條手鏈上的珠子是時聿南挑選的，每一顆的價格都能買三家鋼琴，倒不是舍不得手鏈，薑渺是不想用時聿南的人來和謝之作換。

“薑小姐，這是鋼琴的保修卡，上邊有我們的聯係方式，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喲。”

店員又遞過來一堆卡片。

這下是真的騎虎難下，沒法拒絕了。

薑渺歎了口氣，收下這些東西後，把手鏈下來，放到謝之手裏。

沒有矯地說些傷的話，薑渺隻說了四個字：“謝謝學長。”

所有手續辦妥，兩人離開了鋼琴店。

“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問，你買這架鋼琴，是有什麽用嗎？”謝之好奇。

如果是放家裏自己彈著玩，用不著買這種品質，看來是有大用。

薑渺直說，“我接手了幽蘭劇團，想嚐試一下用鋼琴進行舞蹈伴奏的表演形式。”

“這很好呀，都是你擅長的，也很有特，我一聽就覺得一定能吸引觀眾的目，我支持你。”

謝之從來不吝嗇對薑渺的誇讚，大學時候就是這樣，在他眼中，薑渺是個完的人。

“謝謝學長的肯定，本來我還覺得有點張，被你這麽一說，頓時信心滿滿了。”薑渺笑著回應。

“其實，大學時候我有個很大的憾。”

謝之突然停住腳步，看向薑渺。

“嗯？”

“那年的迎新晚會上，你跳了一支舞，其實當時我就有為你伴奏的想法，隻是怕不合時宜，所以沒有提。”

那麽大的心事，他竟然藏了這麽多年，如果兩人這次沒遇見，是不是要藏一輩子？

薑渺看著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有機會，希可以和學長合作一下。”

這話聽起來是同意，謝之卻從眼前人的表中看出一疏離。

他在心裏歎氣。

其實很清楚，有些事，錯過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去。

錯的一直是他。

……

鋼琴在三天後順利運到了幽蘭劇團。

正好劇團的裝修也已經完了大半，整棟樓煥然一新。

時聿南到的時候，薑渺正坐在鋼琴前研究著琴譜。

見到他後，起，“你來啦。”

已經換好了舞蹈服，隨時準備著上場。

時聿南在鋼琴前坐下來，看了一眼時間，“我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最多還能有一個小時的排練時間，我們抓開始吧。”

薑渺笑，“謝時總忙裏空來幫我這個忙，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怪氣。

時聿南習慣了這種帶刺的語氣，可扭頭看時，發現的神不太對勁。

“你怎麽了？”他起，朝走過去。

“沒事，”薑渺連連後退，“抓時間，我們開始吧。”

這是一首時聿南沒有彈過的曲子，他稍微悉了一下琴譜後，很快進狀態。

悠揚一曲下，薑渺在臺上起舞。

時間是算好的，在伴奏接近尾聲時，轉了幾個圈，子突然直直地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