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前頭還笑著，聽得同伴這話，臉落了下來, 打斷了他, 沒讓人說下去。

“鄭兄！莫要, 莫要開我姐的玩笑！”

那姓鄭的男人“呵”了一聲，不以為意地轉過了頭。

*******

芝芝見三人進了屋，站直子，回了來，腦中想了想，不時視線又落到了裴承禮的上，憶起適才正和他說話來著。

戰戰兢兢，男人沒再問，也便沒再回答。

不一會兒的功夫，正房便又傳來靜。

芝芝急忙跑去聽。

只聽羅氏道：“阿牛，這邊...”

阿牛應聲，朝著另一頭指了一指：“姐，怎地不住右房？”

羅氏笑著答道：“那屋有人住了，前幾日大水沖來一對叔侄，在這借宿幾日。”

阿牛應聲，“這樣啊！”

說著沒再問其它，跟著羅氏去了另一邊耳房。

芝芝一直觀察著靜。待到羅氏回了，一切又恢復寂靜，方才離開窗邊，小腦袋瓜中想的無非一事——的“月令”。

轉眼再瞧那男人，人已閉了眼眸，好似睡了。

睡了好。

然前腳剛要走，回自己那小臥房去，聽得裴承禮再度張了口。

“還繼續聊麼？”

芝芝當即回口：“隨隨隨，隨便！”

裴承禮道：“那便再說說祁越澤。”

芝芝轉眸，見他緩緩地睜了眼。

與他對了一下視線，又轉了開，突然又慫的不想說了。

但想了想后，還是回了。

“那個禽有什麼好說，他...他讓我當他的外室，我沒錢沒勢，也打不過他，還怕過于反抗，他把我關起來，所以，當然就只能騙他，答應做他的外室了。本來想著，讓他放松警惕，待尋到時機直接跑了也就行了，后來，見他肯為我花銀子，我...我最喜歡銀子了！白拿誰不拿？所以，就拿了他的錢跑了！”

“...后來佛寺，是我倒霉。安如意設計害我，不知怎麼就找到了祁越澤！我騙了祁越澤，祁越澤再見到我，當然斷不饒我！但，但他也是被安如意利用了。他當然不知道我那時已是太子奉儀。后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說起來那時，我真是又倒霉又幸運。要不是那日天閣作祟，你...你就在佛寺，我就慘了，保不齊早死了。至于旁的，你猜也猜到了。我告訴的祁越澤的生日和名字當然都是假的。所以，他當然不上我的名字，說不對我的生辰！”

芝芝說完之后，連看了裴承禮好幾眼，一切和盤托出，心里邊痛快，但自然，也甚是害怕。

見得他依然不怒不瘋，平平靜靜，芝芝暗暗松了口氣。

轉念，又安了自己，再過四日，就跟他分道揚鑣，永世不見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裴承禮緩緩開口，再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算從東宮逃走的？”

芝芝了小手，瞄他幾眼，瓣輕，半晌，繼而張口，實話實說。

“我、我從到的那天起就想走！但出不去，只能忍著，后聽說給銀子，每個月三十兩，便想著，那就先混點銀子！本來，那麼多人盯著，我也沒想...”

那句“勾搭你”，沒說出口，略了去，繼續道：

“....但安如意欺人太甚，不那樣...我怕是十天都活不上！”

裴承禮未言，屋中再度陷沉寂。

過了一會兒，男人說了下一個人。

“趙粟。”

芝芝更使勁兒地了下手，捫心自問，趙粟之事，最是害怕。

但事已至此，如今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何況，事是怎樣，裴承禮大概已經知曉的差不多了。

想了想，芝芝也便說了起來。

“趙粟那事也是意外！”

“那日趙粟來荷苑賄賂你，我在遠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當時便覺得有些眼，但想不起來，后來第二日，巧之不巧，他又來了，且恰好那時我要出門，就，就和他迎面上了！”

“他看到我就笑...你的護衛一個個的，都人一般，我再不想法子，就餡了！就他去了車后，與他啞語說事。他果然不住提及趙伯爺，提及我和盧池被通緝之事，以此威脅于我，事要是被你知道，我就慘了！他本來就是個死有余辜的壞人！我就，就，就想讓你殺了他。所以就，就...”

后邊的沒說，但有預，通過裴承禮那日在山之中發瘋的時候跟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是都知道了。

知道了趙粟殺他，也知道了耍了心機，特意賭了一把，替他擋箭。

芝芝抬眼又朝著他瞄去，見裴承禮面無表，也面無表，一眼之后，轉了視線，眼神略微飄忽。

裴承禮道：“回去之后......”

芝芝回道：“回去之后，本來，我也想著能安穩幾日就安穩幾日，畢竟月錢已經漲到了一個月一百二十兩了！想著，等再混幾個月銀子再跑不遲。但你要我生孩子，我...我不能生孩子！太子妃在我房中安了不止一人，一旦生了孩子，太子妃就會搶走孩子，殺了我！所以，我只能抓時機跑了......”

說完之后，裴承禮再度一言沒發，良久方才又張了口。

“最后一事，你是如何聯絡上天閣的？”

芝芝眼睛轉了轉，想了想，終是開口道：