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后半夜，但音樂沒停，一層的客廳四面開闊，有表演舞臺，正中擺著黑施坦威三角鋼琴，以供宴會時演出使用。上了二層，有電影院、spa、健房，以及一間牌室、醫務室和書房。

三層主客臥共五套，應和商邵被安排在同一間。

應哽住了。

等人一走，唰地變臉：“這個船這麼大，難道就沒有——”

“沒有。”商邵言簡意賅。

只有長超過百米的游艇，才能被稱之為超級游艇，而這一艘便是。一百米的船，容得下直升機停機坪，容得下泳池，容得下帆船托艇快艇，容得下汽車越野車沙地托，容得下一百五十名船工傭人，但就是容不下第六間客房。

因為富豪的船上不需要太多客人。

商邵走客廳，十分自然地下西服，并將襯袖口往上挽了挽。

鎏金水龍頭被擰開，水流清澈，商邵一不茍地洗著手，見應站門口不，他懶洋洋說實話：“除了我們，后半夜還有別的客人登船，五間套房都是安排好的。”

“我可以不住套房。”

“你在想什麼？”商邵抬眸，含笑瞥：“不住套房，那就去艙跟管家傭人一起住。”

見應抿不愿，商邵笑了笑，“或者，我去？”

借應十個膽子也不敢。

“你怕什麼，我不是不行麼？”商邵一句話說得坦然自若，取了手巾，細致地將手指干。

“男人的作案工又不止那個東西。”應逞口舌之快。

商邵正完手，聽了應的話，鬼使神差地，垂眸看了眼。

一雙養尊優、平時只需寫簽名、翻書頁和縱帆船的手，此時此刻正墊在厚實的白巾之上。

指骨修長，確實不賴。

應倏然站直：“你、你干嘛看你手？”

“手也不能看？”商邵好笑地問，扔了巾，看著應，將黑領帶一點點扯開：“手怎麼了？”

“手……手……”應面紅耳赤笨拙舌。

商邵風度翩翩地一頷首：“學到了，謝謝你的提醒。”

砰的一聲，臥室門被狠狠摔上。

嗚……輕輕打自己：“讓你快！讓你快！”

上次甩他車門，只氣了一秒便慫兮兮地點頭哈腰。商邵看著表，三十秒后，無奈地勾笑了笑。

三十倍還不止的進步，真是厲害。

他指間掐煙，敲了敲臥室門：“這樣，我有一個辦法。”

應的聲音因為鼻塞而甕甕的：“什麼辦法？”

“晚上睡覺時，你可以選擇把我捆起來，反正應小姐你，不是會十二種領帶系法麼？”

“商邵！”應錘了一下門。

商邵輕笑一聲，低頭吁了一口煙后，笑容斂了些：“不開玩笑，很累了，放我進去好麼？”

應心里一，想到他這幾天的行程。

林林總總一算，他兩天里閉眼休息的時間，恐怕不超過四小時。

門從里面打開，煙霧繚繞間，商邵墨的雙眼難掩倦意，似乎全靠指尖這一支尼古丁來撐著。

“對不起，我也很想紳士地跟你說，我在外面睡沙發就好，但不行。”他抬起夾著煙的那只手，在應臉側一：“就原諒我這一晚。”

應點點頭，言又止。

“別道歉，是我自作自。”

游艇的臥室跟酒店沒什麼區別，無非是地毯厚一點，家奢華一點，水晶燈隆重一點。

正中央一張兩米寬的黑老黎床十分古典，雪白床單被傭人繃得沒有一褶皺，床尾擺著一對用巾擰起的天鵝。

商邵瞥了眼床尾凳，走至座機前，按下免提，用法語吩咐了一句什麼。

應以為他是什麼客房服務，但商邵一邊解著襯衫扣子，一邊對說：“我先洗澡，等下傭人過來，會把這張尾凳換走。他們講法語的，你不用跟他們通什麼。”

“這個凳子有什麼問題麼？”應看了眼。皮質而紋樣特殊，以前沒見過。

出手去，即將上時，聽到商邵冰冷的一聲：“別。”

應被他罕見的語氣嚇了一跳，抬起眸時，看見他眼中厭惡一閃而過。

應收回手，站直，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拘謹。商邵松弛下來，將從長凳邊拉開：“對不起，這是鯨魚皮做的，我不想你。是不是嚇到你？”

應點點頭，小小聲地說：“好兇。”

商邵便圈住，在脊心拍了拍：“不怕。”

他的溫沁了倦，像晚黑十分一陣沙沙的雨，人無端心安。

應伏他肩頭，抬起臉，低聲他一句“商先生”。

商邵垂下臉來，聽到應問：“你親我一下，好麼？”

商邵作微凝，默了一息，吻上的。

這是很安靜的一個吻，毫也不激烈，但莫名讓人上癮。

吻過后，誰的氣息都沒急促，應靠著他肩膀，角抿翹起來：“原來我也能命令你做事。”

商邵笑了一聲，指尖在眉心一點：“癡線。”

“癡線。”應蹩腳地學他的粵語發音，踮起腳尖，環住他頸項，地抱住他。

商邵幾不可聞地吞咽了一下。在車里激烈的吻沒起反應，這會兒約約反而有失控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