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完全不敢起，倒伏在上，只一片脊背，像人魚伏在夜晚的礁石上。

商邵看出興致很低，緩了緩，一手扯過床尾毯，將整個裹住：“別勉強自己。”

“我不是……”應咽了咽。

“不要。”商邵打斷：“你心里有事，緒不對，我們下次再說。”

應兩手疊，攏著毯子，從商邵上起。看著商邵站起來，形容似乎有些冷淡。

“商先生……”

“早點休息，”商邵往門口走，吩咐道：“項鏈可以給康叔，他會派人幫你安全送到。”

“我掃你興了。”應迫切地說，見他腳步停下，才緩下聲問：“對不對？”

“沒有。”商邵取出最后一支煙，在掌心磕了磕，垂眸道：“我跟你說過的，這種事要想愉快，也得有點天賦。當然，也要你我愿。等你愿意那天再說。”

“我愿意，但不能是今天。”

商邵點了煙，吁一口，指尖習慣地點了點：“怎麼，不方便？”

他瞇眼問。

“沒有。”應搖頭：“我……我想找你借錢，我不知道先跟你上床再借錢好，還是先借錢再上床好。”

為難地抿了下，嘟囔著：“……好像哪種都不對。”

商邵一怔，剛剛冰冷的氣息和了些。

肯開口找他借錢，實在超乎他的意料。

“要多？”

應手指計算：“一億三，加上遞增賠償金兩千一百萬，一億五，我現在有四千二百……”

商邵：“直接說。”

“一億。我想先預支剩下的七千萬，然后再借三千萬。”

一億現金，不是個小數目，足夠讓一家中型企業起死回生了。

商邵走向：“你要這麼多錢干什麼？”

“贖。”

康叔剛給莊園的傭人們派完明早任務。

這是應第一次在這兒過夜，因此他特意提點了一下對生活習慣的照顧，諸如用品盡量要真的，喜歡喝甜酒和熱紅酒，食材上要注意清淡去水腫、碳水多優質蛋白脂肪，健房的一些材也要提前按的高重重新校正，以防第二天一早就要去鍛煉。

代完，他上二樓，冷不丁看到商邵正抱著人從客臥里出來。

“怎麼？”他懵了。

第一天留宿就睡主人房，這不符合他對商邵的認知和他承襲的教養。

“在里面了煙，空氣不太好。”商邵面不改心不跳地說。

康叔：“……”

中央空氣凈化系統加隨時可以打開的臺門加強勁對流風……說這些。

商邵抱著人，攬著間的那只手夾著煙。

“為了避免污染您臥室的空氣，建議您完了再進去。”康叔彬彬有禮地說。

那點揶揄別指能逃過商邵的眼睛。

他瞥他一眼：“多。”

白大理石的旋轉樓梯渾然一明凈典雅。商邵沉穩地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回眸跟康叔說：“睡選得不錯。”

那睡是牛油果綠桑蠶，細肩帶，最襯應。他中意應穿綠，看著沉靜可口。

一進主人房，應真覺得離譜。頂級酒店拿來做總統套的面積，只擺了一張床和幾造型立柱，L型的一道落地窗讓風景一覽無余，正對窗外的是一張三米長的沙發，油白的納帕皮，在這屋子里顯得小。

商邵抱著人，在沙發上坐下。

應怕他被坐得酸，磨磨蹭蹭想爬走，被他攔腰撈了回來。

“讓你走了嗎。”他氣定神閑地按住人。

“外面有人……會被看到。”

“沒人。”

應想換個姿勢背對窗外。但商邵不讓。

他按著的，讓面對窗外坐著，脊背著他的膛。

“商先生……”應要哭。

“不你。”

應鼻子里輕輕“嗯嗚”一聲，是抗議，“你又沒信用。”

“是麼。”商邵花了兩秒反思，“也對，那不裝了？”

他一指按下睡襟。吊帶本來就長，襟一撥，里頭的雪團就要被托出來。

“不不不，不不不，”應地掙扎求饒：“你是正人君子……”

商邵笑了笑，手了回來，擰過下吻。又將一雙長并攏，回到了側坐在懷的姿勢。

“講一講為什麼要借錢。”他親的，問的話像個投資商，但行事實在昏君，讓人覺得這一億是在劫難逃了。

既然已經開了口，應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我經紀公司對我的規劃，和我自己想要的不同，以前我沒想過，因為違約金一億三千萬，另外還要加上每年三百萬的賠償金，比如我的合約十年到期，現在是第三年，那麼就是七年的三百萬，合計兩千一百萬。這筆錢對任何明星來說，都幾乎是天價。尤其是因為影視行業這些年不景氣，靠我自己攢，很難。”

一億五千一百萬贖。

這個條件確實可以把一個人釘死。

“我在圈里的咖位，反而讓我寸步難行，即使有公司想接手我，也要考慮到，第一，我的人氣飽和，商業價值飽和，很難再開發出新的高度，但一億多的違約金是實打實要掏的，就好像豪門球員的轉會費，本和吸金價值的不匹配，讓很多公司而卻步。有一家公司拋過橄欖枝，但他要求我一年拍兩部偶像劇，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