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曳不錯的啊，能開場，我記得我拿了最佳新人獎后，也還是在中段靠前的位置。”

麥安言聽上去有些心虛：“今時不同往日，也是有點悟的麼。”

應沒聽懂。

阮曳之后是國模團，們倒多半穿的很利落，畢竟一米八的高不必怵懼任何場合。

差不多倒數二十分鐘時，主辦方工作人員來敲窗戶：“應老師，您準備好了麼？咱們可以去候場了。”

電車門緩緩推開，一條著長靴的長纖細渾圓，自車穩穩邁出。

工作人員攙了一把，胳膊搭著應的手。看到真人的第一眼，想說什麼話倏然忘了，只顧著吞了吞口水。

“怎麼了？”

“好、好漂亮……”小姑娘忠實地說。

在《Moda》這樣的頂刊工作的，就算是個小小實習助理，背后也可能是個幾十萬的穿搭博主，或者見天兒買買買的千金小姐、時尚買手，抑或著是藝管理方面的海歸高材生。這些人哪個不是眼高于頂？見慣了帥哥名模名流，講起品味來莫不是一套一套的，能讓他們被第一眼震懾住，真是罕見。

應笑了笑，瞥一眼：“甜。”

緹文跟著一起去候場，等上紅毯后再轉去會場。

候場，明星三兩站著，半生不地閑聊，見應過來，誰的聲音也沒停，因為停了跌份兒，但大家語氣都不約而同地慢了，跟著眼神一同心不在焉起來，將耐人尋味地上下逡巡一遍。

今天這場合，明星的大拖尾一個賽一個的蓬，跟拖掛大卡車似的，轉個都費勁，一條子四個工作人員跟屁后頭整理。見了應，面上不說，心里都五味雜陳。

一時想，穿這麼簡單就來了，紅毯上虧不死你。

一時想，穿這麼簡單，倒顯得我興師眾。

用不著誰先開口，《Moda》主編杏雪第一個迎上來：“，好久不見咯。”

那可不是好久不見，上次見還是去年今天呢。

應掛上笑：“杏雪姐，別來無恙？今天是你的主場，是不是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哎你快別說了。”杏雪嗔怒看一眼：“今天這真不錯，是Musel嗎？真看不出來呢，我上次見了Jeffrey，想趁他在中國期間做個專訪，他在考慮給Musel加幾頁版面。”眨眨眼：“還得是你，比我還快，會挑。”

兩人假惺惺地說了一堆塑料廢話，前方持續傳來主持人的暖場聲。

在應前登場的幾個小花，都過來寒暄打招呼。

大家也不，但不妨礙一口一個寶貝，一口一個親的。也別說男星不假，男明星張口就是這老師那老師，麻煩了謝謝啊哎呀今兒見了你真高興咱改天高低得聚聚。

應聽得走神，笑容也跟著意興闌珊起來。手拿包里，手機嗡嗡震。

似有所，已經先不控制地揚起來了。

說了聲“失陪”，走到稍清靜一些的角落，點開微信。

商邵正在坦桑尼亞，真忙的，三天里沒找過應。

難得有空，鬼使神差地翻出了那天發給他的自拍，看了兩眼，驚覺自己昏了頭。

又不是聯系不上，看照片算什麼回事？

商邵問方不方便電話時，應已經掛上耳機了。

掩著聲：“馬上就要上紅毯了。”

商邵幾天沒聽到聲音，一字一字，連帶著呼吸也聽得很認真。

末了，電話那端一道低沉男聲，“怎麼沒我？”

“不敢，旁邊有人。”應抿了抿，幾句話的功夫，眼底染上薄紅。

沒這麼不能裝。裝是的強項，任何場合任何人，都能裝到位。

但聽著他的聲音，像是被他如霧似靄的眼神深沉鎖著，讓沒辦法裝。

筆直雙并著，里一蓬一蓬的熱度，像個呼吸不暢的小孩。

“很擔心？”

“擔心給你添麻煩。”

商邵輕慢地打斷：“。”

應心里一，轉過去，額頭抵著雪白的墻，把自己到了犄角。

半晌。

細如蚊蚋的一聲：“阿邵哥哥。”

商邵那端呼吸倏然淺了。過了許久，才似乎很淡定地問：“你我什麼？”

“不能再了。”應打死不開第二次口：“只是這這個不容易對號座……”

否則被有心人聽見了“商先生”，又聯想到游艇，很容易就猜測到他的真實份。

應聽到電話那頭一聲咽，似乎是商邵在喝水。

泡涼了的茶葉水，狗都不喝，但他喝得很慢，到冰涼的水順著線下去，熄滅他里的熱。

喝了水不夠，他修長瘦骨的手指扣進領帶，松了松。

“該你上紅毯了？”他一本正經地問。

“嗯。”應回頭瞥了一眼：“該掛了。”

很想問問他這幾天有沒有想，可是又覺得這問題得寸進尺。

商邵沒主找，那麼就是不想。他日理萬機，沒空關注小小。

還沒掛斷，那邊傳來一聲咳嗽。

應神經一跳：“你冒了？”

“一點。”

“我傳染給你的？”

商邵笑了笑：“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