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做什麼？

面對簡寧的發問，傅瑾衍沒立即回話，將薄將的煙咬扁，停頓幾秒，說，“想跟你道歉。”

聞言，簡寧被口中的煙嗆了嗓子眼，促狹的咳嗽幾聲，笑應，“知道了。”

“很好笑？”傅瑾衍蹙眉，盯面前肩膀聳的簡寧。

簡寧止咳抬頭，沒虛以蛇尾，“還行。”

認識傅瑾衍這麼多年，簡寧還是第一次聽他跟人道歉，那個人還是自己，深榮幸。

“關于那晚……”傅瑾衍修長的手指取下角的煙，想解釋，被簡寧打斷，“你的道歉我接了，晚安。”

關于那晚的事原委，簡寧實在沒興趣聽。

簡寧說完，沒等傅瑾衍說第二句話，扯角淺笑了下，直接轉走向樓梯。

傅瑾衍臉上神肅冷，將手里的煙丟在地上，踩滅。

簡寧回到家，正嘲弄的想傅瑾衍剛才的話，手機‘滴’了一聲打斷了的思路。

簡寧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紀澤發的消息——我可以給你送玫瑰花嗎？

簡寧：？

紀澤：寧兒，我想學電焊。

簡寧：電焊？

紀澤：如果我學會了電焊，是不是就能讓你眼前一亮。

簡寧：……

紀澤：今天是我活了二十四年最高興的一天。

簡寧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一整晚，紀澤不停的發土味話，簡寧回復了一晚上省略號。

接下來的一周，財務部因為要季度審核，簡寧忙的要命。

自打從Y市回來之后，李建德就對簡寧極為重用，其他人知道簡寧低調考了注會，閑言碎語也了許多。

周五晚，簡寧忙碌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兩下，拿起打開，是紀澤發來的信息——寧兒，今天我哥生日，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

簡寧看著屏幕上的信息，活了下脖子，回復：好。

這一周以來，紀澤每天都會堅持送花，現在財務部幾乎人人都知道在談。

簡寧不是善言辭的人，也懶得解釋，最后這件事被大家傳的沸沸揚揚，就連柯以名都給發了條祝福簡訊。

下班，簡寧拎著手包出門，紀澤已經開車等在了樓下。

紀澤開了一輛黑的奔馳，很穩重的款式，簡寧對車沒什麼研究，走近，提漾笑，“等了很久？”

“沒有，我剛到。”紀澤回看簡寧，仗著高低睨向，稍往近湊了下，低聲說，“寧兒，你頭發好香。”

簡寧聞言抬頭，眼底滿是笑意，“紀澤，你一直這樣追孩子？”

“沒有，你是第一個。”紀澤臉微紅，一本正經的解釋。

簡寧笑而不言，‘嗯’了一聲，繞過車往副駕駛走去。

因為上班的原因，簡寧穿了一西服套，等抵達私人溫泉會所才發現，今天來參加生日宴的人各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這樣的人堆里，格格不、不倫不類。

“你怎麼沒提醒我換件服？”簡寧小聲問，語氣輕，倒也沒埋怨的意思。

紀澤站在側，護著，“我覺得你穿什麼都是最的。”

簡寧，“……”

兩人站在一進門的位置低聲說話，一道清脆張揚的聲音耳，“簡寧！”

簡寧聞聲回頭，紀如意一黑亮片短站在大廳沖揮手。

簡寧看紀如意一眼，微微點頭回笑，算是打過招呼。

每次見到紀如意，簡寧腦海里總會閃過一句話：這姑娘，簡直就是按著傅瑾衍喜歡的口味長得，不論是格還是長相，張揚放肆。

紀如意顯然是不滿意簡寧只對微點頭，踩著高跟鞋走過來，親昵的挽上簡寧的手臂，“你怎麼穿這就來了？”

“沒想到會這麼隆重。”簡寧回笑，如實答話。

紀如意撇撇，看向二樓，“我帶你去換一件，二樓有我的專屬休息室。”

