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旋開鋼筆遞衤糀給，又打開一旁的紅印泥。

應寫下自己的份證號、姓名，簽下今天日期，按下食指手印。

兩份合同，雙方同時簽，一切都在安靜中極快地、有序地進行。

簽完了，應看向商邵，角揚起的弧度很明：“謝謝商先生，把這麼一本萬利的生意給我做。”

聽到的話，商邵雙眉輕蹙，在寫完自己的證件號前，他停下鋼筆，抬眼看：“應，如果你有什麼覺得不舒服的，告訴我。”

“沒有，我覺得很好，該考慮的，商先生都替我考慮到了，很周全，我很放心。”

下意識地、刻板地玩著那支萬寶龍鋼筆，將墨管反復轉開又擰上。

商邵便繼續簽完了剩下的容。

應聽著鋼筆筆尖的沙沙聲，抬起眼，眼睛明亮，角亦微笑，語氣輕輕地、天真而松快地問：“那……這麼說，我只要等商先生偶爾需要時找我，對麼？”

話問出后，一時沒聽到回答，但筆尖的聲音停了。

商邵旋上筆帽，將合同遞出。

就在應即將接到的那一刻，他看著應的雙眼，眸是那麼意味深長，卻眼也不眨地將紙在手心團皺。

康叔臉上連一訝異都沒有，一派置事外的淡然，只著窗外的綠。

這片山林是花重金打造的，傍晚了，安靜曲折的河道起了霧氣，彌漫在筆直的林木間，但夕又如此溫地籠罩著。

“商先生……是什麼意思？”應遲疑地問，角的笑幾乎快維持不住。

他后悔了麼？

“我后悔了。”商邵平靜地說。

應的心力懈了，抿了抿角：“這樣。”

“既然我花了這麼多錢，就應該我想見你時，就能見到你。”

商邵的語氣沉而緩慢：“但考慮到我很忙，那麼一周三次，一次不短于一個小時——”

他抬眸瞥，漫不經心：“你有沒有意見？”

第26章

九點多，應帶著商邵親筆簽名的合同回家。

新擬定的合同條款中，規定了每周至要見商邵三次，每次除來回路程外，不得短于一小時。考慮到的工作屬，極可能出現進組封閉幾個月的況，因此采取彈制，缺了的天數，就在放假時集中彌補。

……十分嚴謹，堪稱勞務合同。

俊儀和緹文正在影音室里看喜劇片，兩人窩在沙發上抱著薯片樂不可支，見應推門而，都跳起來：“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

應踢掉拖鞋，“不回來我睡哪兒？。”

俊儀往旁邊挪，把中間的地方讓給應：“是港3送你回來嗎？”

“不是。”

“商先生又不親自送你回來。”俊儀抗議。

“你以為他跟你一樣空？”應搶過薯片，心不在焉地啃著。

何況簽完合同收了三千萬，驀然便有些尷尬。

吃人短拿人手，收了錢，跟他了雇傭關系，他真了的金主爸爸，說話氣焰無端三分。

吃飯時，差點站一旁給他端茶倒水布菜，直到商邵放下筷子，冷冰冰地說：“你正常點。”

吃完飯，陪人去后院散步。海風舒爽，林間有香氣，氛圍恰到好，但或許是在鯨鯊館的失控太過尷尬，因而誰都很沉默。

走了半小時，應弱聲言又止：“商先生……”

商邵：“你說。”

“今天這一小時……算出勤嗎？”

商邵：“……”

他是沒想到，一路上看心思很重，原來只是在盤算這個。

應絞著手指：“因為下兩周有兩個晚宴，不算出勤的話那……”

朦朧月下，商邵沒等說完，便淡淡瞥一眼：“很虧是麼？”

“……”

“要不要給你安排一臺打卡機？”

應跟他客氣，用員工對老板的語氣：“那倒不用，我相信商先生，而且康叔應該會記錄的吧……”

商邵靜了兩秒，調轉了腳步：“……走吧。”

“啊？”

商邵加重語氣：“你可以回去了。”

應聽得出，大約又是惹他不高興了。

是不是掃了他的興？

回了房子，商邵果然也沒怎麼跟道別，只讓康叔安排車送回去，便沒了下文

車子載著應離開時，回頭仰那棟龐大的別墅，二樓書房中燈火通明，從落地窗的視野延進去，應看到他俯首站在幾案后，正一個人冷冷清清地練著書法。

家庭影院的幕布上，喜劇電影溫暖明亮，正演到大團圓結局。

應咀嚼薯片的作很慢。

不知為什麼，他一個人練書法的模樣在眼前揮之不去。他的書房好大，落地窗有十幾米寬，那張幾案擺在正中，顯得四周空曠孤寂。

“緹文。”了莊緹文一聲。

“嗯？”

“商先生，一直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麼？”

緹文現在面對的心十分復雜。

某種程度上來說，商邵算是的偶像，商家小輩沒有人不崇拜他、敬重他的，現在他玩了明星，這讓緹文心里彌漫著一天崩地裂的塌房。

……算了算了，年人各取所需而已，也沒有什麼高低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