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沈喻的話，顧昭瞪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當心顧玦聽到了又跟你鬧。”

“所以……你隻是不讚我說顧玦是家裏的熊孩子？那對於前麵的夫妻兩個這句話……”

“沒有！”顧昭立即否認，“別整天胡思想，趕回去了。”

兩人各自提著一袋東西，顧昭沒有再去沈喻那邊，隻說明天還要早起，就先回去了。

到家之後，屋裏黑漆漆的，顧昭剛想開燈，就聽見顧玦的聲音想起，“姐，先別開燈。”

顧昭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往沙發那邊看，才約看到沙發有一個人形的廓。

開燈的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遵從了顧玦的意願，但是顧昭也沒往那邊走，就站在門口跟顧玦對話。

“你怎麽回來了？有事？”其實注意到了，剛剛……顧玦喊了一聲“姐”。

其實一直以來，兩人都各自有意的回避著這些親的稱呼，顧玦也就偶爾被急了，才會對別人說一句“我姐”之類的稱呼，但是當麵這樣，這還是第一次。

顧昭想起今天晚上他突然緒的轉變，心裏大概猜到了一點。

果然，顧玦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開口，“其實，你是不是討厭我的？”

顧昭沒說話，將東西放在地上，了鞋，坐在了門口的地板上，微微倚靠著牆麵，以求在黑暗中多幾分安全。

畢竟……顧玦要聊這個，估計這對話時間不會太短。

不算特別怕黑，但黑暗中必須靠著什麽東西才能有安全……這大抵是過去留下的一些病，很難改掉。

顧昭坐下之後，才終於回答了顧玦的話，“沒有討厭你。”

“騙人。”顧玦聲音悶悶的，“一開始你就不想管我，後來之所以會管我，也是因為我丟了錢包……還有那天喝酒，你突然很兇，分明就是故意要灌醉我。”

“今晚我問你我的報考意願……你也選擇了敷衍，你本不想跟我牽扯上任何關係，對吧？”

顧昭無言以對。

沒想到顧玦看著大大咧咧還有點傻乎乎的，可是許多事上，他卻一直很敏。

那些事他不說，卻全都知道。

顧昭的確不討厭顧玦，可是剛剛那些話，卻找不到反駁的話，隻能保持沉默。

的沉默顯然讓顧玦的緒更低落了，“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去找你，你讓我滾……後來我無數次想起來，你那時候看我的眼神，滿是冷漠和憎惡。”

“以前我不懂，但是後來我明白了……你恨爸爸，也恨媽媽，更恨我，對吧？”

依舊是無法反駁的話，顧昭曾經的確是那麽想的。

如今時間磨平了仇恨，卻磨不平厭惡，顧玦主觀上來說沒有做錯過什麽，所以對他有了很大的寬容，但是對顧遠山和顧玦的媽媽，本沒辦法祛除掉那些厭惡。

許久，顧昭開口，“顧玦，老實說，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心去麵對你。”

“你說的對，我恨顧遠山，也恨你的媽媽，我也知道你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甚至我也承認，你的格討喜的，相的這幾天裏，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

“可是有時候，人的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因為你是那兩個人的兒子，所以我永遠沒辦法毫無隔閡的與你相。”

說到這裏，顧昭輕輕歎息了一聲，“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主捅破這層窗戶紙，但是既然說了……我也就一次說清楚好了。”

“顧玦，你很好，但是等你離開以後，我們能不見麵就還是不要見麵了吧，你就當……你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姐姐，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夠了。”

顧玦沉默了很久，開口，“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了，這幾天多謝你的幫助……姐姐。”

最後一聲“姐姐”，顧玦聲音很輕，顧昭約覺得，好像在裏麵聽到了一點哽咽。

隨後，顧玦起，在黑暗中路過的邊開門離開。

在門打開的時候，外麵樓道裏的燈映襯下，顧昭看到了他發紅的眼睛。

不想，年總是又要麵子的，難怪不讓開燈……原來是怕看到他哭鼻子的模樣啊。

隨著房門再次被關上，屋子裏重新陷一片黑暗。

顧昭坐了一會兒，忽然鼻子有點，抬手一，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原來自己也落下了淚來。

著指尖的一點濡，顧昭突然笑了，一麵起一麵語氣中帶著些無奈的說道，“行吧，明天就走了，看來讓他接送我下班什麽的，是指不上了。”

第二天早上，顧昭起床的時候，意外發現沈喻又在自己家。

顧昭：“……”

雖然知道家大門的碼了，但是也用不著這麽堂而皇之吧？

沈喻聽到聲音抬頭看，非常自然的開口，“快去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飯。”

顧昭瞥了一眼，唔……今天的早飯是在外麵買的。

匆忙洗漱之後，兩人一起坐在餐桌吃東西，顧昭才開口問了一句，“顧玦呢？”

“走了。”

顧昭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開口，“……走了？”

“嗯。”沈喻說著，把旁邊一個信封推到跟前，“他讓我給你的。”

“本來我要送他去火車站的，但是他堅持要自己走，讓我幫忙給你買份早餐，免得你著急上班又吃不上東西。”

頓了頓，沈喻才想起來，有些好奇道，“說起來，你今天倒是起的很早啊？”

顧昭盯著那信封，半晌沒上手去拿，對沈喻的話隻胡的應了一聲，“嗯，距離遠，怕遲到。”

沈喻看出的緒變化，但是依舊沒有在關於顧玦的事上多問。

隻繼續剛剛的話題道，“距離遠？你公司不是幾分鍾就到了？”

顧昭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工作調度，我要去幫李總幾天。”

沈喻有些詫異，“李總……李江廷？你們這工作還帶公司工作的？”

顧昭本來就心煩，這回更煩了，“臨時征用，大概也就過去幫幾天的忙。”

沈喻沉默了一瞬才道，“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