紀如意說完，也不管簡寧愿不愿意，沖著紀澤眨了幾下眼，拽著簡寧就往二樓走。

簡寧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話到前，沒開口。

對于像紀如意這樣子的人，最好的相模式就是聽的、不反駁。

兩人抵達二樓，紀如意從柜里取出一件酒紅的短，沒有肩帶，只有一系在脖間的細繩，后腰出是一片鏤空歐紗。

“怎麼樣？我所有晚禮服里最喜歡的一件。”

“紀小姐，其實我不換也可以的。”

“那怎麼行？”紀如意拿著短在簡寧上比劃，“你現在可是紀澤的朋友，待會兒肯定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你，你可不能丟了我們家紀澤的臉。”

我們家紀澤？

紀如意，紀澤，紀堪……

哦，簡寧想起來了，以前是聽紀堪說過，他有一個個張揚的堂妹，想來，說的就是紀如意了。

話說到這份上，簡寧沒再拒絕，聲道謝，從紀如意手里接過短。

待簡寧換上短出來，紀如意看愣在原地，“簡寧，你怎麼能這麼好看，你皮好白啊！”

簡寧莞爾，客套，“紀小姐比我漂亮。”

紀如意很吃簡寧恭維的話，笑的拉過簡寧的手往門外走，邊走邊碎念，“早知道你換晚禮服后這麼漂亮，我就不該讓你換。”

簡寧笑笑，沒作聲。

兩人從二樓下來，大廳里的人紛紛側頭，小聲議論。

“紀小姐邊那位是？”

“聽說是紀二的朋友。”

“好漂亮啊！”

“你也不瞧瞧是誰的朋友，能不漂亮嗎？”

人群里竊竊私語，坐在沙發前打牌的幾個男人抬頭。

廖琛首當其沖，嘖了一聲，“要說漂亮，咱們這個圈子里……”

不等廖琛說完，坐在他側的紀澤已經起，快步走到簡寧邊，出手想牽簡寧的手，又窘迫收回，“寧兒，你好漂亮。”

簡寧抬頭，看著紀澤的樣子忍俊不，“你別這樣，讓別人笑話。”

“我不怕。”紀澤接話，把手臂往簡寧跟前了，低聲詢問，“寧兒，能不能挽著我？”

簡寧回笑，見四周的人都在往他們倆這兒瞧，沒拒絕。

紀澤帶著簡寧往沙發前走，紀如意踩著10cm的高跟鞋隨其后，自然地落座在傅瑾衍側的沙發扶手上，嗔，“瑾衍，是你給我們家紀澤介紹的朋友吧？瞧瞧，如珠如寶的，看到朋友連我這個堂姐都不搭理了。”

紀如意話落，傅瑾衍抬頭瞥了眼坐在他對面的兩人，薄間咬著半截燃著的香煙，狹長的眸子不經意間掃過簡寧的細腰，瞇了瞇，沒吭聲。

蓉城有一半的娛樂場所歸紀家所有，今晚紀堪做東，來的絕大多都是娛樂場所的人，人蛇混雜。

生日宴進行到深夜，大部分人都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關系好的十多個人還在大廳玩。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簡寧靠近紀澤，小聲呢喃。

紀澤剛到一手好牌，隨即放下，“那我送你？”

簡寧恬靜的笑，“你玩，我打車就行。”

“那怎麼能行？”紀澤反駁。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好在場玩牌的幾個人都能聽到，紀堪抬頭，“寧兒，二樓就是房間，累了就去休息，這兒離市區遠，都喝了酒，開車不安全，打車這個點也打不到。”

紀堪話落，簡寧挑，正準備回話，一旁坐著的兩個孩相互推攘了下，其中一個將一杯香檳遞到了簡寧跟前，“簡小姐，住下吧，我們今晚都在的。”

今天是紀堪的生日，簡寧沒好意思直接駁了他的面兒，淺笑了下，接過孩遞過來的香檳抿了一口，想著不行待會兒就用手機app輛順風車。

打牌的幾個男人繼續玩，簡寧在喝了半杯香檳后綿、腦袋昏昏沉沉。

簡寧抬手了下額頭，以為是自己不勝酒力，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借口離開，挨在側的孩迫不及待的去拽的手臂，“簡小姐，你是不是瞌睡了？我送你上去休息吧！”

