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是呢,我手上也有好幾筆訂單,有一筆還是臨州的。已跟對方談好一個月貨,我真是愁得不行。”
室靜默片刻,有人問:“可知是哪個布商?不若我們找他商量商量。”
麟布莊的老板沉著臉,這次棉花被買斷,損失最大的是他的布莊。
且不說損失銀錢,就說那些訂貨的都是合作多年的老顧客,若是不出貨,他這布莊可要流失不生意。
淮武縣的商市看似一團和氣,可私底下斗爭激烈。今日他沒生意做,明日就會被人嘲得抬不起頭,屆時恐怕他連這個商會堂主都得卸任。
有人問:“堂主,你人脈廣消息靈通,你可知道是哪個布商?”
“哪里是布商,是來咱們淮武縣招搖撞騙的。”他說:“我早已讓人打聽清楚了,那買布的人寧琿,此人前段時間來跟我買布,因手上沒錢我沒賣。誰知短短幾日不見,他就帶著人過來壟斷棉花。”
聽到“壟斷”一詞,眾人震驚。
“啊,這個寧琿我知道,此前去過我的布莊賒賬,我也沒賣給他。他這是何意?難不是想報復咱們,順便在淮武縣撈一筆?”
麟布莊老板面沉如水:“寧琿此人想必只是個跑辦事的,他后那位宋鈞的公子,才是幕后指使。”
“宋鈞?什麼來頭?”
“從荷縣來的,跟州府同知孟大人關系切。”
“有孟大人撐腰,難怪他有恃無恐,連我們的利益都敢。”
“那怎麼辦?我們就拿他沒辦法了嗎?”
麟布莊老板冷笑:“荷縣來的又如何,孟大人撐腰又如何?別忘了,這可是在淮武縣。淮武縣是我們的地盤,大雁飛過都得孝敬兩,何況一個臭未干的小子。”
“聽堂主的意思,是有法子?”
“法子是有,不過需各位配合。”麟布莊看了看眾人,低聲道:“宋鈞邊有個小妾,據說十分得他寵。既如此,我們不妨在這小妾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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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裴沅禎在客棧寫書信。
過了會,他抬頭看了看天,問:“們還沒回來?”
門口的侍衛聽了,自然明白他問的是沈梔梔。
沈梔梔上回在鋪買了幾套,其中一套略有些,便留在鋪子里修改。
今天一早鋪子派人來請去試裳,沈梔梔吃過早飯后就帶著阮烏出門了。
殊料,一人一狗去了半天也未歸。
“公子,”侍衛說:“興許沈姑娘還在逛街,可要屬下去尋回來?”
“不必。”
裴沅禎話落,就聽得有人咚咚咚跑上樓。
須臾,一個侍衛大汗淋漓地過來稟報:“公子,沈姑娘失蹤了。”
裴沅禎的筆倏地一頓。
第44章
沈梔梔帶著阮烏來到鋪子, 有個婢迎上來。
“夫人來了,隨奴婢這邊請。”那婢領著往后院的廂房走,邊說:“已經按您的量重新修改了兩遍, 掌柜說最后這次修改的完全符合您的尺寸, 今日便請您過來試試。若是合......”
沈梔梔覺得越走越偏,狐疑地問:“為何來后院試,此前不是在二樓嗎?”
“瞧奴婢忘跟夫人說了, 咱們鋪子二樓的廂房前兩日雨,正請人修葺呢, 便只好騰出后院的廂房來給客人試。”
“哦。”沈梔梔點點頭, 牽著阮烏繼續往里走。
那婢許是頭一回見這麼大的狗,有些害怕。訕訕問:“夫人,這狗不咬人吧?”
沈梔梔道:“阮烏聰明,好人不咬, 壞人就會咬。”
婢一聽,忙走到沈梔梔的左邊,與阮烏拉開距離。
過了會,領沈梔梔到了最西邊的一間廂房:“夫人先稍坐片刻, 奴婢去給您沏茶。”
沈梔梔問:“你們掌柜呢,何時送來?”
“掌柜有事出門了,已經讓婆子去取了, 夫人放心, 一會就送來。”
沈梔梔點點頭, 抬腳進門坐下。
那婢福了福, 出去沏茶。
晨刺眼, 從大門照進來,落下一大片金。
沈梔梔緩慢打量室, 總覺得不太對勁。這間廂房看著很是普通,與那日試的雅間天差地別。來這買裳的夫人小姐們非富即貴,掌柜的為何要安排這樣的廂房給客人?
“狗大人別急,一會試完裳,我帶你逛街。”沈梔梔它脖頸間的香囊把玩。
這香囊是沈梔梔此前買給它的,掛在它的床頭總是被它咬著玩,沈梔梔索綁了繩子套在它脖頸上。
狗大人很喜歡,去哪都喜歡晃悠這只香囊。
挲著香囊里頭的決明子顆粒,倏地,作停下。
適才那婢領們過來時,說二樓雅間雨。可這些日子皆是晴天,哪里來的雨?
心里越發地不安,想了想,起出門。然而才走到門口,那婢端著茶進來。
一愣:“夫人要去何?”
“我......”心里但凡起了懷疑,此時看這婢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起來。沈梔梔慌忙之下,說:“坐著無聊,我出門走走。”
“夫人,一會裳就送來了。”婢攔住:“萬一走遠了,找不著您。”
“.....哦.....好。”沈梔梔只好先退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