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從煙盒里點出一支煙，手腕一翻銜上角，“我說了，這里住宿條件很差，你未必得了。”

harry帶一頂接一頂地參觀過去：“這是淋浴和解手的地方，這兒是廚房，這頂是我和另一個志愿者住的，那邊兩頂住著另四個志愿者。”

中間剩下的一頂，便是為他們預留的。

“現在天不早了，晚餐已經在準備，你可以先休息稍等。要提醒你的是，天黑以后，務必不要再出帳篷。”harry心地提醒。

“為什麼？”

“因為你極有可能到野的襲擊，比如……獅子。”

應：“……？”

harry攤攤手，表示況就是如此：“雖然我說的是in case of，以防萬一，但真的不能出帳篷。”

應麻了，腦中閃現營銷號：

【影后應遭獅群分尸，現場慘烈，痛哭哀悼！】

一個扭頭，無比利索地鉆進了帳篷里。

野地帳篷高大寬敞，可供人直立行。屋角放著一張一米五寬的氣墊床，鋪著紅織紋的毯，上面放著羽絨被子。

茶幾一大一小兩張，帶收納功能，上面放著電熱水壺和一次紙杯，其中一張還攤著筆記本，上面麻麻的文字和簡筆畫，想來這里原本是工作間，是臨時收拾出來的。

唯一能放松人神經的，是兩把亞麻白的營地月亮椅，讓這里帶上了一的度假氣息。

由樹干枝椏劈就的掛桿上，掛著兩件厚實的羽絨服。商邵咬著煙，將其中一件取下，為應披上：“馬上就降溫了，多穿點。”

講完了，他匆忙地取下煙，撇過臉去咳嗽了幾聲。

晚風從空的營地間卷過，帶來野的氣息，風聲中滿是一種小的鳴聲。

應繃的聲音稍稍松馳下來，長舒了口氣：“還是鳥比較讓人安心……”

商邵指尖掐煙，喝了口水后瞥一眼，好笑地說：“小姐，是鬣狗。”

應：“……”

晚餐簡易，是海蟹炒飯，但水果切了滿盆，芒果山竹和菠蘿香甜濃郁，另外還配了佐餐解膩的爽口淡甜酒。

harry很健談，氣氛全靠他調。這個小小的野生非洲象保護營地，是完全志愿質的，他們游走在蒼茫的塞倫蓋國家公園，救助那些意外傷、落單或患病的野生們，同時也要跟盜獵者斗智斗勇真刀真槍。

“我第一次遇到Leo時，是去劍橋演講籌款。”harry看向應，向介紹：“我只有一間小小的階梯教室，有一些學生來聽了演講，報了名，但我知道，這些對我來說杯水車薪，后來他走了進來，一suit英俊拔。”

商邵垂下臉笑了笑，散漫地警告他：“別加戲。”

“nonono，”年過六旬的harry無比認真地說：“你進來，在階梯座位上坐下，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會有什麼不一樣。我至今還記得看著你雙眼發表演講的覺，你讓我覺得我講的每句話、正在做的每件事，都是無比重要而意義非凡的——well，雖然實際上你什麼神也沒有。”

應安靜聽著，黯藍的夜幕下，的目越過窄窄的蛋卷長桌，看向商邵。

水果的香氣一蓬一蓬，那種甜味的熱烈彌漫了的呼吸。

harry說的每個字，都同。

他就是一個輕輕瞥你一眼，就能令你到強烈宿命的男人。

營地的發電機功率很大，聲音隆隆，對很不友好，因此只運作到八點，八點后，黑夜徹底來臨，全營地也進靜默，只靠各自帳篷中的馬燈照明。

這里淡水有限，應只很簡單地沖了個澡，進了帳篷就開始打噴嚏。

的行李丟得一干二凈，下午的行程又匆忙，商邵只來得及讓人給備了些基本的，睡之類的是不必想了。他把自己襯衫扔給：“將就穿，別著涼。”

他的襯質拔又，應徑直套上。好寬松的廓形。

偏過臉去，將袖子很認真地往上疊了一疊。

懸在帳篷頂端的燈昏暗，溫地攏著微的發梢。

商邵吃過了藥，回眸時見了這一幕，話到邊倏然忘了，目耐人尋味地停留在上。

那是一種很克制的耐人尋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晦暗的沉迷。

應疊好袖子，抬起臉時，眼前的男人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手中的一小瓶純凈水已被他飲盡。

“下次還敢不敢這麼心來了？”他漫不經心地問。

“敢。”應眼神明亮：“為什麼不敢？”

商邵笑了一聲：“過來。”

應原本雙膝跪在氣墊床上的，聽了他的話，直起子邁出一條長，赤腳踩在暗紅的佩斯利花紋地毯上。

商邵就著別扭的姿勢圈住。白襯下原來藏著那麼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

他的手掌折住腰，燈下，深廓英的臉俯近，聲音很低地問：“刷過牙了？”

應驀然被他問得發窘，知道他即將要做什麼，心跳在腔里七八糟。

這帳篷是否太擋風，否則空氣怎麼會如此閉塞，讓呼吸不暢，面上一一地熱。

應輕微點了下頭。

商邵目盯著右耳垂上的那顆淡紅小痣，沉下去的一把嗓音帶著顆粒，語調是那麼緩慢優雅：“很認真地刷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