簡寧抿，想回絕，卻被孩強拽起。

“紀，你們玩著，我們送簡小姐回去休息。”攙扶著簡寧的孩自告勇。

兩個孩一左一右扶著簡寧離開，正打牌的傅瑾衍眼皮瞟了下，扔下手里的牌起，“去趟洗手間，如意替我玩兩把！”

傅瑾衍站起，快走幾步，穿過大廳直奔電梯。

兩個孩把簡寧攙扶到一間套房安頓好，小聲嘀咕。

“紀二回頭一準得謝謝你。”

“我還不是為了在趙面前賣個好。”

“你怎麼不在傅總面前賣個好？”

“我哪兒敢啊，你不見那位紀小姐，恨不得在自己腦門上都上傅總朋友幾個大字。”

兩人話畢，掃了眼床上臉頰泛著不正常紅暈的簡寧，揶揄，“簡小姐，我們姐妹也是為了你好，人嘛，吃的就是青春飯。”

傅瑾衍找到簡寧時，簡寧已經強撐著理智從床上跌跌撞撞進了浴室，人坐在浴缸里，全的通，頭頂淋浴噴頭冷水還在流。

傅瑾衍蹙眉上前，簡寧雙眼通紅聞聲抬頭，眼底泛著霧氣，“被下了東西。”

浴室里氣氛瞬間凝固。

簡寧伏在浴缸邊上，子微微弓著，全打，晚禮服在上，尤其是后腰間的鏤空，纖白細腰泛著紅，格外惹眼。

見狀，傅瑾衍結滾，在兜里的手攥，俯開口，聲音沙啞，“去醫院？”

“嗯。”簡寧回應，想起，雙手撐著站起來，還沒站穩，一個踉蹌撞進了傅瑾衍懷里。

傅瑾衍忙手將人護在懷里，眉峰皺起，“你這樣怎麼出去？還沒到醫院，你這條小命就得丟在路上。”

“難。”簡寧燥熱，紅提提，熱氣撲灑在傅瑾衍脖子。

察覺到灼熱的，傅瑾衍向后退半步，想松手，卻被簡寧一把攀住了他脖子。

“傅瑾衍，能不能幫我個醫生。”簡寧半仰著頭，聲音哭泣，說完話，臉在傅瑾衍口挲。

傅瑾衍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什麼進退兩難。

將懷里的人抱不對，松開，似乎也不對。

最后，傅瑾衍舌尖抵了下牙齒，橫了橫心，直接將人打橫抱起，轉闊步往大床走去。

傅瑾衍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掏出手機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聲音冰冷，“郊區溫泉會所，多久能趕到。”

“最也得四十分鐘。”對方回答。

“走高速。”傅瑾衍不耐煩。

“傅總，我說的就是走高速的時間。”對方無奈承應。

聞言，傅瑾衍將手機‘啪’的掛斷，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剔看向躺在床上浴火難耐的簡寧。

簡寧此刻已經在強撐著保持最后的理智，貝齒咬在手臂上，咬出一圈圈的紅痕。

傅瑾衍抬手了下泛疼的眉心，邁步上前，拽開簡寧咬在紅間的手臂，肅冷的問，“醫生來不了，送你回去路程四十分鐘不現實，你，需不需要我幫忙。”

需不需要我幫忙？

一句話，傅瑾衍跟簡寧同時愣住。

簡寧雖被藥效折磨，但理智還在，紅著眼搖頭，“不需要，把我抱進浴室。”

“簡寧，這不是開玩笑。”傅瑾衍深吸氣，靠近幾分，聲音低沉磁，“不會有人知道。”

簡寧一個激靈，被傅瑾衍制住的手臂開始掙扎，“不要，我不要。”

“簡寧，你怎麼永遠這麼執拗，你都是結過婚的人了，對這種事……”不等傅瑾衍把話說完，簡寧開始噎的哭，“我跟杜衡什麼都沒發生，我，我還是……”

傅瑾衍，“……”

這下到傅瑾衍怔住，四目相對，心底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