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一米六八，但材比例極好，蜂腰長四個字仿佛是為量定制。蜷在沙發里時，一雙長屈膝并著，被暗紅的羊絨一襯，白得晃眼。

忙碌了一天的大腦快軌，商邵鬼使神差地想，不知道跟下的高級真皮沙發比起來，哪一種手更好？

他平靜地將眼眸撇開，一口冰威士忌喝得蓋彌彰。

應把雜志一合，下搭在書頁脊上：“商先生。”

商邵冷淡地“嗯”一聲。

“你去歐洲開什麼會？”

“一個全球的能源峰會。”

“去幾天？”

“三天兩晚。”

應算了算，回來后再過三天才是時尚大典，還行，行程不算趕，還能倒時差。

商邵不聲地問：“你有工作？”

“你現在問，多有點來不及了。”

商邵笑了笑：“確實，很不尊重你。”

“我跟你說過的，有兩個晚宴，然后有幾個電影節。

商邵在對面坐下：“走紅毯麼？”

“嗯。”

“上次香檳的那個不錯。”商邵輕描淡寫地提。

應笑起來：“那個是問品牌借的，穿過一次，不能再穿第二次了。”

“跟我吃晚飯的那條也可以。”

應更笑，懷里抱著雜志：“那個不行，那個是我自己買的，才幾千塊。”

商邵這才水到渠地問：“那紅毯的禮服，你準備得怎麼樣？”

“沒什麼怎麼樣，已經選好了。”應不跟他訴苦。

知道說了，商邵多半會給解決。

也怕說了，商邵不給解決。

不知道這其實是商邵給的機會。

他可以幫，也可以裝不知道，一切取決于應自己。就在剛剛，他給過機會，漫不經心，不聲，申引著話題，好讓順理章地開口，而不必承突兀和難堪。

但應拒絕他，這份拒絕中，有著不輸于他的云淡風輕。

深貴重的雀眼紋實木餐臺面上，發出了一聲輕磕脆響，是商邵放下了威士忌杯。他居高臨下，目的審視毫無折衷：“你沒有任何難，是麼？”

應心里了一下。這句質疑，幾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知道。

他知道有難。

應沉默片刻，仰起臉他，反而揚笑道：“有又怎麼樣呢？”

“這取決于，你想怎麼樣。”

“商先生難道一定會幫我麼？”應目深深地與他對視。

“你不問，怎麼知道我會不會。”

“如果你不會，我說了也沒用，給你當故事聽麼？”

商邵的眉心一而過不耐，很短暫。他回復到面無表的樣子，深沉地看了應數秒，“一定不說，不求？”

“商先生不是說很會尊重人麼？為什麼要再三追問？”應抿一抿，雖然是仰，但頸項修長似天鵝。

說：“我已經推辭過了，不止一次。”

商邵點點頭，淡漠的一道命令：“站起來。”

應起，知道自己又拂他的意惹他不高興，笑了笑，當開玩笑般：“我掃你興了，你會不會把我從飛機上扔下去——”

下一秒，披肩從眼前揚起，又垂落下。

它被攥在商邵手中，拖著地，帶著的余溫。

應猝不及防，一雙手條件反地捂住，長并著：“商先生？你干什麼！”

聲音里有不明顯的抖，嗓子吞咽了一下，驚惶而不確定地著商邵。

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看向的目中，沒有毫旖旎、曖昧或垂涎。

那麼麗纖細，但他只是冷冰冰地看著，目居高臨下，尖銳地穿的□□，如一種細究的審視。

“既然你一定要在我面前這麼驕傲。”商邵淡淡地開口：“那就這麼待著吧。”

他當初說得對，「應小姐，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是勾引不到我的。」

確實勾引不到他，已經如此明了，每一都勾著別人的，偏偏他無于衷。

雖然穿著、穿著襯，但應分明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穿。辱和難堪讓的止不住地抖，一陣一陣，從深滲出來。

微微垂下臉，跟自己笑了笑，繼而輕聲問：“一定要這樣嗎？”

商邵沒回答，半倚著餐吧臺，出煙盒。

應靜了兩秒，捂著的手放了下來，安順地垂放到兩側。

漸漸的，的眼可見地變得直，平直單薄的肩膀舒展著，從腳后跟到小肚到脊柱線，繃了倔強的一道警衛線。

明白了，他要用這麼徹底的方式打碎在他面前的驕傲。

但偏不。

反而站得昂首，不躲，不避，不恥，下微抬，目清明沉著，倔強抿著，一聲不吭，臉上掛笑，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的。

像十六歲那年，謊報年齡，去走那場泳秀。

的驕傲無非是在那一個下午摔碎的，后來又重拾起，得的。

他想釜底薪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讓放棄那些多余的驕傲。但他不明白，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