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

司機冷汗早就下來了，一聽見聲音，忙不迭關掉。

從后視鏡瞄時，心里暗自納罕，這位影后可真是心態良好。

應已經在微博上看到了蔡貝貝買的通稿和詞條。

詞條是#應空降#，營銷號發文模板統一：

不會吧，應昨天殺青離組，蔡貝貝全程黑臉[驚訝][驚訝]，聽說劇組也沒有給應準備殺青宴，這是什麼況？難道之前說應帶資空降截胡是真的？那蔡貝貝這波也是很慘了……[吃瓜][吃瓜]

應出道這麼多年，芒耀眼，樹敵無數，上至大花下至新小花，左至文藝片演技派右至流量，男演員演員，的全部都撕過。

天下苦應久矣。

從業務方面來說，沒有短板，沒有黑料，也沒有緋聞，因此過去對的黑一般也就是嘲諷是時尚棄兒、時尚資源。這次帶資截胡，雖然離譜，但前有宋時璋半夜空降熱搜坐實緋聞，后有蔡貝貝片場合影黑臉照——

千載難逢的機會。

營銷號評論區和詞條廣場上，各家進行了史無前例的熱鬧團建：

【也不意外，不是一心要當老板娘了嘛，演技退步，當然只能帶資進組咯】

【該說不說，再見安吉拉全片數拉垮，三十分鐘的戲份好意思撕一番柯嶼，丟人丟到戛納】

【笑死，我們雙星三獎影后多久顆粒無收了？再見安吉拉國全員拿獎，就一個兩手空空，誰尷尬了我不說】

【跟宋時璋，早就約約有聽說了啦】

以的戰斗力和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忍氣吞聲？揪著蔡貝貝的黑料就開始科普：

【笑死，應用得著去截胡一個跟導師未婚先孕咖戲份？】

【一個演技片段上電影學院公開課，一個什麼末流邊緣學科畢業，別來沾邊】

一團混戰中，再次為眾矢之的：

【不會吧不會吧，影后怎麼造黃謠啊？】

【蒸煮截胡給演員造黃謠，嘻嘻隨蒸煮】

【蔡貝貝單親媽媽就該被你們這麼造黃謠嗎？果然惡臭】

這樣的罵戰，誰都不陌生了，每一個敲擊鍵盤來回混戰的，，麥安言都不會有結果，不會有贏家，也不會有什麼真相，吵到最后，每個人都不知道在吵什麼，只記得要面紅耳赤你死我活。

出道數年，的生活不過是一種熱鬧的重復。

應放下手機，安程俊儀，告訴沒事，不要跟別人吵架，隨后回復麥安言：【你安排就好。】

剩余的所有關心，都沒有點進去看。

想起片場上，南希不合時宜的笑話，以及跟蔡貝貝相視一笑后瘋狂的快門聲，想必那個時刻，麥安言就已經猜到了這則通稿，提前預備下應對方案了。

至于那邊的口徑，也會有后援會整頓，令行止，宛如訓練有素的軍隊。

手機落進小巧的殼晚宴包中，發出一聲輕而悶的落地聲。

緩過神，抿起，對商邵微笑道：“剛剛電臺里在報什麼？聽上去好熱鬧。”

司機扶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再度從后視鏡看。原來這位影后不懂粵語。

不知為何，他看的目多了一憐憫。

一直閉目眼神的男人睜開了雙眼，轉過臉，靜靜看，在這一刻騙：“年活的廣告。”

應毫不懷疑。難怪他剛剛聽了片刻。

深吸一口氣，兩手握在一起，雙肩隨著深呼吸的作微凹，骨而單薄。

著商邵，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甜：“商先生也會有一些年的儀式嗎？”

“不多，偶爾。”

應點點頭：“我覺得粵語很好聽，可是我學不會。其實我就在平市長大，但周圍同學都說普通話。”

商邵察覺出的話語變多，但沒有表現出厭煩，而是問：“想學什麼？”

應怔了一下，笑笑：“我只會說點解、靚仔、你講咩嘢？其余的都想學，啊，還有你教我的仔骨骨。”

商邵也跟著的話笑了起來，很淺。說的“你港咩嘢”，有似乎在埋怨人的生，是撒的語氣。

“商先生要帶我去哪里？另一件事遲到這麼久，真的不要嗎？”

商邵才告訴真相，語調平板，輕描淡寫。

“剛剛已經通知他們我不過去了。”

應怔然，又開始玩著西服袖口。

“心不好的話，不必勉強自己大方。”

應不知道他是怎麼看穿的，只覺得眼眶驀地一熱。淚腺也有慣，今晚哭過一場，才會顯得特別容易落淚。

但忍住了，只是潤著眼眶，低垂著臉，默默微笑著。

這次要去的地方卻不遠，從莊園出來，沿著濱海公路返回市區，在一片奢侈品街區中停下。

這里是寧市最紙醉金迷的地方，譬如紐約的第五大道，黎的香榭麗舍，大牌林立，燈牌閃爍，每一扇櫥窗都明亮得讓人向往。櫥窗的模特優雅高挑，昂貴，首飾閃亮，永遠鮮、永遠微笑，讓人恨不得想代替去凝固到櫥窗中，凝固出永遠的麗富貴。

已經十點，行人稀，大部分店鋪都已經在閉店清點。當中一間珠寶店的門口，清場的黑白警戒線已經拉起，正門口放著三角立牌，寫著“closed”，四名男店員分守兩側，正彬彬有禮地攔下想要進去的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