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說這些沒意思，公司路線歸公司路線，我跟你的誼……”

應忍不住笑起來，“你跟我的誼，十二年，夠買你麥安言幾臺跑車？”

“你別忘了，”麥安言頓了頓，口起伏：“你雙相最嚴重的時候，是誰陪在你邊，是誰說服湯總不要放棄你，又是誰一個個去品牌那里道歉謝罪請他們再給你機會給你時間？兩年！應！從你輕度抑郁到雙向，你吞安眠藥自殺，是我背你去的醫院！手室外面只有我！只有我在等你被救活！”

“你聲音好大啊，安言。”應眨了下眼，“如果不是我記著這些，你覺得，我會一次又一次接你塞給我的爛片，帶你新簽的演員，上那些無聊的通告綜藝嗎？”

麥安言總疑心聽到了的哽咽，但的聲音又是那麼平靜。

他深深地舒了口氣：“我們不提這些了好不好？我不會害你，你賺夠了錢，想拍什麼拍什麼，要多藝有多藝，趁年輕，不要走出視線……我不會害你，即使我對你不夠好……我也不會害你。”

應抿了抿，低下臉，眼淚還是沒忍住，但沒出聲。

除了商邵，沒人知道在生日這天哭了。

“？”麥安言小名，默了片刻，“你會信我，是嗎？你心里會沒事的。”

“是的，”應落著眼淚，面帶著嘲諷，語氣卻十分沉穩、鎮定地說：“我沒事，跟以前一樣。”

在這一瞬間同時脆弱，傷，和冷靜、縝、虛與委蛇。

這樣的演技，該是影后時刻，卻荒唐地出現在了生命里。

麥安言松了口氣，但約的，又覺得心底不安。

他好像錯過了應，錯過了生命的一道岔路口。

可是那道岔路口是什麼，麥安言還想不清楚。

一億三千萬的違約金，應不舍得的。他篤定。何況應說沒事了，不是麼？

應掛了電話，默默垂淚一會，深呼吸，把手機還給商邵：“讓你見笑。”

“原來你也是會發火的。”商邵在窗邊坐下，出手去，指背被的眼淚濡：“不過一邊哭一邊發火，到底還是你更吃虧些。”

應破涕為笑：“我經紀人這個人啊……”

吁了口氣，微笑道：“比我還錢。我們認識得早，他是小助理，我是小龍套，拿了通稿費，在他的出租屋里一起數余額，覺得未來很有奔頭。商先生，”

哽咽一下：“人一定會變的，對麼？”

商邵沒回答。他知道，應此時此刻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等應自己揩掉眼淚時，他才問：“我剛剛好像聽到宋時璋的名字。他還在為難你？”

“他……看上了跟你跳過舞的那個小姑娘，我不知道是他為難我，還是那個小姑娘跟我不對付。”

“我好像記得，”商邵淡淡的口吻：“我讓康叔把戒指還給他時，告訴他今后你有我護著。他不應該——”

“告訴他什麼？”應怔愣，打斷他。

“告訴他，從今以后，你有我護著。”商邵淡漠地重復一遍，不把這當什麼重要的事。

對他來說，護下應，和給遞出一把傘，是同樣難易的舉手之勞。

唯一的區別是，他倒也沒那麼好的興致和善心，會對路過的每一個人都出遮風擋雨的手。

“你說的不是應這個人，你要了……”應小心翼翼地問。

“電視劇看多了？”商邵瞥一眼。

應噎了一下。

“不過……”商邵悠然補充：“雖然沒這麼說，但目前來看，事實也差不多。”

應臉燒起來：“他騙我。”

恍然大悟，后知后覺，啼笑皆非，又時過境遷地釋然：“他居然騙我說，你要把我當婦，我也居然信了。”

“這樣。”商邵輕描淡寫地回：“他送了幾樁生意想跟我合作，我會重新考慮的。”

“商先生，你好小氣。”應抹一抹眼淚，玩笑道。

商邵笑了笑，并起的雙指在額上點了一下：“你知道馬賽人麼？很久以前，馬賽人的年禮，是單獨獵殺一頭獅子。他們會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解決對方的命。同樣的，如果一群獅子，用最一擊斃命的方式，殺死了獵，它們也會收到當地人的稱贊。他們把這個做——榮耀殺戮。”

“榮耀殺戮。”應復述了一遍，看著他，展微笑：“商先生，今晚我是你的學生。”

國凌晨三點。

一個著名娛記，接到了一通來自香港的電話。

“宋時璋的房子在霞園第九大道第二棟，阮曳最近應該都在那里。”

“你誰？”那人沒聽出的聲線。

“當然是……阮曳的私生。”應微微一笑，輕快地回答。

第41章

這一年年末的娛樂圈，注定會很熱鬧。

寧市機場高速至「星鉆之夜」會場路段。

柏油路靜謐順，一輛黑阿爾法超車穿如行云流水。

保姆車，應一邊在造型助理的幫忙下穿上高定、整理好撐，一邊湊過臉去配合化妝師的撲。在的右手側，發型師則正爭分奪秒地挑高發頂，為編挽出蓬松的公主頭。

車載晶顯示屏中，正播放著一場活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