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跟著走近書桌，桌面上攤著許多寫真，都是下午挑剩下的，有幾張十分骨。

一直以來的冷淡疏離在這時候七零八落，應一個激靈，兩只纖細的手在桌上一按：“這些是挑剩下的，很過時了……”

商邵輕輕出一張。畫面里，穿著白泳，一手攏著發，一手停在曲線起伏的口，紅微張，正抬起眼眸直視鏡頭。

很大膽，跟他見過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應頭皮一，唰地一下將相片從他手中走，剛要解釋兩句，便見商邵眉頭皺了一下，垂眼看了下指腹。

相片紙太鋒利，又的那麼猝不及防，因此割破了他的皮。

“你傷了？”應顧不上心底芥，立刻牽住他那只手，認真去看那一線淺淺的傷口。

果然有一鮮沁出。

那點疼只是一瞬間的，用不到“傷”這樣嚴陣以待的字眼。商邵安：“沒什麼，別張。”

的發香，像秋日山中起來的野果。因為挨得很，很清晰地占滿了他的呼吸。

應沒聽見男人咽，不知他的結滾了滾。

“真的對不起，”抬起臉，眼中十分自責：“我只是不想你看到……那個照片。”

尾音是越講越低，“照片”兩字幾乎聽不清。

“為什麼？”商邵不聲

“因為……因為非禮勿視。”

商邵抬起眼神，覺得用詞新鮮。

“所以是，雜志的讀者可以看，我不可以看。”

應：“……”

商邵沒再逗，將手了出來，平淡提醒：“簽名，應小姐。”

應翻出那張給雯郡小朋友的，上面十分煞風景地寫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墨已經干了，應把它裝進信封，雙手遞給商邵：“祝你的小朋友考試第一名。”

商邵勾了勾，兩指夾著揚了一下：“多謝。”

下了樓，碗筷已經添置好，都在等他們。

應開了一壇從應帆那兒帶回來的甜酒，親自給康叔和商邵斟上：“這是我媽媽自己釀的，稍微有點甜，但很清爽，不會上頭。”

不知道是不，還是吃不慣，商邵筷子得很，倒的一杯酒倒是喝了。康叔要開車，滴酒不沾，俊儀便去泡了普洱茶，五個人茶酒自在，在秋風月下閑聊。

俊儀開啟話題完全不懂迂回的，張口便問：“商先生，下午的相親你還滿意嗎？”

應神自若，微笑地看向商邵，等他的回答。

商邵臉上看不出破綻，語氣平淡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去相親？”

莊緹文順水推舟跳出來請罪：“是我的錯，商先生您相親的那個對象，以前因為活接待過，拍了照片。”

說完，邀功似的跟商邵比了個“ok”，小表飛。

商邵點點頭，勾了下：“相親這種事，是雙方選擇，我一個人中意沒有用。”

“中意你。”緹文說，“在朋友圈讓大家給打氣。”

俊儀捧哏似的：“那就是兩廂愿。”

應聳了下肩，兩邊角揚起老高，歪過臉笑道：“恭喜商先生。”

商邵放下茶盞，眼睫也跟著垂，默了一息，才說：“恭喜早了，太小，跟我不太合適。”

緹文還以為自己敏，但確實莫名到了一低氣。如此冰冷深沉，在座的只有一個人能散發出這種氣場。

康叔就坐在邊，在桌子底下輕踢一下。緹文立刻坐端正，腦筋轉半天：“啊那個……”一邊看著康叔的臉，一邊磕磕絆絆、半猜半推敲：“商先生也要……相親嗎？……是單太久……還是……被……家里的？”

康叔喝茶，對緹文比了個大拇指。

緹文微笑眨眼，心想，媽的。

兩人微表暗流涌，被商邵面無表地瞥了一眼，立刻偃旗息鼓。

他繼而才冷淡地回：“是被家里的。”

應喝著洪湖蓮藕湯，頭也未抬，瓷勺著白玉碗壁叮當作響。

一頓飯吃得不能說不愉快，但散席時，每個人莫名都覺很累，只有俊儀說：“好撐。”

沒有吃完飯就告辭的道理，也沒有吃完飯就趕客的道理，于是便又上樓喝茶。

緹文已經在一晚上的魔幻中修復好了自己的心眼，找藉口把俊儀和康叔都帶到影音室看電影。

除了俊儀，剩下每個人都知道商邵不怎麼看電影。俊儀邀請：“商先生不一起嗎？”

康叔主解釋：“他很看電影，不用管他。”

總不好真的剩他一個人在外面，應只好說：“我陪商先生，你們看。”

緹文一邊走，一邊激烈地用眼神跟康叔換意見。不懂！雖然完全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但本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

康叔風度翩翩地攤了攤手，意思是別問我。

影音室是裝修時重金打造的，隔音效果很好，門一關上，像是阻隔了兩個世界。

兩人站在客廳，穿堂風涌過，四下里寂靜得能聽見鳥聲。

應攏了攏開衫，請商邵進書房休息：“我給你重新泡一壺茶，生普怎麼樣？”

商邵點點頭，應去一樓煮山泉水，找那餅天價老班章。等水開的功夫，倚著吧臺，懇請水煮得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